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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其罪 完结+番外 (迟归鹤)


  “正有此意。”
  只是等他们返回那古怪客栈,还未来得及将宅子的事说予其他人,便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廖云书不见了。
  宁丹戚自是心急如焚,说话间就要冲去寻人,被其他人拦下了。他一拳擂在那桌上,懊恼道:“我不该叫他一人先行回来的。”
  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詹溪生和童诗,问及二人,旁边一人答道:“方才你们还未回来,两位前辈听说廖兄弟一人出去又不见踪影,便出去寻了。前脚出去,你们后脚就回来了。”
  季玉朗颔首,坐到宁丹戚对面,不似旁人宽慰而是冷声道:“宁兄心中若是有气不若出去喊一嗓子,在这里顾自懊恼是喜欢听人宽慰你不成?”
  “你!”
  宁丹戚本就心里不痛快,被这么一句冷嘲热讽登时面上挂不住,那桌子被他一掌拍碎裂,把旁边站着的几人给吓了一跳。
  季玉朗这一路都是平易近人,言语温和的模样,众人没想到他会出言怼宁丹戚,忙从中劝和道:“季兄,宁兄也是心中焦急。咱们一路同行,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别自己人闹起来。”
  “与其心中懊恼,不若说出来请大伙帮着想想办法。不说不做,指望着廖云书能被你想回来不成?”
  “!”宁丹戚其实心中也明白季玉朗所言不错,但这人说话未免太堵得慌,他一时气郁只长叹了口气。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还不及宁丹戚开口,那客栈的老板娘扶着腰走出来,“我这桌子!郎君们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气性?”
  “对不住,这些钱给您修缮损坏的桌椅。”季玉朗起身将一枚碎银塞在客栈老板娘手中,递银子的时候还被那妇人趁机摸了一把。
  忍下抽回手的冲动,季玉朗将手覆在妇人手腕处询问道:“夫人可见到在下同行的那位小兄弟?”
  “瞧见了,只是才进来要了壶茶就慌慌张张骑马出去追什么人去了。”妇人率先收回了手,摇了摇手中的帕子,一股刺鼻的香膏味道扑鼻而来,“方才奴家也是这么说的,郎君若无旁的事奴家该回去给我家那口子熬药去了。”
  季玉朗并未加以阻拦,只是右手三指轻捻盯着那胖妇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三十八章 破局
  “詹前辈。”
  空旷的长街上,詹溪生牵着一匹枣红马返回。听到动静的宁丹戚冲到客栈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挂在马背一侧的双刀,却不见廖云书的身影。
  “前辈可寻到帛文?”纵然知道希望渺茫,宁丹戚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清冷道人轻摇了摇头,他惯是寡言少语,却破天荒细细说了许多。
  “贫道寻至城门外,只见这匹马在城门附近徘徊,童施主与我并未探查打斗痕迹,那一片矮丛也并无埋伏足迹。”
  “詹前辈,我九师叔呢?可是有旁的变故?”童诗并未与詹溪生一道回来着实古怪,季玉朗左右瞧不见人便问了一句。
  “返回时见一白影立于高墙,童施主去追,贫道劝说不得,故先返回告知。”詹溪生如实告知。
  “人莫不是被影门的人掳走了?若是小贼想必童大侠这会儿早擒了人回来了。”
  “可恶!”
  宁丹戚突然一拳锤在店门口的柱子上,拳头余劲险些将那摇摇欲坠的牌匾震下来,只是牌匾虽没有砸下来却扬了众人一脸土。
  “呸、呸呸…”本来听到声响,站在门口的几个青年下意识抬头看,生怕牌匾掉下来正砸到自己,正巧被尘土迷了眼,嘴里也吃了些土,一个个都挥着袖子退开,站得远些的,扬起袖子扇了几下不满道:“宁兄便是心中不痛快也事先说一声啊!真砸到人该如何是好?!”
  “……对不住。”
  “慢着,宁兄。”季玉朗的反应却与众人截然不同,他走入客栈大堂中抬头细瞧了瞧各处。
  众青年还搞不懂他此举何意时,只见季玉朗突然伸手指了宁丹戚另一边的柱子示意道:“劳烦宁兄再锤一下。”
  “什么?”
  季玉朗也不解释,只笑着重复道:“宁兄别管为何,锤便是了。”
  这次众人有了经验,便离那门口远远的,免得再被扬一脸土,詹溪生牵着马静静看着那自信的青年。宁丹戚再一拳又是一震,这次牌匾砰得一声砸下来,碎成了几快。
  季玉朗放下衣袖,拍了拍飞溅到袖摆上的木屑,转身对慌张从后厨撩帘子出来的掌柜夫妇从容一笑。
  “小郎君这是闹哪一出啊?怎么牌匾都碎了……”
  那胖妇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季玉朗握住手腕,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发现抽不回来,接着手心就被塞了一锭银子。
  “二位受惊了,原是我好友胡闹,在下没有拦住,这是赔给二位的银子,再去换一个牌匾应是足够了。”季玉朗握着胖妇人的手,说话时眼睛却是看那瘦弱掌柜。
  “咳咳、咳!公子言重了,这牌匾不值钱,坏了就坏了罢!”那瘦高男人用眼神示意自家婆娘将银子还回去,却被季玉朗打断了。
  “终究是我们添麻烦了,二位收着便是。另则还有一事相托,先前与我们走散的那位兄弟,我们只在城门寻到他的马跑回来,那马是他家中带来的坐骑,十分通灵性,想必人还在城中不知贪玩去了哪里,我们还要去寻旁人耽误不得,只能劳烦掌柜的先行替我们照看这匹马,若是遇到那位兄弟回来,还请转告一声,我们去城东荒废多年的那座大宅子寻人,叫他直接去那里找我们便是。”季玉朗细致嘱咐,不仅是那店家夫妇,连其他青年听得也是一愣一愣,宁丹戚在外跨了一步,被詹溪生的拂尘横挡在胸前,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便没再多说什么。
  “小郎君放心去便是,奴家见到那位一定转达,马您就拴外面,我待会就捡些好的草料来喂。”
  “有劳。”将银子放在胖妇人手中,季玉朗才收回手出了客栈,如常对其他人说道,“方才未说,城东的宅子不太寻常,我们去那里寻人便是。”
  “可廖兄……”
  詹溪生收回拂尘,淡淡道:“既已有安排,我们先行就是。”
  前辈开口,有几人虽不太明白却也照做,各自上马。
  “詹前辈,晚辈有件事想请教前辈……”季玉朗策马行至詹溪生身边,方才詹溪生开口时看了他一眼,当是明白他说那些话的用意。
  马蹄奔踏的声响即便是在地窖内也听得清晰,这原是客栈老板为了藏家财和米粮特意挖出的地库,如今倒是便宜了旁人。
  “呜呜呜!…”
  廖云书被点了穴道五花大绑丢在唯一可以躺人的板床上,嘴里塞了东西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更别提此刻他还身中迷药,即便解开绳索他也没有气力喊出来让地面上的人听到。他被丢在地窖内不知上面的动静,只有模糊的人声远远传来,但听到马蹄声远去,他心里不可谓绝望,悔不该与戚哥生了口角,更不该看走了眼中了奸计,落得如今境遇。
  没过一会儿便传来脚步之声,却并非救兵,而是那高瘦的病掌柜。
  只不过此刻他不磕不喘,腰背也不驼了,神色俨然变了一个人,见少年被绑着还试图挣扎便一脚踢了过去。
  “唔!”廖云书被踢得从板床上翻滚下去,后脑磕在木箱子边沿,人登时就蔫了下去。
  “叫什么?!”那高瘦男人却不泄气,追过来又朝背上补了几脚才罢休,躲到一旁吃酒去。
  待那胖妇人端着酒菜下来,见地库里这般景象不由揶揄男人道:“怎么一个绑着动弹不得的小白脸也能让你这么大气性?自己不成事教人捏住把柄却要和我看中的小郎君置气,蔡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臭婆娘你别没完没了!若不是你这对招子见着小白脸就挪不开,我们哪会儿惹上那尊瘟神?!”那男人也不肯落了下风,也顾不上商量处置廖云书,两人当面就吵了起来,“晦气,老子好不容易养好伤,这下子又全泡汤了!”
  “呸!”胖妇人啐了他一口,骂道,“若不是你废物连个小白脸都打不赢,你当我愿意和你做那事儿?又丑又老!”
  “你厉害!有种别用我的药啊?!没那个脑子还敢在眼皮子底下绑人,若不是这小白脸是个蠢的,你以为糊弄得过去?!”蔡东气喘吁吁指责胖妇人冒进,原本他见同行人之中有几人不好惹,原只想安静完成上面交代不想惹事,谁料这败家娘们儿瞧上了个年轻小白脸,擅自用药将人绑了,害得他费力遮掩,但季玉朗走前的嘱咐总让他有些不安,便停下指责追问道,“喂!你确定人都走了吧?马弄晕了吗?”
  “哎呦喂~小郎君可怜见的。”胖妇人双手一抱将廖云书重新放回板床上,沾着劣质熏香的帕子拂在脸上,廖云书将头扭了过去,女人嘿嘿一笑才换了个脸色对同伙应付道,“走远了,我把马牵到后院喂了药,又等了一会儿才下来的。”
  “你快着点!”男人皱眉催促着,“我瞧着那伙人不好应付,得在他们察觉不对之前赶紧跑。你且破了这小子元阳,待寻到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吸干他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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