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有几分新奇。
脑海里思绪回寰,余光却瞧见辛钤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巧在身侧抚了抚空气。
奇怪……
直觉告诉他这并非巧合。
他们正从二皇子身边擦肩而过,这个位置也凑巧,正好靠近那匹属于二皇子的马……
燕泽玉呼吸一滞,瞳孔微缩了半刻才飞快敛下眼帘挡住了眸底的情绪。
等远离了马场,他环顾四周,并未有奴仆靠近,抑制不住情绪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你刚才在干什么!?”语气并非是害怕事情败露的担忧,而是难以掩盖的兴奋。仔细听着,还有种干坏事儿没带自己的指责。
辛钤低低笑了声,“我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呢?”
“你别扯开话题!”燕泽玉一双圆润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跑了两步到前面挡住辛钤的路,又小声道:“你刚才是不是洒了什么药粉?”
辛钤却跟他卖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燕泽玉还想再问,辛钤却已阖唇,狭长的凤眼觑着他并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好几块油纸包裹着的小枣糕儿,拆开,喂到他唇边。
“含着。”
燕泽玉投去幽怨一眼,控诉无果后,张口把枣糕儿含进嘴里。
猩红舌尖和洁白贝齿一闪而过,朱红的唇瓣嗫嚅着将酥软的枣糕儿吃了进去。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草窝里那只白绒绒的小兔子。
辛钤如愿看到,凤眸压着盯了一会儿,却又突然转开视线。
燕泽玉不明所以地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是远处已经缩得很小的马场。
突然有马仆快马加鞭往这边赶来,马蹄扬起沙尘,弥漫着。
心中隐隐约约有种预感,燕泽玉扭头看了眼辛钤平静的侧脸,又转眼去看那即将行至近处的马仆。
那人飞快下马趴跪在地,“太子殿下安,方才二皇子的马匹不知缘由发了疯,将二皇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奴这便要去请巫医!”二皇子与太子殿下不和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害怕太子不准许,自己交不了差肯定是要受罚的。
就在燕泽玉也以为辛钤会加以阻拦的时候,辛钤却显得很大度,轻飘飘挥挥手。
“去吧。”男人语气不辨,停顿半刻又继续道:“听说,巫医苑的林氏,最擅医疗擦伤骨折。”
“是!奴这就去请林氏巫医!”
……
燕泽玉一双明朗含星的杏眼望着身边的男人,崇拜中略带点疑惑。
“你怎么做到的!会不会被可汗查出来?”
“红蛇粉。于人无味无毒,于马燥身燥心。”辛钤捻了捻指腹,将问题抛回:“你觉得会被查出吗?”
燕泽玉脑海中瞬间浮现了答案:不会。
必定不会。
因为做这一切的人是辛钤,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能让人无条件信服。
“你方才为什么轻易放那马仆去请巫医了?”按理说,拖延得越久,二皇子残废的概率便越大,不是吗?
众所周知,身患残疾者,不可继承大统。
这么好的机会……
辛钤定定看了他半晌,几乎要把燕泽玉看得心虚,才叹了口气。
“辛铭身边带着云忌,断腿断手的几率极小,大抵只是些皮外擦伤。与其阻拦,不如顺势,那巫医林氏是没暴露过的暗线……”
“小玉,你还有的学呢。”
作者有话说:
吾家有儿初长成(老妈子欣慰
第76章 刻意撩拨
贵妃椅上,燕泽玉正半倚着看书,——辛钤昨晚布置的课业。
是的,课业。
燕泽玉私下都把它当成课业来完成。
一个多月过去,冬雪消融、春日暄和。
与时光一同深刻的是他被辛钤养成的习惯。
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辛钤像尚学苑太傅似的每日抽问,只是太傅先生白日抽问,辛钤则是晚上。
睡前挨几板子,也算成了日复一日的记号。
辛钤在安排他练习马术的那几天里,还算有点良心,把平素里的那种惩戒换成了打手心,让他不至于连马背都不敢上。
只是这几天临近惊蛰,阴雨连绵不绝,户外跑马的安排也被迫搁置,每晚的惩罚又变回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方式。
被辛钤钳制着后腰按趴在对方大腿上时,燕泽玉浑身都僵硬,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是被按上刑台的宁死不屈的罪臣。
“干、干嘛啊?”他艰难扭头望着端坐榻上的男人,声线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脆响。
不同于之前冷冰冰、硬邦邦的戒尺,这次打落的——
是辛钤的手掌。
春日暄暖,他们早就换上了略薄的寝衣,辛钤手掌的涔凉透过单薄亵裤清晰地映入脑海,钝痛也紧接着传来。
少年的羞赫被辛钤看在眼里,燥热红晕从耳根一直到脖颈,白皙赛雪的肌肤被染成粉红,男人轻嗤了声。
“你笑什么?!”
燕泽玉的那点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被这声轻笑彻底击破,愤懑地想要撑起身体,但这个姿势实在难以用劲儿,被辛钤一按就又趴了回去。
男人漫不经心的,像是无所事事时找乐子,把小乌龟翻得四脚朝天,看着它费力翻身即将成功时又按回去——他就是那只可怜巴巴的小乌龟。
“老规矩,自己报数,报错加罚。”
“哎!等等!”
“说。”简短的一句,没了方才轻笑的愉悦,显得冰冷。
燕泽玉能听出其中被打断后,浓重的不悦,僵硬地顿了半刻。
“我……我能不趴你腿上吗……?硌得我肚子不舒服。”他低声抱怨。
辛钤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眉眼压得有些低,叫人心生畏惧。
但男人到底是没舍得让他不舒服。
颀长有力而略带薄茧的手指勾着他后颈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往自己大腿上垫了个不算厚的棉枕。
骨节分明的大掌拍了拍枕头,发出沉闷得声响,男人狭长的凤眼轻睨着他。
“过来趴好。”
燕泽玉后悔了。
早知道要自己主动趴上去的话……还不如就那么让辛钤打了。
燕泽玉低垂着头杵在原地,原本就发烫的耳根彻底红了,像是煮熟的虾米又像是雨后夏日沾满露珠的成熟蜜桃。
犹豫半晌,顶着辛钤灼人的视线,他还是半跪到床榻边,犹犹豫豫将半个身子趴上了对方的大腿。
这次有薄枕头软软垫着,倒是不硌肚子。
只是……辛钤毫无防备落下的巴掌打得比第一下疼得多,似乎是在惩罚他方才出言打断和犹豫不决。
“唔——”少年闷哼出声。
但手掌触及皮肉的感觉还是比戒尺要温柔许多,在燕泽玉承受范围之内。可心理上的羞赫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片刻后,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痛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的脸颊或许比挨打的地方的温度更烫人。
颤巍巍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混沌的脑子稍微清明几分。
燕泽玉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漏了报数,急急忙忙喊了声“一”。
但,迟了。
“慢了。你不专心。”
辛钤的声线彻底冷下去,如寒霜冻凝,似极地风雪,冷得人发抖。
但辛钤在这句‘不专心’之后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燕泽玉彻底摸不透了,就像是临刑前等待最后时刻审判的囚犯,心中恐惧,却又迟迟等不到闸刀落下。
这种提心吊胆的忧虑维持了好半晌,内心的煎熬得像是爬满了蚂蚁。
男人终于有所动作,却只是用涔凉的指尖挑开了他凌乱的青丝,捏了捏他后颈没被寝衣遮挡的软肉,后又极轻地用指甲刮蹭几下。
本就是极为敏感的地方,又被如此撩拨。
几乎是瞬间,无法控制的战栗从那块小小的被触碰的皮肤开始蔓延,并快速席卷全身,过电似的酥麻直冲头皮。
唇边溢出声缠绵柔软的轻哼,燕泽玉被着声音惊得猛然抬手捂住了唇瓣。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暧昧的声音会是自己发出来的。
这个羞赧反应似乎让辛钤很满意。
他虽然看不见辛钤的神情,却听见了声哼笑。
大抵是同吃同住了这些时日,他竟然能很清楚地听出这声哼笑中愉悦的意味——像是饱餐一顿后枕在自己胳膊上小憩的餍足的狐狸。
撩拨他的那双可恶的手终于收了回去。
就在他缓缓放松下去时,男人微凉的指尖却突然顺着他后颈凸处的那一小块颈骨顺势往下,漫不经心划过背脊。
刺激的感觉让燕泽玉倒吸冷气,下意识挺了挺腰肢。
他能感觉到辛钤的指尖逐渐被他的体温暖热,最后,带着温热的指尖在股缝上方,尾椎的位置略微停留。
“舒服?”辛钤缓缓问道,尾音上调着,像带着淬毒的小钩子。
没等燕泽玉反驳,又一掌稳稳落在身后,连带着方才异样的酥麻,混合着密密匝匝的疼痛。
燕泽玉别扭地动了动身子。
不妙。
他、他好像……
宫中皇子每满十五岁,便有内务嬷嬷拨来教导皇子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