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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 (禾小星)


  那日初遇,被裹在麻袋里拖拽得奄奄一息的他遇到了辛钤。
  男人英明神武,高头大马,牵着缰绳,轻飘飘落下一眼。
  起先,纯黑的眸子极尽冷漠,仿佛他是只随时能捏死的蝼蚁,但在那凤眼移开时却带了抹迟疑。
  当时他并不懂这份迟疑是什么。
  疼痛、寒冷和屈辱包裹着他,把他往窒息的水底拉。
  气若游丝的他没抵住大脑深处的疲倦,缓缓闭上了眼。
  一片黑暗里,有熟悉的鞭子将落的风声。
  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他听见男人说“住手”,声音低沉凛冽,像落在伤口上又融化的涔凉的雪。
  辛钤当时为何要救他呢?
  明明只是一个下。贱的晏国俘虏,死了也无关紧要。为什么要说这句阻止的话呢?
  “你在看谁?”
  透过我的眼睛,你在看谁?
  大抵是酒壮怂人胆,燕泽玉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饰地问了出来。
  直接、尖锐。语调也不复方才的黏软。
  但当他的视线划过男人忽而冷凝下来的神情和抿直的嘴角,才骤然回过神来,醉意也吓散了大半。
  这不是他该问出的问题。
  他只是亡国之后、丧家之犬,寄人篱下,得一时庇佑,甚至复国有望……
  无论这份运气是为何而来的,他都应当三叩九拜、感恩戴德的。
  他根本、没资格要求这么多。
  可为什么,看见辛钤淡漠的神色,心里还是难受,如鲠在喉。
  辛钤把他当成谁?
  他能肯定,男人一定听见他问的话了。
  但辛钤只是挪开了望着他眼眸的视线,转而看向沉木桌上的药瓶子。
  男人什么也没说,却比开口更让人压抑。
  辛钤眉头微蹙,狭长的凤眼低沉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明明辛钤的手还是轻抚在他身后,明明两人还是如此贴近的距离……却仿佛远隔山海、浓雾四起。
  燕泽玉悻悻垂下脑袋,密密匝匝的眼睫敛阖,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盖了,刻意忽视掉胸口的沉闷。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道了歉,也低了头——他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
  见男人面色仍旧不愉,他眼皮颤得厉害。
  手臂悄悄抬起,似乎小心翼翼试探着,见辛钤没有拒绝的意思,继而搂住了男人劲瘦有力的腰。
  辛钤的腰很细,却并不显得瘦弱,相反,是硬邦邦的,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仿佛一柄暂时入鞘、随时待命的利刃。
  燕泽玉起先只敢虚虚环抱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辛钤将他拍开,才慢慢将手搭实了。
  暗自吸了口气,燕泽玉窝在男人怀里微微仰起头,“我眼睛好疼。”语调软糯,细声细气地撒娇,希望辛钤能略过他刚才的胡言乱语。
  燕泽玉也没骗人,刚哭过的眼眶的确酸涩,眼皮可能是红肿,沉重得想立马闭上。
  辛钤垂头望了眼投怀送抱的人。
  感受着腰间从未有过的触感、力道,注视着少年略微抬起的、轻蹭他胸口的脸颊——视线最后略过那双波光潋滟的杏眼。
  那个骄傲矜贵的小家伙缩进了龟壳里,换上了一副连少年自己都陌生的谨小慎微的模样。
  像自知犯错的小猫,怯生生地讨好。
  少年明明刚哭过,眼角的红晕压都压不住,却没再跟他拌嘴。
  而是安安静静靠在他肩膀卖乖,驯良、温顺。
  演技拙劣透了,辛钤有些失笑。
  如果告诉少年,他的眼睛与自己一位故人很像的话。
  他会哭吗?
  辛钤真真切切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还是算了。
  小东西哭起来没完没了,不好哄回来。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少年眼尾,施了几分力道,硬生生带出了几颗眼泪,风一吹,指腹冰凉一片。
  “没有谁。我在看我自己 。”辛钤淡淡道。
  他似乎撒了谎,又似乎没有。
  燕泽玉的十七岁是醒不来的噩梦、是看不见尽头的荆棘,他当年又何尝不是呢?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历史重演。
  透过燕泽玉那双清透的眼睛,对方曾经遍布伤口的瘦弱身形似乎与七年前的自己重合了。
  就连那一声声‘野杂种’的辱骂也犹言在耳。
  “离开的亲人不应该成为别人攻击你的软肋,他们将是你灵魂深处的最坚硬的武器。”
  薄唇开阖,男人的语调寡淡,无甚起伏,可字字句句都藏着力量。
  燕泽玉愣了几秒,还未回神时又听见辛钤开口道:
  “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不是寻常碧绿色吗?”
  燕泽玉的视线跟随男人的话语移动,撞进那双古井寒潭似的纯黑眼瞳。
  辛萨族人大都是碧色眼眸,可男人却……
  这的确怪异,初遇第一眼,燕泽玉便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刚才那句‘在看我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燕泽玉被挑起兴趣,杏眼微微睁大了看过去。
  可像是故意吊他胃口,辛钤又不说话了,只用指腹在他侧脸的伤口边缘划了一道。
  ——痒丝丝的。少年的心瞬间提回到嗓子眼儿。
  过了一会儿,燕泽玉反应过来这是在逗他玩,暗暗腹诽:不愧是玩弄人心于鼓掌间的人,总能牵动他心弦。
  男人瞥他一眼,轻佻地撩了撩少年清瘦的下巴,嘴角勾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随心所欲岔开了话题:
  “很享受辛萨太子给你上药,嗯?”
  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燕泽玉却轻易被带偏了。闻言脸颊一红,眼神闪躲地反驳道:
  “哪有?谁享受了?”
  语气有点冲,倒显得外强中干。
  男人冷哼,手指重新捥了些草药膏,“刚上好,又哭花。”
  虽说语气不好,但手上的动作不粗鲁。冰凉凉的,燕泽玉几乎没有感觉的多余的疼痛。
  金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玉公子双手环抱在太子殿下腰间,整个人都扑在男人怀里,微微仰着头,下巴磕在太子殿下胸口,杏眼忽闪忽闪荡漾着水光,像是正在撒娇或者索吻。
  反正是娇气又矜贵的小模样。
  金戈神色不甚自然地扭过了头,恍然间视线扫过桌上散发着阵阵草药淡香的小瓶子,一怔,接着又看到辛钤微曲手指上的透明膏体,才恍然大悟。
  原来只是擦药啊……
  “你还要抱多久?”辛钤似是不耐,但语气中戏谑的成分更多些。
  “啊?我、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
  燕泽玉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抱在对方腰际的手抖动一下,猛地后退了小半步。
  收手回来时还不小心在男人侧腰蹭了下。
  少年抿唇讪讪一笑,指腹还留划过对方腰际时,那突然收紧的硬。挺肌肉的触感。
  男人眯了眯眼,漆黑的眼底似乎带着某种警告。燕泽玉紧张地滚动喉结。
  好在辛钤没计较,在铜盆中净了手,骨节分明的大掌从清水中抬起时,燕泽玉还下意识躲了一下。
  毕竟他还记得方才是谁弹水进他眼睛里。
  辛钤睨了他一眼,没理会,转而望向金戈。
  “何事?”
  “太子殿下,可汗派人来请您回去,说是祖制的规矩,太子殿下必须在场。晌午的酒宴要开了。”
  “祖制的规矩?呵。”辛钤擦干了手上水渍,也没说去不去,只是赏了金戈一瓶金疮药。
  金疮药?
  燕泽玉眸色一顿,朝金戈看去,才发觉大块头谢礼起身时动作不太协调,似乎是有伤要顾忌。
  “金戈,你受伤了?!”
  燕泽玉还以为金戈是因为他,后来被阏氏为难甚至杖责了,望去的眼神里有盖不住的担心与内疚。
  金戈欲言又止地看着玉公子,又转头去看太子殿下。
  “他是被我罚的。怎的,你心疼?”辛钤淡淡道,不辨喜怒。
  “你罚金戈干嘛?”燕泽玉疑惑询问。
  男人将春山酒的酒瓶还给了他,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辛钤看向金戈,“门外可有人等着?”
  “葛官候着呢。”葛官便是可汗身边的葛望,得势,有脸面,下面的奴仆们都尊称一声葛官。
  燕泽玉能感觉到辛钤落到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的视线,紧接着他听见男人朝金戈吩咐:
  “那便走罢。”
  这就走了?
  “哎……等、等等!”燕泽玉结结巴巴。
  辛钤停下来,微微侧头看他。
  这一眼倒是让燕泽玉理智回笼,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尴尬地扣了扣指甲。
  “呃……你们参加酒宴,我的午膳……?”
  辛钤似笑非笑,定定望着少年躲闪的眼睛,像是把人完全看透。
  他偏不让少年如愿,跟着兜圈子,正色道:“膳房有厨子。本王总不至于短了你的吃食。”
  燕泽玉吃瘪,一时间没想到更好的说辞,男人倒是满意,不甚明显地笑笑。
  又过了半晌,辛钤见小家伙还是不开口,作势要走,刚要转身之际,袖口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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