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芒低垂着眼睛,声音有些冷淡,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去吹吹风,让脑袋冷静点。”
秋树笑着看她:“因为手套的事?”她说着,还晃了晃白兔子手套。
游芒看她一眼,里面带着一点审视,但很快又移开:“不全是。”
秋树愣住,她还以为游芒不会回答,就算会回答,也不会说实话。
她追问:“那还有什么原因?”
游芒这次没有再回答,秋树就知道了,她问不出什么的。
两人回去,刚好轮到第二科考试。
高二年级一整个上午都在考试,考完以后下午还有副科。
中午秋树拉着游芒去了食堂——她还是不太习惯外面排队的饭店,还好游芒也不挑,她说去哪儿吃就去哪儿。
两个人老位置坐下,边吃边复习下午可能会考到的内容,顺便对下上午的答案。
秋树拿着草稿本,一一将答案对下,然后估出自己的分数来。又算了算游芒的分数,发现自己比游芒的高,她盯着游芒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难道是这几天我影响到你了。”
游芒垂着眼睛吃甜点,她和秋树的缓慢优雅进餐不一样,她就像是一个学术者,每一勺舀的重量都是以克为单位,精准测量过的一样,吃饭的样子就跟在吃电池没什么区别,也不会让人看出,她更爱吃什么:“你请我吃饭了。”
秋树怔了下,唇角一下往上扬起,那是一个愉悦的弧度。
游芒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在高兴什么,又像是在表达“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她收回目光,又专心地吃起甜点,丝毫不理会秋树突如其来的笑点。
你说游芒不坦诚吧,偏偏有时候又坦诚得可爱;你说游芒坦诚吧,有时候却又闷着脑袋什么也不肯说。
游芒那样回答,就坦然了秋树的确是影响到她了。可后面那句“你请我吃饭了”,好像意思是……她不介意秋树继续骚扰她。
秋树陷入沉思,游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要不要继续“骚扰”游芒?
说不定游芒很乐意把她当长期饭票,要知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秋树由此得出结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上游芒的长期饭票。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到了午休时间。
今天是月考,所以特例不用到教室休息,大部分的学生在操场上逗留,三三两两找个空地坐了下来,在能将卷子和课本照的反光的阳光下复习,想要在开考前再记一点东西。
秋树和游芒两人也在操场坐着,秋树习惯了午睡,这会儿也只是陪着游芒在操场上耗着。她挨着游芒翻着书,翻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去箍着游芒的胳膊,脑袋枕在游芒的肩膀上,游芒翻到哪一页,她就看哪页,直到眼皮上下打架。
两个人现在个子差不多,秋树枕着游芒的肩膀很惬意,打算小睡一会儿,哪怕闭目养神也行。
说到个子,上辈子游芒的身高是175cm,对外宣称的是172cm,后来两个人在一起聊天,秋树问她到底有多高,游芒才笑着告诉她真实身高的。
足足比当时的秋树高了足足8公分,要知道秋树当时167cm,在女生当中已经是高的了,尤其是在她们那一代普遍160公分的。
唉,上辈子的游芒多可爱,像个黏人的小猫咪,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兴趣爱好还和她差不多。
这辈子……怎么就突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头。
想了想,秋树打算关注游芒平时都干了些什么,才让她后来长这么高。
让秋树万万没想到的是,虽然后来注重营养和锻炼,让她在高中毕业以后长到170,但游芒更夸张,直接窜到了178。
下午考完试,班主任宣布提前放学,除了需要留下来大扫除的人。
秋树虽然是学生会会长,但她从来没逃过自己的任务。用后来的话来说,她其实就是个老实人,很少会去偷懒占便宜。
现在不一样了,叶静想,秋树现在连会长职务都懒到不想干了。
做完大扫除,秋树把作业和卷子收拾好,去寝室找游芒了。
去的路上,秋树脸色变得微妙,想到上辈子她从来都是教室、学生会、办公室三点一线,现在变了,变成了游芒、游芒、游芒,时时刻刻都想要去找游芒。
秋树的步子停下来,她在原地踱步,好一会儿才一拍脑袋:游芒上辈子救过她,怎么做都不为过,不然她还是人吗?不能仗着对方没这样的记忆,自己就可以当做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想通后,她的步子再度变得轻快。
游芒果然在寝室,寝室太冷了,也许能装个空调。秋树想着,她对游芒笑着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等久了吗?”
游芒沉默着,在秋树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游芒开口了:“我作业写完了。”
秋树一愣,她想着,游芒这是在委婉撒娇吗?秋树笑着说:“那确实等很久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游芒把书本卷子一卷,就起身跟着她出去。
秋树瞟了一眼游芒的书桌,然后就转身带着游芒出去。
以前的游芒一定会把课本、卷子和书籍摆放整齐,现在却是随便一卷,就和她出去了。
原来不只是她在改变,游芒也在改变。
大约是知道高二在经历月考,今晚的食堂格外丰盛,人也特别多。只能游芒先去老位置占座,秋树去拿饭菜,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朝游芒伸手:“我的饭卡忘带了,你的给我,我去充点钱。”
游芒看她一眼,那目光深邃,像是宇宙里的浩瀚星辰在闪烁,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见游芒没动,秋树笑了笑:“给我吧,不然我们就得饿肚子了。”
僵持了一小会儿,游芒从兜里掏出饭卡扔给游芒,嘴唇翕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秋树定定看她一眼,丢下一句“我很快回来”就离开了。
等她拿着充了钱的饭卡和饭菜回来时,游芒似乎还是不太高兴,吃饭速度都比平常慢了很多。
秋树像是知道了什么,反常的没有多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 游芒:自己饭卡都没带,钱带了?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秋树:(摸摸鼻子)就当我借同学的钱充的……
游芒:那你不知道借同学饭卡?非得借钱充饭卡???
秋树:……不想你以后饿肚子等我。
游芒:(突然感动)……哦。
————————
小剧场榴芒“我很凶”人设不倒……
秋树:唉,小时候是榴芒,长大了就是流氓,愁人。
游芒:……
——————————————
我也好想有个有钱闺蜜这么对我_(:з」∠)_
第11章 旧地
秋树是个喜欢适当热闹的人,只偶尔会想要一个人独处。
这样沉默的进食环境,让她控制不住想要说话,又或者是因为对面坐着的是游芒。
但是,游芒好像又生气了,秋树觉得有点愁人,这比哄对象还更加难。
那边游芒抬眼看她,又垂下眼帘:“今天怎么想到在天台找我?”
游芒主动开口,秋树本来应该感到欣慰的,可这个开头让她感到头大。
如果不想火上浇油,就应该说“我把学校都找遍了,上天台来碰碰运气”,可秋树不想对游芒撒谎。对于她来说,游芒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也不想面对着游芒,时时刻刻都在用谎言哄骗对方。
“上学校论坛找到的。”
无数经历告诉秋树,面对这样的情况,要尽量保持镇定。不然你一露怯,对方心里的算盘就啪啪响。反而镇定的模样,对方也会拿不准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回应,特别是对方本身并不介意这件事的情况下。
游芒问:“什么论坛?”
秋树知道,游芒没有手机,一是因为家境贫困,买不起;二是没有朋友,不需要。估计对方的第一部手机,还是上大学自己打工买的,那时候游芒都已经签约星皇,有手机也不会想到去关注高中的事情,更无从得知,自己以前念的高中还有个很有名的论坛。
秋树神态自然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把论坛翻出来给游芒看,还有今天发的“寻人”帖子,简单讲解了下这个论坛。
她边讲,边关注游芒的脸色,只要对方露出一点点不舒服的神情,她就会打住话题。可惜的是,想要从那张冷淡的脸上找到外露的情绪,十分困难。
游芒没有怪秋树,她只是瞥了秋树一眼,眼里似乎深藏着其他的情绪:“是挺方便的。”
秋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等再去看,游芒照旧是以前那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她只能笑笑:“嗯。”
吃过饭,两个人回去又复习了一遍。今天月考,晚自习也是想去就去,算是默认的放个小假。
有的人则是被老师叫去帮忙改卷子了,秋树和游芒也被叫上了,卷子是封线的,看不了名字。如果答案写在封线区域内,改卷子的人看不见答案,那对方就拿不到分。
晚上两人过去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回来——高二年级几个班的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她俩坐的位置就在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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