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李柱家翻箱倒柜找到了李舒氏用的针线,只需要两根,分别固定在屏风中间没有沾染血迹的空白两边,另一端固定在床榻上沁血最多的枕头附近,两根线交叉的位置,就是凶手行凶时所站的位置了。
没想到凶手的位置距离床榻边竟然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顾之秋站在确定的凶手所站的位子处,发现由于他现在实际年龄偏小,还在发育,身高完全不行,够得着床榻边但够不着床榻上方的枕头,随即嫉妒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殷墨初,“你过来站着。”
殷墨初被拉着站在凶手的位置,发现了顾之秋够不着床头的窘境,微微弯腰低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顾知秋看。
“不许弯腰看我,我还会长的!”顾之秋愤愤不平,转身去看墙上飞溅的血迹。
墙上飞溅沾上的血因为重力作用顺着墙面流下,上面留有凶手抹了几笔半圆的痕迹。
现场没什么东西了,顾之秋又在李柱家其他地方不停翻找。
终于在李柱一件缝补过的衣服里找到了有用的消息,是一张宣纸,材质很低劣,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媳妇再跟谁偷情。”
这个字迹怎么这么熟悉呢,顾之秋再次回到卧房,发现墙上凶手画上的几笔,那画半圆的画法与弧度。
纸条上写的“心”字那几点都不是一点的写法,是画了小半圆的写法,弧度与写法和墙上的差不多,这么说,写纸条的就是凶手。
过了一会鸦青出现了,偷偷在殷墨初耳边说了些什么,殷墨初点头,“继续去查。”
“是。”
不知道殷墨初再搞什么鬼,一起来到这里也没帮什么忙,好像一直在看戏。
“怎么,不找线索了?”殷墨初看了看时辰,差不多快正午了,“去吃点什么?”
这么一说顾之秋真饿了,“你请客。”
正午的太阳很大,街上的摊贩皆失去了活力,只有蝉声叫个不停,几乎没有行人的街道之上,一袭白衣翩跹,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身后跟着一个身着淡青色纱裙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不紧不慢地走在男子的影里。
两人如同一股清凉的微风,带走了空气中的热度,在附近茶楼的客人们看来,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女子则羡慕街上的青衣女子,有夫君亲自为她遮挡阳光,那得多幸福。
青衣女子本人心里早就把殷墨初骂了个遍,他就想随便找个摊位吃碗面就了事,殷墨初偏不,走这么远也不叫马车,鸦青被他安排走了,就没人帮他叫马车了吗?!
顾之秋的脚本来就没有好完全,又走这么久,太阳还这么大,你自私,你无情,你活该一辈子讨不到媳妇!
路过京城最有名的云纺布庄,布庄二楼有专门供夫人小姐们喝茶休息的地方。
再过一段时日就是太后七十大寿,江袭月身为江阁老的孙女,又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深得太后与皇后的喜爱。
此时的江袭月已经挑选好了献礼时所要的布匹,正同好姐妹们在云纺布庄二楼喝茶休息闲聊。
京城的世家大族心里都清楚,江袭月很可能就是未来的三皇妃,更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自从七皇子出事后,整个州朝就只有三皇子最有可能成为储君。
也有曾经的七皇子爱慕者背地里唾弃江袭月,在七皇子还没出事前,她可不就奔着七皇妃的位置去的。
现在可好,七皇子那边没戏了,就立马巴结三皇子。
第二十二章-男人的出息
不知是谁先出声,“你们看,外面走着的戴面具的男子是不是如今的七皇子,身后的女子是不是七皇妃?”
被声音吸引的闺秀们看了出去,立刻纠正,“什么七皇子,现在是绛王!”
“是了,是绛王。”这还是绛王回京后第一次见到他,闺秀们豁然发现他就算戴着面具也阻止不了从内而外散发的俊逸冷冽。
正如顾之秋所想,正是因为带了面具,所以更加迷人,更加吸引人的目光,人们会把他往无限美好的方向去联想。
所谓自己攻略自己,大概就是这样吧,少女们将殷墨初被遮挡的部分想象成她们最爱的模样爱慕着。
动静有点大,顾之秋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布庄二楼,可惜了这些妹子,就他那性格,白瞎一副皮囊,能看上他的都瞎了眼。
“绛王妃看过来了。”
“她就是那个下五品官的女儿,叫顾什么来着?”
“顾瑶依啦!傻妹子。”
“哼,也不怎么样嘛,怎么配得上绛王。”
布庄二楼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江袭月的三妹江婉婷,年仅十二,长相清秀,但在一众大家闺秀中,略显普通,她正羡慕地看着顾之秋,“绛王妃好幸福,墨初哥哥一直替她遮挡这剧烈的阳光,从来没见他如此照顾一个女子,而且王妃好可爱好漂亮。”
江袭月此时才看向窗外,只见殷墨初先一步走进梧叶茶楼,绛王妃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不一会,殷墨初回身,轻易地一把捞起绛王妃就把人抱进去了。
耳边又响起江婉婷羡慕的声音,“墨初哥哥何曾如此亲近过一个女子,定是很喜爱王妃姐姐了,真好。”
江袭月收回目光,细细品了口茶,唇齿轻起,优雅有度,大方自然,“墨初哥哥能重新振作,真替他感到欣慰。”
顾之秋还没吃到饭,先吃了一肚子气,一个茶楼会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路边摊,不想进去,他还不乐意,强行把自己捞进去。
没办法,他不自己走,殷墨初就用抱的,顾之秋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殷墨初走进雅间。
餐桌上摆满了食物,看得顾之秋口水直流,好吧,是他错怪殷墨初了,“可以吃了吗?”顾之秋双眼放光,还咽了咽口水。
“吃吧。”殷墨初话音刚落,顾之秋已经开始大快朵颐,期间还不忘给殷墨初夹了一块鸡肉,“你也快吃啊,下午还有硬仗要打呢。”
居然把大理寺审案形容成打仗,也太过重视了吧,那孩子也不知道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殷墨初拿起碗筷,慢悠悠吃起来。
顾之秋席卷残云般的吃法,很快只留下一桌空盘,“吃饱了。”
殷墨初看着自己碗里还剩着半碗饭,脱口而出,“你是猪投胎的吗?”
你特么才是猪,你全家猪投胎,不行不能回骂猪,要是让人听见了,传到皇帝耳朵里,脑袋就没啦,“你是二师兄投胎!”
什么二师兄,殷墨初眼中有一丝疑惑,没能逃脱顾之秋的法眼,于是他得意洋洋地炫耀,“没听说过吧,孤陋寡闻了吧,我就不告诉你~”
“得意,嚣张。”殷墨初无奈,语气也颇无奈。
“就得意,就嚣张,你咬我啊。”
于是乎,殷墨初为了满足他的要求,放下碗筷,一把拉过得意洋洋的顾之秋,撩开他脖颈上搭着的发丝,张口就咬上去,“咬了,满意了?”
温热的触感伴随着轻微的刺痛一瞬间炸得顾之秋脑袋空空,“你你你!……”退好几尺远,“你,你要咬,手,手臂啊,都可以咬,咬脖,脖子干什么,知不知道这地方不能随便咬的!”
“只有女流才咬手,男人才不咬那种没出息的地方。”殷墨初淡然地吃完剩下的半碗饭,看着气得小脸通红的顾之秋,就又觉得像一只闹脾气的小动物不满地在身边咋咋呼呼的,让人心情愉悦。
居然,无法反驳!顾之秋觉得自己身为男人跟广大男性同胞丢脸了,但又不能咬回去,他大概知道殷墨初的底线在哪里,不会轻易去触碰,只能自己生闷气,啊!
见殷墨初已经放下碗筷,顾之秋起身走出茶楼,殷墨初暗自勾起嘴角,径直跟在顾之秋身后出去,正巧在布庄二楼的江袭月一行人在外面,江婉婷一见到顾之秋立刻迎上来,“王妃姐姐!”
姐姐两个字让顾之秋头大,他才给男同胞丢了脸,现在心情极差,但眼前的小姑娘好可爱啊,怎么能跟无关的人发脾气呢,加上现在的自己不正是男扮女装吗,被叫姐姐,也,正常,“你认识我?”
殷墨初此时已经恢复到原本冷漠的模样,沉默地站在顾之秋身后。
江婉婷继续亲近顾之秋,“认识啊,墨初哥哥的王妃。”
哦,原来是殷墨初的熟人,顾之秋侧身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殷墨初,认识的话介绍一下呗。
殷墨初无奈,“江婉婷,江阁老的另一个孙女。”
那,那个超级无敌大美女是谁!顾之秋眼睛闪着精光,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傲然而立,仿佛仙女下凡,顾之秋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激动得使劲拽着殷墨初的衣袖晃动,往江袭月方向拉。
真是拿这个人没办法,“江袭月。”
“哦哦,我就说嘛,这么个大美人,肯定是京城第一美女啦!”顾之秋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袭月一愣,随后捂脸直接上了马车。
“绛王妃说话太轻浮了!”江袭月的好友替她打抱不平。
“把我们袭月说得跟青楼里的姑娘似的。”户部侍郎的嫡女严文玉也跟着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