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不熟。” 王乐洋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了解席梦宜的人,看见席梦宜这样子都知道姑奶奶是发脾气了。
席梦宜退了一步,“我只是看不了她那张冷冷的脸。”
王乐洋回想着,“秦楚面对你的时候,有摆臭脸吗?”
“不知道。乐洋,你很闲吗?不是八卦我和张杨,就是跟我讨论秦楚,不是要开会吗?要把人叫来我寝室开吗?”
王乐洋承认跟不上席梦宜的节奏,想起一出是一出,做事风风火火又有条不紊,是个有魄力的人不错,只是偶尔服软一下也无伤大雅,偏偏喜欢强势。
舞蹈室起了一阵小骚动,社长何子凯带来的几个新社员都是女生,美得各有特点,喜欢街舞的女生多数不扭捏,老社员大胆勾搭,为了能稍微控制控制秩序,何子凯让女生带女生,最显眼的秦楚首当其冲。
“秦楚,这是何仪,许灿介绍来的,你帮着让她尽快习惯社里的进度。”
秦楚不乐意,看何子凯只托付一个给她,知道已经法外开恩,伸手不打笑脸人,随便聊了几句。
“干什么打着许灿的招牌,我看了你跳舞,靠你的实力,进社不会困难。”
何仪没想到秦楚这么直接揭穿,避开了秦楚的直视,“社长问我是哪班,他听了之后就知道我和许灿同班。”
秦楚没有接话,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这样安静地和秦楚待着似乎让何仪有点不自在,找了话来说,“你当初为什么会来黑-hop社?看你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样子,不像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
“喜欢而已,而且,有必要把我说得像世外高人一样么?”
何仪为秦楚的话惊讶了一下,大概在她看来,秦楚也是不会开玩笑的人吧,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觉得,酷酷的独行侠。”
“长得不和蔼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秦楚依旧是淡淡的口吻,“我也没想过用这点来吸引谁。”
如果像许灿那样长得就温和,性格也善良,不欺负她欺负谁呢?冷淡有时候能挡去不少麻烦,关键是也不影响秦楚交合得来的朋友。
本来就外表而言,秦楚是非常让人满意的。现在不过聊了两句,性格似乎也有趣,不像看起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何仪放松下来。聪明的女生,挑了舞蹈作为很好的切入点,有问有答,气氛还算融洽。
一个教室,一眼望去,坐了将近二三十人,男女一半一半。席梦宜,王乐洋,小胖,还有几个文艺部的干事坐在第一排,宣布文艺部的部门面试开始,底下的人一个一个依次上台介绍自己,即兴演讲。席梦宜偶尔提问,做些记录,例行的程序。
对于后面上台的,席梦宜开始掐时间,以免有些同学即兴起来没完没了,滔滔不绝,时间对谁来说都是宝贵的。
好不容易等到全部陈述完毕,席梦宜开始上台做总结。
“各位同学,首先,非常高兴你们愿意加入文艺部。我想大家都知道,文艺部的部门招新第一批已经招满,这次选拔是针对少数几个岗位,因此名额很有限,请大家对选用结果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到时候会根据你们留下的联系方式短信或电话通知。如果有意愿去其他部门的同学,可以和我或副部长联系,不能保证录用,但会尽力帮你们找机会,谢谢大家!”
人散了点,部分滞留。席梦宜和王乐洋在一旁收东西,小胖等着。等着等着,等来了好几个女生走近。
小胖倒没有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用他那憨厚的正宗北京腔开口问道,“你们有事?”
“我,我们找部长。”
“恩?” 席梦宜听闻,转身微笑地看着学妹们,“我就是,怎么了?”
几个女生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说,王乐洋和小胖都在一边看着,不明所以。席梦宜心想她们大概是想换部门,但是碍于这次面试结果还没出就跳槽有些难为情,正要宽慰一番,却不想学妹们是别有用心。
“部长学姐,听说土木二班的秦楚也是在文艺部,是吗?”
席梦宜诧异,王乐洋和小胖很快明白过来,“敢情是秦楚的铁粉,通过文艺部的渠道亏你们也想得到。”
几个女生腼腆一笑,“学姐可以介绍秦楚和我们认识吗?”
“留个手机号也好。”
“对,对,其他联系方式也行。”
席梦宜彻底明白了,勉强撑起一丝笑,是不想泄露心里的怒,“谁告诉你们秦楚在文艺部?”
几个女生互看对方,没听出席梦宜这句话里的否认意味,一致回答,“都知道了呀,那样多才
多艺的人,不来文艺部不是可惜了吗?”
席梦宜裂开嘴,露出整齐的八颗牙,“这么说来,我们部门真是损失大发了,我这个部长太糊涂了,连秦楚这么有价值的同学都没有招入旗下,是不是很说不过去?”
几个女生在揣测席梦宜这番话的真假,看席梦宜脸色不对劲,小胖和王乐洋连忙插话。
“学妹们,秦楚真不在文艺部。”
“晚会上表演的不全是文艺部的同学,还有各类社团。”
“那秦楚是参加了哪个社团?”
“这……”
“是不是街舞社?她街舞跳得那么好。”
席梦宜拿着包先走人,一面埋怨秦楚,这是把惹来的一大摊子桃花交给谁来处理?流年不利,出教学楼就看见了坐在自行车上的秦楚,还有旁边亭亭玉立的何仪,席梦宜虽然不认识何仪,但是席梦宜看得出秦楚身边的女生又换了。抬腿刚想走,席梦宜又停住了,笑着返回了教学楼。
☆、17冬天的意义
托席梦宜的福,本来和何仪说两句就要走的秦楚被围攻。 众女生开始还有所顾虑,看见秦楚身边的何仪就放开了,一群人走过去还要假装偶遇,站秦楚面前都不走了,问长问短,这阵势让距离秦楚二十多米的许灿不敢上前。不过是因为车轮里卷了东西,许灿停下来检查的间隙,怎么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席梦宜回到教室传播了秦楚就在门外的信息,解救了王乐洋和小胖,如愿以偿地让秦楚遭了殃。席梦宜并没有听到秦楚是如何推脱何仪想要一起吃饭的请求,也没看到后面蹲着检查自行车车轮的许灿,唇边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拉着小胖和王乐洋,欢快地离开。
王乐洋看一眼人堆中只露出脑袋的秦楚,心里感叹,“秦楚肯定什么时候得罪梦宜了,可怜的人,恐怕还不清楚祸从何处来。”
大牌还需要善待粉丝呢,秦楚不讨好,也不得罪,毕竟不是明星,不靠粉丝的支持吃饭,但都是同学,狂妄地轰走又显得太不知好歹,秦楚礼貌应对,淡淡回答,脸上无奈,心里早知这是个麻烦事,来得措手不及。
许灿一咬牙,一跺脚,“我不救你,谁来救你?”
车铃响了两声,许灿从秦楚身边骑过,故意大声喊道,“秦楚,快点,来不及了。”
秦楚如获大赦,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非走不可的理由,踩上踏板就冲出重围,自由,真好!
秦楚自然想不到自己倒霉背后有什么隐情,席梦宜大部长只是心血来潮,也不会经常捉弄秦楚,所以秦楚没发觉有什么诡异的地方,还是一样的作息时间和安排,直到假期来临。
秦楚老爸如期而至,一人一车等在两孩子的寝室附近,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拥抱,许灿和秦楚的兴奋是冲着秦楚老爸的车而来,行李往上一放,坐着不愿动弹了,秦楚老爸姑且就把这当成归心似箭的另一种表现吧。
一乐呵,许灿就把吕筱和宋曲虹短暂地遗忘了一会儿,等到两人向秦楚老爸打招呼的时候才想起,之前说过会带同学回家,所以秦楚老爸并不惊讶,笑着欢迎了吕筱和宋曲虹。
白天坐车,即使是长途,在身体不疲劳的情况下,许灿和秦楚都不会睡觉。车上开着音乐,看看风景,让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很畅快的舒适。
来自北方的吕筱和宋曲虹为沿途大片的绿色和水源惊叹,自然的丰富不能缺林少水,无奈被北方的气候所决定,北方远不如南方温润。吕筱和宋曲虹欣喜的言谈透露了她们对南方的喜爱,或许还有点向往。随着车倒退的景,就像自动展开的画卷,没有重复,吸引得吕筱宋曲虹移不开视
线。
许灿沉默地看着窗外,高速路旁,有不少田野,溪流,以瓦为顶的村屋,垂得弯弯的青竹,看远一些,绵延的山的曲线,高耸探入云层中,朦胧模糊,犹如水墨晕淡开的痕迹。忽然想起,谁说过,这辈子爬过最高的只是个小土丘,没看过山,也没上过山,山上有庙,那真的会有仙人吗?
许灿独自笑了,想起来了,是顾羽芹,从没见过山的人。当时许灿还捏着下巴,极其认真地回了一句,“仙人掌,仙人球倒是挺多的,你会先膜拜那种?”
一只手爬上许灿肩膀,就像那时候顾羽芹一掌拍在许灿肩膀上。
“烂烂。”
“恩?”
“你一个人傻笑个什么劲?”
许灿突然回神,笑容在看到吕筱的那一秒停滞,抓下吕筱放肩上的手,“没什么,我的境界你参悟不透,就不说出来郁闷打击鄙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