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潋同顾霄追上来,看见地上的人,顾潋脸色一变,跑进里屋看了眼空荡荡的床。
“赵沣跑了。”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赵沣居然被带走了。
顾霄拔出自己的佩剑,把顾潋带到顾洋身边,“小潋,你先去外面马车上等着,赵沣交给我。”
顾潋看着顾霄,“大哥,你全记起了?还是……”
顾霄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顾潋的发顶,“哥哥当然不傻,他们一开始跟我说的那个故事,我自然是信的,可那样……可那样我实在不敢回来,十年太久了,我怕你会怪我,所以当他们换了种说辞的时候,抛却君臣,抛却仇恨,我才敢回来见见你。”
他左手下滑,用力拍了拍顾潋的肩头,“等有时间了,我再好好跟你讲讲。”
“嗯。”顾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等顾霄几人走了,他瞅了顾洋一眼,“皇上呢?”
哪知顾洋直接哭出来,哭得顾潋心里一惊。
“你哭什么?皇上呢?”
“少爷,你受委屈了!”顾洋抹去眼泪,十天没洗的脸上瞬间变得斑驳不堪,“皇上在给少爷报仇呢!”
赵赫拖着赵宁出来时,顾洋连忙指了指身边的马车,“皇上,少爷在里头。”
听到声音,顾潋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朕知道了。”赵赫嗓音沙哑,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在喉咙里。
顾潋盯着车帘,可等了很久都没见赵赫上来。
他大概明白赵赫现在在想什么,赵宁应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赵赫以为他跟赵宁如何如何了。
他清清喉咙,率先开口:“皇上不上来吗?”
他说完,车帘被缓缓掀起,缝里露出一张胡子拉碴饱经风霜的脸。
顾潋:“……”
他一时没敢认,目光复杂地盯着赵赫的胡子看。
赵赫弯腰上来,什么都没说,伸手挑开顾潋身上裹着的披风,露出里头的丝质长衫。
他动作一顿,又很好的掩下情绪,接着动作轻柔地脱去顾潋身上的衣裳,仔细检查过顾潋身上的每一处,看到手腕上的疤痕时,手指微颤抚上去。
“赵宁同你说什么了?”顾潋问。
赵赫不吭声,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紧他。
顾潋又道:“不管赵宁说什么,都是说出来气你的,你莫要信。”
赵赫还是不说话,他将顾潋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顾潋被赵赫下巴上的胡子扎的疼,于是缩了一下,可下一秒他便僵住了身子。
颈窝里潮湿一片,并有什么东西不断滴在他耳边。
顾潋呢喃:“你哭什么?”
赵赫被拆穿,不再默默掉泪,直接哭出声,“顾潋、顾潋……”
他抽抽了两下,继续道:“顾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件事与你无关,全都怪我!”
说完,他执起顾潋的手腕,颤颤巍巍往伤疤处印下一个带着鼻涕的吻。
顾潋缓缓皱起眉头。
“你想到了来找我,可我却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是我自负自大,追着赵沣进了雪山,我一听到他要去京城,脑子就全乱了,全都是我的错。”
原是这样。
顾潋侧过身子面对赵赫,替他把泪一一抹去,“他去京城就去京城,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不必去追,让他来就是,我们就在京城等他。”
“好。”赵赫点头,搂紧顾潋的腰身,红着眼看他。
顾潋心里一软,他有什么资格说赵赫呢,他自己不也是一听说赵赫被困在雪山,便不管不顾就去了么。
“顾潋,疼么?”
顾潋低头看了眼手腕上快要愈合的疤痕,摇了摇头,“不疼。”
“可我疼。”赵赫捂着自己的心口,“我快要疼死了。”
“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吗?”顾潋上手,抓着赵赫的胡子揪了一下,觉得新鲜,又接连拽了好几下。
“我已经好些天没合眼了,我一想到你就在赵宁身边,我一想到你会伤害自己,我饭都吃不下,哪有心思剃须?”
顾潋松开胡须,指腹擦过赵赫干裂的嘴唇,“他不敢做什么的。”
赵赫吞咽两下喉咙,先探出舌头把自己嘴唇舔湿了,才试探着凑过去亲吻顾潋。
顾潋异常热情,他稍稍直起身子,几乎是压在赵赫身上同他接吻。
唇舌交缠间隙,赵赫含糊问道:“顾潋,你真的没——”
顾潋黑着脸打断:“没有。”
赵赫凑过去继续亲他,“有也没关系……”
顾潋躲开,“说实话。”
赵赫:“这就是实话,顾潋,你心里容易存事,又不爱跟别人讲,我不知道我是表现得在乎些好,还是表现得无所谓好。”
顾潋静静听着。
“但其实我是在乎的,没有男人会不在乎,你同万凌霄好时我都嫉妒我自己,更别说……可我更恨自己,我更在乎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你,才叫你落在赵宁手中,我怕你会想不通,我怕我来的太晚……”
“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别伤害自己就好,像这种事……”赵赫一直握着顾潋的手腕摩挲,“像这种事,以后不能再做。”
顾潋轻声解释:“只是划破了一层皮,故意吓唬赵宁的,赵赫,你该知道,我比你想象中的坚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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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不获:得想个办法把大的那块偷回来!
赵宁:不用了,费那劲呢,我把那大的给你点上不就完了吗?
赵沣:造孽啊!
第69章 顾潋,你要气死我了!
心里压了十天的石头终于搬开,赵赫就这么抱着顾潋,坐在马车里寐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色渐暗,顾潋已经不在马车里,外头传来顾潋低声叮嘱顾洋的声音。
“皇上睡着了,你在这儿守着,我先去看看大哥那边。”
“顾潋。”赵赫探头出来,“可是抓到赵沣了?我同你一起。”
顾潋点点头,“大哥说,赵沣快要不行了。”
赵沣在雪山上冻坏了身子,又被孟不获耽误了救命的时间,等赵宁找到他时,已经去了半条命。
剩半条命靠药吊着,在见过顾潋,知道先帝死前并未念着他后,赵沣喉间唯一一口气也要散尽。
赵赫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回身拿起顾潋的剑。
“走吧。”
他们到时,赵沣浑身是血靠坐在树上,喉咙又多了两道口子,能活到现在也算奇迹。
而赵宁同赵沣面对面坐着,瞧见顾潋来了,他猛地转过头去,不愿叫顾潋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赵沣……”赵赫缓缓蹲下,剑尖抵在赵沣喉咙正中间最脆弱的地方,“不,还是叫你楼沣吧。”
顾潋突然掀起眼皮看去。
楼,前朝国姓,赵沣居然帮着赵辛反了自己家,还跟着赵辛改姓为赵。
真是个疯子。
“楼沣,我费劲千辛万苦找你不为别的,只为亲手报仇。”赵赫手中稍稍用力,剑尖又深入几分,“你死之后,我们之间的仇恨就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赵沣剧烈咳嗽起来,“那你还真是大度,我害了这么多人,如今用我一条命就可以勾销吗?”
“你以为我是你吗?还要拉那些无辜的人来垫背?”
这时顾潋突然出声:“顾洋,带宁世子去马车里,找个大夫看看伤。”
“别动。”赵赫背对着顾潋,头一次同顾潋意见相背,“就让他在这儿听着。”
说完,他偏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赵宁,“顾潋不愿意叫你知道,但这件事得听我的,你就好好听听,到底谁才是最对不起顾潋的那个。”
顾洋看看赵赫又看看顾潋,凑到顾潋身边小声问道:“少爷,这?”
顾潋微微摇头,垂下头去。
在这件事上,赵宁的确是无辜的,他那份仇恨可以略过赵宁,但他不能要求赵赫也略过。
“你就好好听听……”赵赫重新看向赵沣,话却是对赵宁说的,“你父王是如何给顾夫人下毒的,再好好听听,顾潋又是为何打娘胎里降生就身子不好的,凭什么顾潋要一直背负这么多东西,而你一句无辜就可以逃避所有?”
“你在说什么?”赵宁满脸呆滞,他先是看了赵沣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站着的顾潋。
他又不傻,赵赫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两件事,定然跟他父王有关,而顾潋没解释,顾潋也是知道的。
那他呢?他在顾潋眼里是什么人?
——是杀母仇人的儿子。
“看着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可真般配啊。”赵沣使劲抬起脖子,越过赵赫的头顶看向顾潋,喉咙里发出粗喘声,“顾潋,你以为你现在受宠,就能一辈子受宠吗?你不如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你以后只会比我更惨!”
“顾潋才不是你,我也不是父皇,楼沣,你识错了人,走错了路,就不必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游说了。”
“哈哈哈……”赵沣突然笑起来,他压低声音,只有蹲在他跟前的赵赫和赵宁能勉强听到。
“既然你这么在乎顾潋,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当年在密道,顾霄来救我时,是我故意把他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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