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潋。”那人又叫他一声,牵起他的手动作,“朕想你了。”
顾潋满心羞耻,眼角溢出一串热烫的泪,鼻尖眼睑乃至下巴都变得通红,眼睛却始终紧闭着。
他在断断续续呓语,已然深陷梦中。
“顾潋,朕好想你。”
顾潋缓缓合起手掌,心里却是一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了这么多毛?又怎么这么胖?
“呵。”耳边传来赵赫的轻笑,“顾潋,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顾潋突然惊醒。
是梦吗?是梦吧?
他盯着床帐怔然片刻,然后缓缓放松身体,一口气还未叹到底,便感觉到身下有些不对劲。
他不敢置信地坐起身掀开被子看了眼,被子下头的身体未着寸缕,新换的床褥已经叫他弄得一塌糊涂。
顾潋顿时有些无措,这件事实在是太久没有过,从前身子不好,鲜少会在梦里那啥,后来身子是好了起来,可赵赫隔几天便要折腾他一回,精气攒都攒不下,哪还会溢出来?
还有方才那个梦……
顾潋慢慢歪头,身侧是他今日从衣柜中拿出的那件衣裳,上头带着赵赫的味道。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将衣裳抱进怀中,正待将脑袋埋进去吸一口时,那衣裳却自己动弹了两下,一只黄白毛色的大猫从里探出头来,同顾潋对视了一眼。
顾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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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赤:老婆想着朕做春梦了!
第60章 顾潋,这章朕在哪里?
堆满折子的桌案上,一只大猫正悠闲地舔着爪子,舔了两下,它抬头看了顾潋一眼,又转过头去舔她身后追着尾巴玩的小猫。
微熹日光下,两只毛色一样一大一小的猫并排坐在一起互相舔毛,毛发发梢几乎要跟柔和的光线融合在一起。
“少爷。”顾洋挠挠头,指指小猫,又指指大猫,“这是小虫,这又是谁?”
顾潋:“小虫娘。”
顾洋“嘶”了一声,“不对啊,昨天我看小虫在招英殿外溜达,才把他抱到床上的。”
顾潋伸手过去,大猫立马乖巧地叫了一声,然后主动歪头蹭上他的指尖。
“抱错了,这猫应当是一早便养在招英殿的。”顾潋手心中盛满毛茸茸的触感,回想起捡到小虫那天,“我记得小虫是在屋顶上捡到的?”
“是。”顾洋摸着小虫的脑袋回忆,“那是半年前,还是在梧华宫的时候,大猫从屋顶上过,把小猫丢下了。”
顾潋眼中含笑,屋顶上哪里是大猫,分明是一只甩着尾巴不知羞耻的狼。
他放开大猫,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搓了搓小虫的尾巴尖,轻声道:“是他把你送来的吗?”
那时赵赫问起他是否喜欢猫,他是如何回答的?
——并非喜欢,等将它养大养结实了,便放它走。
可如今养大养结实了,养到他可以独当一面了,顾潋却已经舍不得了。
“顾丞,修国史姚大人递了帖子求见。”外头传来小司监的声音,顾潋精神一振,赶紧站起来往外走。
姚永送钱来了!
“顾潋……”姚永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顾潋掀起门帘朝内看去,却没看见人。
“我在这儿……”虚弱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顾潋低头,姚永昶正躺在马车车板上,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姚永,你怎么了?”顾潋关心了一句。
“我还好……方才马车停得急——”
“银子呢?”
姚永昶:“……”
“顾潋,你要不先把我扶起来再说呢?”
顾潋歉疚颔首,钻进马车,把生活不能自理的姚永昶扶坐起来。
“顾潋,十万两白银已经充入国库,算作还你的人情。”姚永昶颤颤巍巍伸出手握紧顾潋的袖子,下一句直接落泪哽咽,“但你得陪我散散心,我这个心里……可太不是滋味了!”
闻言,顾潋脸上也露出怅然的神色,他这几天做梦都念着赵赫,心里也不太是滋味。
“好,我带你去个地方。”顾潋掀起车帘,跟马夫说了几句话。
“去哪?”姚永昶好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连往马车里头缩去,“我、我不敢。”
“别怕,是正经茶肆。”顾潋安慰道:“不会叫万老板发现的。”
顾潋所说的茶肆设在响马楼对过,从二楼望出去,刚好能看到去娇玉阁的长街。
“您的上好覆雪银叶一壶!”跑堂的伙计上好茶水,又端来一盘刚刚炒熟的瓜子搁下,而后将门合紧离开。
“顾潋,看遍整个京城,我也只能找你诉诉苦。”姚永昶“咔嚓咔嚓”磕着瓜子,说话间瓜子皮乱飞。
顾潋十分有眼色,给姚永昶满上一杯茶,问道:“可是因为万老板的缘故?”
“……”姚永昶的神情一时变得纠结,没回顾潋的话,反倒是旁敲侧击打听:“顾潋,你同万凌霄……那什么,如何?”
顾潋轻呷一口热茶,抿了抿嘴角,不明所以道:“什么如何?你是指?”
“就是……就是他待你如何?”
赵赫待他如何?顾潋慢悠悠举起茶盏挡住嘴角,“自然是极好的。”
姚永昶又问:“那皇上对你如何?”
顾潋:“……”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自然是极好的。”
“那他们……”明明在房内,姚永昶还是做贼似的左右看看,“那什么的时候,谁更好?”
顾潋:“什么时候?”
姚永昶:“啧,就那什么,在床上时。”
顾潋闹了一张大红脸,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姚永昶上下打量一遍,却换来对方一个白眼。
“你看什么看?你要是不愿同我说就算了。”
“可是万老板……那什么时对你不好?”顾潋猜测道,没想到此话一出,姚永昶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顾潋。”姚永昶抓着顾潋大倒苦水,“我才是姚府的主子,他就是个给我看家的,从前我不管做什么,再怎么过分他都不敢对我动手动脚,那什么时别提多小心紧张了,可最近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顾潋听明白了。
从前万年喜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他没当回事,如今从云端跌落泥潭,自己心里先有了落差。
“我又不是真的去逛青楼,你也知道,我只有在那种地方时才写得出东西,他倒好,什么屎盆子全往我头上扣!”
“我倒没看出来他上辈子是个醋坛子,这家的醋要吃,那家的醋也要吃,你也是脚踏两条船的人,我从没见那万凌霄这样吃你的醋!”
听见“脚踏两条船”这句话,顾潋先是恍惚了一阵,反应过来姚永昶是在说他,才缓缓皱起眉头。
“你在这儿同我诉这么多苦,倒不如开诚布公与万老板聊聊。”
不然就会像他之前那样,一个人瞎琢磨,什么都闷在心里。
姚永昶闭嘴不谈,他也想过跟万年喜坐在一处好好说话,可到最后必定会吵起来,吵起来的后果就是他被折腾一番。
万年喜如今已经不愿意同他讲道理,居然开始用武力,也不知道一个天天捏算盘的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往他脖子上一掐,怎么都翻不了身。
“况且你们从未经历分离,还不知思念之苦。”顾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一支嫩柳正曳在窗台,他抬手折下,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顾潋。”姚永昶看着他,一言难尽,“我怎么看你像个闺中怨妇一般?”
顾潋:“……”
直到回了宫中,顾潋脑海中还忘不了姚永昶那句话。
他拉住前来送药的顾洋,指了指自己,“你瞧我脸上,可有怨气?”
顾洋看了会儿,缓缓开口:“少爷,您千万别心急,再把自己绕进去,少不了伤身伤神,皇上的捷报也不过五六天就到了。”
顾潋放开他,默默将药喝了。
顾洋所说他都心知肚明,可知晓是一回事,夜里却实在睡不好,心惊胆战熬了五天,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交战于丰城十里,首战告捷,帝以月白鲛纱遮目,一马当先,斩敌将——”顾潋缓缓念出后头的话,“腰下双腿?”
顾洋兴奋不已,“少爷!皇上竟如此厉害!遮目迎敌还能斩敌将双腿!”
顾潋没理会顾洋的话,他接连说了三个“好”,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气。
“顾洋!研墨!”他一掀衣角,厚靴底擦在地面发出“簌簌”声响。
走至案前,顾潋提笔沉吟片刻,再下笔时一手字写的龙飞凤舞。
“你方二十,便能独自率军杀入敌营,有顶天立地,气冲霄汉之风,待身经百战,定能横刀立马三千骑,少年志气万里名!”
毫无保留夸了一通,顾潋冷静下来,又絮絮写了许多心事进去。
“……切记骄兵必败之理,务必戒骄戒躁,沉下心神细密部署,方能万无一失。”
“……京中自不用担心,一切都好,怕你分心,是以不敢多寄信与你。”
“……南疆多巫蛊,若他们正面迎敌呈溃败之相,便要小心暗箭伤人。”
“……还有,你奔马至城外时,那句蛙鸣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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