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习惯了照顾所有事所有人,当突然有一个人来照顾他时,他却独独把这个人忽视了。
“我去看看他,荣大人先休息吧。”
顾潋走到床边,掀开薄被看了眼,赵赫还穿着满是血污的衣裳,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苍白一片,连嘴唇都泛着青色。
“顾洋,你去打些热水来,我给他擦擦身子。”
“是。”顾洋小声应了,转身去打水。
顾潋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先将赵赫的裤子剪掉,目光扫过蛰伏在腿间的东西,想起方才在密道时赵赫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赵赫说什么来着?
往后要他来也行?
他挪开目光,扯过薄被给赵赫盖住下身,又动手去剪上衣。
白色的中衣被血浸透,干掉后几乎粘在身上,顾潋怕弄痛赵赫,只能一点一点往下剥,剥到胸口处,衣裳下面突然露出一角月白。
他拽住往外一抽,待看清是什么时,心口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叫他整个人愣在那里。
从赵赫胸口抽出的,居然是件仔仔细细叠起来的月白肚兜……
是那种只有女子才会穿的,绣着桃花的月白肚兜,那样的款式顾潋也见过一次,不出意外应当是娇玉阁所出。
而赵赫好像异常宝贝这件肚兜,不仅随身带着,还要贴身放在胸口处捂着,仿佛要将那肚兜的主人捧在心口处才能聊慰相思。
“少爷,这是?”
听到顾洋的声音,顾潋猛地回神,他将肚兜原样叠好,重新放回去。
“没什么。”
只不过赵赫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而已,这很正常,他也早有准备。
“水呢。”
顾洋直接把一盆热水端到床边。
“少爷,要不我来吧,你手还伤着呢。”
顾潋没说话,拧了个湿帕子,手心的伤早已麻木,他不觉得烫,也不觉得疼,因为隐约有个地方比手心里的伤还要难受。
将赵赫从头到脚仔细擦了一遍,顾潋展开双手看了眼泡得发白的伤口。
“顾洋,去拿金创药吧。”
他将床帐放下,稍稍开窗透气,自己则走去院子坐在石凳上等顾洋。
金创药很快取来,顾潋把手伸过去由着顾洋上药,药上至一半,他突然问道:“顾洋,你有喜欢的人么?”
顾洋难得红了一张脸,没敢看顾潋,“有、有吧……”
顾潋追问:“有几个?”
顾洋:“???”
他瞪起眼,结结巴巴道:“自、自然是只、只有一个,我又不是什么多情的人,我只求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好。”
说完,眼看着顾潋脸色愈发难看,他小心翼翼询问:“少爷,您同皇上?”
“他说只要我一个,叫我先把他放进心里看看。”顾潋看了眼院子里光秃秃的银杏树,满眼茫然,“我信了,也放进心里了。”
顾洋挠挠头,“少爷,可能是我太笨了,我不太明白,但皇上不管傻着还是好着,总要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只要他家少爷一个人?
顾潋却觉得顾洋才是最明白的那个。
“少爷,皇上既然已经清醒,您心里若是不痛快,便问问皇上能否和离。”
听到和离两个字,顾潋怔了半天,最后慢慢垂下眼睫,“嗯,不必为我忧心,我早已想好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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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偏偏就记得那一句让你来?
顾潋:不,我好像还听到你说,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第45章 顾潋,我不会轻易地狗带!
顾潋衣不解带照顾了一夜,期间赵赫醒来过一次,看见顾潋在身边才放心合眼,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顾潋已经不在屋里,赵赫颤颤巍巍掀开被子往下一摸,狠狠松了口气。
幸好还在。
“主子,您醒了。”听到动静,有人递了杯热水过来,“主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药还在熬。”
赵赫半抬起头抿了一口,声音嘶哑虚弱,“顾潋呢?”
那人眼神突然闪躲了一下,“呃,顾丞休息去了。”
赵赫点点头,心里暖洋洋的,“好,让他休息,守了我一夜,肯定累了,往后别叫他来守……”
“是。”
“对了。”赵赫又支起脖子到处找什么,“昨日我穿的衣裳呢?”
“衣裳?”暗卫一愣,“那衣裳沾了血污,好像是丢了的。”
“怎么能直接丢了!”赵赫着急,作势要从床上下来,“快去找!”
顾潋穿过的肚兜还裹在衣裳里头呢!
“是!”暗卫满屋里翻找一通,还真叫他找到了,他从床底下掏出一团破布递过去,“主子,在这儿呢。”
“给我!”赵赫抢过去,从里面翻出一条月白肚兜,然后宝贝似的捂在胸口,“其他的丢了吧。”
只要肚兜还在就好,这可是顾潋穿过的,没法碰顾潋时,他只能靠这个肚兜解决一下,不能丢了,也不能叫顾潋知道。
想起顾潋,赵赫问道:“顾潋可伤着了?”
暗卫答:“说是掌心伤了,已经上过金创药,没什么大碍。”
“叫大夫好好看看,掌心里,不能留疤。”
“是。”暗卫端来药碗,“主子该喝药了。”
喝过药又睡了一觉,醒来时还是没见到顾潋的影子,赵赫有些失望,旁敲侧击问道:“顾潋还睡着呢?我睡着时他来过吗?”
这回暗卫换了一个,脑子不如之前那个灵透,被赵赫一问,瞬间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一看他这反应,赵赫“唰”地拉下脸。
顾潋出事了。
他捂着小腹,咬牙忍痛坐起身,“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暗卫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主子,您还伤着呢,得好好休养……”
赵赫深呼吸一口气,疼得满头大汗,他一字一顿道:“快,去,拿。”
屋里乱成一团,顾洋舀了一勺药凑到昏睡的顾潋嘴边,小声喊道:“少爷,求您了少爷,张张嘴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顾潋紧紧咬住牙,任凭顾洋怎么喊都不松口。
赵赫拨开围在床边的大夫,踉跄着走到床头,看见陷入昏迷的顾潋时,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愈发苍白。
“怎么回事?”
一个老大夫上前解释:“似乎是魇住了,自今早睡下之后,怎么喊都喊不醒。”
另一个大夫也频频摇头叹气:“必然是心里装了不少事,忧思过重,又加之熬了一夜未睡,身子便突然垮了。”
“忧思过重,怎么会忧思过重?”赵赫坐在床边,指腹扫过顾潋紧皱的眉头,喃喃道:“你心里头装了什么事?”
说完自顾自猜测一番,“是因为没找到大哥么?还是为了赵宁而难过?”
顾洋急得双眼通红,“少爷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喂什么都喂不进去。”
赵赫接过药碗,挥了挥手,“我来,你们都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他将药送到顾潋嘴边,却死活都撬不开顾潋的牙关,一勺药沿着腮边流到颈窝,半滴都没进嘴里。
赵赫叹了口气,轻声念道:“顾潋,你心里到底装了什么事?我不是说过,往后有什么事莫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你说出来就是,我都听着呢。”
顾潋似乎是遭了梦魇,眼珠开始左右转动,眉头蹙得更紧,牙关竟然叫他咬出了声音。
赵赫见状连喊两句,“顾潋,顾潋。”
顾潋却迟迟未醒。
“顾潋,莫要忧愁,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赵赫眼眶微湿,手指落在顾潋眉间,一下一下抹开眉峰,身子伏低,轻柔地吻上去,用柔软的舌尖顶开紧闭的双唇。
如此吻了许久,终于叫他撬开条缝,他含了一口药重新抵住顾潋的双唇,将微苦的药汁慢慢送进去。
见顾潋愿意吃药,赵赫松了口气,他缓缓起身,腹部随着动作渗出大片血迹,他却毫不在意。
接连喂了几次药后,顾潋终于能吃下点东西,可依旧不愿醒来。
顾洋端了一碗炖到烂软的白粥进来,赵赫接过去尝了一口,缓缓皱起眉头,“这是谁炖的,一点味儿都没有,顾潋怎么吃得下?”
“从前少爷没胃口的时候,就爱吃这一口。”
“现在他本就病着,自然要吃些有味道的。”
赵赫扶着墙出去,没过多久又扶着墙回来,碗里却多了不少东西。
顾洋粗略一看,白粥里掺了豆酱和石蜜,还有些不知名的绿色菜叶。
豆酱是咸的,石蜜是甜的,菜叶好像也没煮,生着切碎就放了进去。
顾洋张了张嘴,没来得及拦,赵赫已经往顾潋嘴里塞了一勺子,还温柔地诱哄道:“顾潋,这是我给你做的粥,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你多吃些。”
顾洋:“……”
味道……不错?
如此喂了小半碗,直到顾潋再不愿意咽,赵赫才收手。
顾洋接过剩下的半碗米粥,正要走时被赵赫喊住,“等等,我问你,你家少爷睡前可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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