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乐:“使不得使不得,六殿下忽然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发慌……”
六殿下笑哼一声,饶有兴致道:
六殿下·皇未央:“这种时候不应该感恩戴德地收下,然后跪地叩谢本王的赏赐吗?”
沈常乐:“那我不要了!”
六殿下·皇未央:“此刻若还想着与本王顶嘴,损失可就大了哟。”
六殿下和善地笑着,一边调侃,一边拿起一颗夜明珠在掌心把玩。
六殿下·皇未央:“罢了罢了,本王换个说法。本王猜乡野村夫,你应该是……想要这些东西的吧,所以本王买来都送予你。”
沈常乐心疼不已地口是心非道:
沈常乐:“承蒙六殿下厚爱,但这些东西也太贵重了……”
六殿下·皇未央:“喏。”
六殿下递过来一面小铜镜,嫌弃地叹息道:
六殿下·皇未央:“瞧瞧你这张痛不欲生的脸,已经皱成了‘难以割舍’四个大字,本王没什么企图,只是单纯地想送予你,乡野村夫你就安心收下吧。”
第106章 六殿下真好
空气忽然安静,对视几秒,确认过眼神,是要送礼的人。
沈常乐:“谢金主爸爸赏赐!”
沈常乐眼放金光,欣喜地扑过去,将桌上的宝物一揽入怀,这么多稀奇古董、金玉宝贝,暴富就在眼前!
六殿下端坐一旁,象征性地咳了几声,似在等候着什么。沈常乐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茫然地望向六殿下,一脸无辜。
终于,六殿下沉不住气了,他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情愿道:
六殿下·皇未央:“半晌前,四哥说要送你东西时,你这乡野村夫脱口而出便是‘四殿下真好’,现在,本王送了你这么多东西,你是不是也该说些什么?你懂本王的意思吧?”
沈常乐装傻道:
沈常乐:“方才我谢过六殿下了呀,噢懂了懂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谢六殿下!谢谢皇未央!谢谢金主爸爸!”
六殿下的表情变化十分丰富,先是局促羞涩,听沈常乐说“懂了”的时候,变为期待惊喜,在听到沈常乐敷衍地谢过三遍之后,转为愤怒不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吃瘪表情。
他忍不住咆哮道:
六殿下·皇未央:“你这没良心的乡野村夫!啊啊啊!四哥说要送你东西时,你立马说四哥真好了,现在怎么也不夸赞本王一句‘六殿下真好’!金主爸爸又是什么,本王可不想当你的父亲,本王的意思是……本王可没你这个不孝子,本王生气了!”
沈常乐笑得前仰后合,擦着眼角笑出的泪珠道:
沈常乐:“六殿下真好。”
六殿下皱眉道:
六殿下·皇未央:“你这是笑,还是哭?方才说什么了吗?本王完全没听清,口音被如花带偏了?”
沈常乐坐得板板正正的,字正腔圆地重复道:
沈常乐:“我方才说,六殿下真好。”
六殿下·皇未央:“咳……嘿嘿,这还差不多。”
沈常乐:“哈哈,笑死了,没想到六殿下纠结半天,竟是为了这点小事。我是发现了,您呐,凡事总爱与四殿下相较,您不会还在吃醋吧?”
六殿下嘟嘴道:
六殿下·皇未央:“这哪是小事,明明是重要的大事。哼,本王又不是小心眼的男人,方才抱了一下时就不吃醋了,不对!本王根本没有吃醋,本王会为了你这乡野村夫吃醋?呵呵,开玩笑。”
沈常乐嘴上附和道:
沈常乐:“好好好,知道了。”
心中却腹诽道:
沈常乐:“口嫌身正、死性不改的嘴硬傲娇六。”
……
冬天仿佛突然降临,细雪尚在纷飞,点缀着王都一片安谧祥和,廉贞殿内银装素裹,十分美丽。花叶被薄雪覆盖,红梅含苞待放,馥郁的香气染上疏离,更加醉人心脾。暧昧的空气掺杂着暖意在房内荡漾,静默许久,六殿下的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比雪花还要轻柔。
六殿下·皇未央:“今日,逛得开心吗?”
沈常乐:“当然开心!一想起褚小姐和店掌柜知晓六殿下的真实身份后,如遭雷劈的神情,便觉着过瘾极了!还有还有,手臂一挥买买买真是太痛快了,欸,想以前买东西时,一件东西我总要货比三家、纠结半天才掏出钱包,有钱任性的感觉真好。”
看着滔滔不绝的沈常乐,六殿下的嘴角泛起温柔的弧度,他琥珀色的眼眸似有璀璨星芒,想要囊括这万丈广阔的天空,纵容着沈常乐、他可爱的金丝雀自由翱翔,可是――
危机、困境、现实、未来摆在眼前,他做不到。
六殿下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苦笑道:
六殿下·皇未央:“开心便好,本王也很开心,谢谢乡野村夫纵容本王的任性。本王……马上要暂时离开一段时日,所以今日才想让你多陪陪本王。”
时间如凝滞般死寂,只有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系统:“恭喜宿主,六殿下好感度新增五点,现总值95。”
系统:“嘴上说着‘恭喜’,但戈戈贝里泽实在笑不出来。宿主,您的身边即将没有男主守护,请万事小心。”
……
记忆的最后是离别时六殿下一贯的灿烂笑容,元气满满,清朗而又好看,似乎能温暖整个寒冬。
沈常乐静默地坐在房中,呆望着窗外飘扬纷飞的鹅毛大雪。雪已经连续几天未停,六殿下离去的脚印早已被新雪覆盖得无影无踪,沈常乐门前的积雪深厚,踩上一脚便能没了脚踝。
自六殿下离开后,冷清了太多。
屋内的家具软卧皆因六殿下的大笔挥霍焕然一新,新物品往往会因新鲜感带来喜悦之情,但如今看来,反倒弄巧成拙了,一切都显得如此寂寥陌生。
国事为重,朝堂不可一日无君王,大殿下避世后,一切便皆交由二殿下主持。如今,妖人来犯,二殿下和四殿下率军亲征,情非得已,六殿下不得不住进了皇宫,一统社稷。
当跨入宫门的那一刻,六殿下的呼吸是急促的,手指是颤抖的,脚步却是未曾停歇的,他始终没有回头。
初日朝堂之上,朝臣们倍感意外,未料到竟久违地见到了六殿下。六殿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之所以会感到诧异,并非不想让六殿下来主持朝政,而是恰恰相反,太希望他来主持了。
天下谁人不知,六殿下最为睿智聪慧,过目不忘的能力更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这六殿下,实在蹊跷,令人琢磨不透。他自幼时出离皇宫,此后,便再也不愿踏进皇宫半步,有人道他患有心魔,也有人道他不务正业贪图享乐,因此留下话柄,获得个“纨绔子弟”的标签。朝臣们不解,究竟是什么致使他改变了坚持十余年的行径呢?
宝殿上的六殿下琥珀色的眸子褪去了光芒,如枯木般毫无生气,他死死地盯着众人,没有丝毫温度与情感,好似冷面的观测者,散发着凉薄的气魄,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宦官摇了下手中的佛尘,尖着嗓子扯喊道:
宦官:“上朝――”
一切都在六殿下的游刃有余中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朝臣叩头跪拜,无人不心服口服。
而六殿下一颗心始终高悬着,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沈常乐。
……
老妪、司徒煜都跟随六殿下去了皇宫,侍奉左右;蔚清领命调查“接应东方妖王的内鬼”一事,整日奔波不见人影。偌大的廉贞殿,于沈常乐看来,人来人往如机器般忙碌地运转着,而自己似乎被刻意孤立了,只有无病天天下课后,会跑来陪他唠唠嗑。
对了,还有如花,如花隔三差五也会来一次,帮沈常乐收拾屋子,一边伺候着,一边随意地聊些什么。沈常乐忧虑道:
沈常乐:“身为风美人的贴身婢女,你总我这儿跑,若被发现了,她铁定生气,如花……你大可不必来陪我。”
如花仰脸露出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容,回答却令沈常乐大吃一惊,如花告诉沈常乐——
婢女·如花:“奴之所以能来这里,风美人是准许了的,不然奴胆子再肥、皮再厚也不敢来呀。”
沈常乐:“风美人的为人貌似还不错?好像在失踪风波过后,她就再也没刁难过我。”
感谢无病与如花的陪伴,患难见真情,说的便是如此吧?四殿下、六殿下、司徒煜先后离开了廉贞殿,再无人护着沈常乐。前不久因是沈长月义子的身份被揭晓,又在擒获月美人一事中大出风头,他被视为妖人同伙,嫌疑到现在还没洗清。
比过街老鼠好一点,旁人见了沈常乐如同见了瘟神般,这种平静如水、孤立无援的状态除了令沈常乐感到失落外,更多的是疲倦的无力感。
日子在虚度,光阴在流逝,生活如死局般,寂静得可怕。廉贞殿内上上下下的人皆如紧绷的弓弦,在风美人的调配下,警惕着、压抑着,似乎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掀起巨大的波涛。
第107章 以死要挟
这不,一奴仆慌慌张张地闯进四季阁,敲响了沈常乐的房门,急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