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皇未央:“为什么不看着本王?本王与四哥相比,相貌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沈常乐:“这家伙……还在吃醋?!”
六殿下如水般含情脉脉的双眸直勾勾地望向沈常乐,随着他睫毛的颤动,沈常乐的心也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结结巴巴道:
沈常乐:“不是的,六殿下也很好看……”
六殿下心满意足地笑了,上弯的唇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神色,他微微起身,贴上沈常乐的侧脸,唇间溢出的温热佛过沈常乐的耳畔,如软绵绵的茧丝缚住沈常乐的心脏。心跳在此刻完全乱了节拍,甚至有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
沈常乐忘却了该如何眨眼,也忘却了该如何呼吸。
只听得六殿下轻声呢喃道:
六殿下·皇未央:“乡野村夫害羞了呢,话说――本王的胸肌硬朗吧?你瞧你这手,名副其实的咸猪手,猪手……猪蹄子!哈哈哈哈哈,还说自己不是乡野村猪?”
轻声呢喃在逐字变为难以自控的爆笑,美妙心动的气氛瞬时腐烂如泥。
沈常乐:“嗯?咸猪手?猪蹄子?乡野村猪?”
不必多言,沈常乐已然察觉到面颊的炙热温度转瞬降至冰点,他和善地笑道:
沈常乐:“六殿下,您笑得可真好看,我可以让殿下变得‘更好看’,可愿一试?”
六殿下倒吸一口凉气,环顾四周,一见荒无人烟竟有些犯怵,被自己的笑呛到,慌不择路道:
六殿下·皇未央:“冷静冷静,乡野村夫你听本王说,你认错人啦,本王不是六殿下,本王只是棵弱小可怜的玉白菜,所以说――乡野村猪快来拱本王吧!哈哈哈哈,不被猪拱的白菜不是好白菜……”
话未说完,作死的六殿下从沈常乐黑化的神情中看到了濒死的绝望,他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蓬头垢面”。一滩交融的雪泥从天而降,轰然散落,湿黏的泥土糊上了他的脸颊,黏住了他的发丝,笑容漠然僵在脸上,天地寂静。
六殿下呕着土,震惊道:
六殿下·皇未央:“咳咳咳……你这乡野村夫,竟真敢对本王下毒手?!”
沈常乐高昂着头,尾音轻扬:
沈常乐:“嗯哼。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敢的?”
六殿下咬牙切齿道:
六殿下·皇未央:“呵,少得意,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还是同归于尽吧!”
语罢,六殿下猛然一拉沈常乐,将他拥入胸膛,一只大手温柔地护住他的头,另一条手臂牢牢地揽住他的腰,用力一翻,二人在雪地里连打了好几个滚。
猝不及防的沈常乐呆若木鸡,趴在六殿下炽热的胸膛上,愣愣地望着他,只见少年神采飞扬,喜笑颜开地道了一句:
六殿下·皇未央:“痛快!本王早就想放下身段,试一试栽进雪地里打滚的感觉了。”
他肆无忌惮地仰面大字躺在薄雪中,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开怀大笑着,笑声清朗,好似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孩童。
六殿下·皇未央:“哈哈哈,乡野村夫你说,时间若是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第105章 未来的终点――是沈常乐的死亡
在回廉贞殿的路上,狼狈不堪的六殿下,如同一棵腌白菜,垂头丧气地躲在沈常乐身后,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又如一只上窜下跳的灰兔子,不愿被人看到这番出糗的模样,灰溜溜地折回了殿中。
沈常乐不怀好意,想甩开六殿下,好让王都城民们一睹堂堂六殿下的糗样,但六殿下嘴上喊着“本王怕黑”,以此为借口,如膏药般黏在沈常乐背后。
可令六殿下没想到的是,一迈进圣殿大门,司徒煜、老妪、蔚清、无病、风美人等人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大礼,齐声道:
众人:“恭迎六殿下回殿!”
众人欣喜抬头,瞧见的不是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六殿下,而是位灰头土脸、衣衫不整、强颜欢笑的狼狈之人,无病差点脱口而出道:
无病:“你谁?”
司徒煜眼疾手快捂住无病的嘴巴,避免了一场祸从口出。
众人一头雾水,纷纷问道:
老妪:“六殿下您怎么了?”
没有任何间隙,六殿下慌张抢答道:
六殿下·皇未央:“本王摔了一跤,不行吗?”
司徒煜一脸鄙夷道:
司徒煜:“六殿下竟能摔出个狗吃屎,在下真是服了您。”
六殿下喝道:
六殿下·皇未央:“阿煜住嘴!本王不要面子的吗?胆大包天!”
老妪眸底泛起盈盈泪,心疼道:
老妪:“我的心肝哟,究竟发生了何事,六殿下快告诉老奴,您怎么就能摔得这么惨呢?”
蔚清也补充道:
蔚清:“是啊是啊,六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请务必将详情说出,您于何时在何地摔的?蔚清即刻带人去翻修那块地。”
瞧着六殿下实在面色难堪,下不去台面,沈常乐心一软,悠悠地举起了手,替他解围道:
沈常乐:“是我……是我不小心绊了六殿下一脚。”
六殿下立刻点头附和道:
六殿下·皇未央:“没错,就是这乡野村夫害得本王跌倒。本王要禁足乡野村夫,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他出廉贞殿半步!此事翻篇,谁也不许再提。”
沈常乐:“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语罢,六殿下疲倦地招了招手,老妪应道:
老妪:“早已备好池浴新衣。”
六殿下低声向司徒煜询问了具体时间后,便转身离开,他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眼沈常乐,眼神里饱含太多沈常乐不懂的情绪,似有抉择似有不舍。
沈常乐的心中甚至产生出一种离愁别绪,方才还兴致高昂的六殿下,似乎此时又心事重重、情绪低迷了。
……
金玉奢华的汤池内,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六殿下惆怅地坐躺水中。
六殿下静闭双眸,睫眉微颤着。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沈常乐的样貌,想到他不知哪来的自信乐观,想到他惊世骇俗的奇怪言论,想到他朝气蓬勃的灿烂笑脸,六殿下无奈叹息道:
六殿下·皇未央:“傻里傻气的乡野村夫。”
水面泛起涟漪,六殿下握紧了拳头,咬紧着下颌角,好看的眉心终于拧成一团,氤氲的水汽湿透了他的面庞,此刻的他面色凝重,完全扯不出丁点笑意。
六殿下·皇未央:“真是的,本王的伪装就这么差吗?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心事?一天之内,乡野村夫竟会接连追问‘可有心事’?”
六殿下·皇未央:“愚昧无知的乡野村夫,也不想想本王是谁,本王可是风流潇洒的纨绔子弟六殿下,像是会有心事的人吗?怎么可能会有心事?”
……
六殿下·皇未央:“怎么可能没有心事。”
已有足够的现实验证,虽大同小异,但现实与梦境逐步映衬,梦境中的事情将会逐一在未来上演,变为现实。六殿下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做过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梦,这个梦格外真实,就仿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般,凭借这个梦,他可以看到广阔的未来。
原来有些梦并非遐想,而是桎梏般的未来。
把这件事告诉沈常乐后,他很兴奋,连夸厉害,可六殿下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没告诉沈常乐的是:
而梦境的尽头,未来的终点――是沈常乐的死亡。
如果梦境映射现实,六殿下要做的事情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改写未来。
他要与未来为敌。
六殿下·皇未央:“乡野村夫不可以死去,不可以离开本王。”
六殿下·皇未央:“本王发誓,定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六殿下反复喃喃着,他顾不上擦干身体,利索地穿好衣服,迈开坚毅的步子,朝四季阁走去。
……
沐浴后,清清爽爽的六殿下怀抱一堆物什,喜气洋洋地独身来到了沈常乐的住所。讨好道:
六殿下·皇未央:“叮叮当――白白净净的玉白菜带来一堆宝贝粉墨登场~!乡野村猪你嗅一嗅,是本王右手的这匹上用缎香,还是本王左手的这张雪狐皮香,或者是本王怀里的这盒珍珠粉香?”
正在帮如花纠正口音的沈常乐大吃一惊,愕然道:
沈常乐:“六……六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六殿下·皇未央:“本王不能来吗?整个廉贞殿都是本王的,本王想来便来,谁人敢拦?咳,安心,本王偷摸来的,除了你、我、如花没人知道。”
六殿下用眼神瞥了瞥,示意如花退下。随后,他像个哆啦A梦般,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许多珍奇宝贝,井然有序地放置在沈常乐桌上。
打量着一堆价值连城的衣绸物什,沈常乐咽了咽口水,立马捂住自己即将被金钱迷惑的双眼,迟疑道:
沈常乐:“这、这么多值钱的宝贝,无功不受禄,六殿下这是作何?是想收买我,还是想为恩将仇报一事赔礼道歉?”
六殿下闲适坐下,单手托腮微笑着,尾音上扬道:
六殿下·皇未央:“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随你怎么想,什么理由都好,反正都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