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沁根本就不用想!
没有人知道,她被打断手腕的痛苦和绝望——没钱请大夫治病,少了一只手,更难生存。她去医馆求救,她跪在药铺求助,然而没有人理会她。最终,是一个落魄的老秀才可怜她,用半吊子的医术救了她,然而之后每到刮风下雨,她的右手都隐隐作痛。
老秀才看她机灵,面相又好,便收养她做女儿。
林思沁一心以为可以留在老秀才家活下去。然而并没有多久,老秀才却因贫困又将她卖给一家富农,给他家三十岁的傻儿子童养媳。
林思沁自小过目难忘,比别的幼童懂得更多,骨子里执拗,不服命,本就是小乞丐,天不怕地不怕,哪里会听从老秀才的花言巧语为了吃顿饱饭出卖自己?
瞅准机会就跑了,去城中乞食。
但因一路疲惫,又担惊受怕,病倒在破庙。
有好心人看她年幼,送了她两个馒头,然而却因这两个馒头被破庙的混子盯上,不但抢了她的馒头,还在看到她模样之后,拖去了一家破烂的小瓦窑给他的相好花娘子做养女,待养个一两年,稍稍养一点肉,便可拉去接客。
每次她想要逃走,都会被这个混子抓回来,被花娘子毒打,饿饭,羞辱……
就算后来远远的逃离了这个城市,仍然在很多个夜晚,再次回到曾经无边黑暗的破院子,被没有尽头的恐惧包围,怎么也挣扎不开。
她早就心心念念的想要报仇,想着长大了一定要找到这几人,要杀了他们!
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不,还不够!
她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她要他们不得好死!
可是……
林思沁看看华音。
华音这样准守规矩的人,知道自己想杀人的念头,一定会不高兴吧?
那花娘子见她不言不语,连忙用膝盖爬过来,对着林思沁哭天喊地:“春儿,我是你干娘啊!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华音脸色阴沉的看着她,然而花娘子这样的泼妇,闭着眼睛撒泼,根本就不看华音,只一个劲儿的哭,脸上的白粉都被哭得花了,一块快的往下掉。
“春儿,干娘可没亏待你啊,当初打你的都是那黑了良心的死鬼,干娘我可都是护着你的,给你吃饱穿暖,一点儿没亏待你!”说着都快扑到林思沁腿上了。
“聒噪!”
华音脚尖一勾,也不见她有多的动作,便见花娘子侧身翻滚了好几圈而,倒在旁边,扯着嗓子喊:“哎呦疼死我了——”
旁边的华家老仆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的肩上,老眼尽是凶光:“再敢出声,割了你的舌头。”
那被称为死鬼的男人,面黄肌瘦,安安静静跪了半天,此刻方抖着说道:“好汉……不,侠女,罗某不知这位小侠女的尊贵,多有冒犯,实在该死。只是,罗某这条烂命不值得脏了您师妹的手,还,还请高抬贵手……”
华音不理他,只看着林思沁,那眼神让林思沁说出了心里话。
林思沁指着第一个混子:“我要他的双眼,再砍了他的左手。”又指着姓罗的,:“我要打断他的双手,砍掉他的双腿。”又指着花娘子:“我要她的舌头,再画花的她的脸。”
说完倔强的看着华音,只要她有一丝不悦就放弃——她长大之后自己报仇不行么?
华音却一点儿没犹豫,对禄伯道:“就这样吧,处理完了丢回原处,不必理会。”
禄伯点头道:“小姐放心。”右手食指中指相并,朝着再次哭天喊地的花娘子利落的伸了一下,两指间遍夹了一片软软的、血淋淋的舌头。
接着又招来门外的几个华家仆从把地上的三人拖走。
这时,两个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陌生人对视一眼,走过来,朝华音抱拳,道:“大小姐,此事已了,我等这便回去复命。”
华音回礼道:“代我谢过舒兄。”
“大小姐客气了。”
林思沁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在竹亭中与华音会面的青年男子。
终于将这些人都送走了,华音和颜悦色的牵着她的手走到书房,将她揽在怀中,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将他们带回来任你处置,并不是教你如何报仇,更不是要你记住曾经的那些苦难与伤心。我只是希望,今日你收拾了他们,出了气,便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忘记那些对不起你的人,在无忧山重新开始,每一天,从此以后,在你的生命中,只留下愉悦的记忆。”
“我想让你武功精进不弱于人,我想让你礼仪风范不容挑剔。”
“我想让你眼光长远,容纳天地。”
“我想让你,每一个选择,都合自己的心意。”
“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期望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也来一个
华音:“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期望吗?”
林思沁专用音频过滤器:“亲爱的,能明白我对你的……情意吗?”
林思沁(摸手吃豆腐):“能!我能明白!华音我也爱你~”
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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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内心戏复杂,欢迎大家细细品味。
错别字已经与我如影随形,我已自暴自弃/(ㄒoㄒ)/……(尔康式伸手)东南枝,等我……
谢谢捉虫的盆友,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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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看正版哟~正版可以调戏作者
第11章 和师兄师姐“相亲相爱”
夜已三更。
月上柳梢头。
“砰——”
小院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身着襦裙的年轻女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黄衣女子又用力踹向卧房的门,哪知卧房的门并没有栓上,只是轻轻掩着,这一脚用力过猛反而令她险些摔伤。
“四师姐这是月事来了么,怎么这么大火气?”
屏风后,一个带着呵欠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似黄鹂般动听,狡黠中带着慵懒。
“林思沁,你这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决斗这等,这等关乎声誉的事都敢临阵脱逃!你,你不要脸!你给我滚出来!”黄衣女子咬牙切齿,说到后来眼圈儿都红了。门外两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清秀可人,即使含怒带嗔,活泼又可爱。
然而,当屏风后那个妙曼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立刻遮盖了周围一切生物与非生物的美。
林思沁。
火红的外衫松松垮垮,露出雪白的亵衣。
张扬的眉梢,肆意的发丝,青涩却已含苞欲放的美,就像一朵艳阳下将要盛开的蔷薇花。
“哟,两位师姐,这三更半夜的,来舍下有何要事呢?”
最后这个“呢”子挽了好几个圈儿,声调带着调笑意味的微微上扬。
略大的黄衣女子瞬间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盯着她,骂道:“你!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三日前约我们今夜在演武场决斗!约而不至,无耻之尤!”
“啊,是这样吗?”林思沁打了个哈欠,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不过呢,这两日我读书习字、修身养性,今夜忽然顿悟——我等同门怎能手足相残呢?于是在房中抄写门规忏悔,一直写到不小心睡着……”林思沁波捏着自己的下巴叹道,“……师妹我真是尊师重道。”
“呀——”黄衣女子拔出身后的长剑,“五师妹你不要拉着我,我非杀了她不可——”
几剑刺来,林思沁轻轻松松左右晃动避开,甚至足下并未移动,仍笑吟吟的说道:“两位师姐,咱们明天再聊成吗?师妹我该休息了呢——大师姐说,人家下月才行及笄礼,亥时须得安睡呢~”
四师姐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恨声道:“不过是个小小乞丐,如今也嘚瑟了!大师姐鬼迷心窍才会如此偏爱于你!你这个……”想来想去找不到骂词,忽觉林思沁身上有股还不太明显的妩媚,福临心至的想起来族中父亲新纳的花魁,骂道,“你这个小狐狸精!”
林思沁脸色阴沉下来,正色道:“你要战,那便战。明日午时,演武场见!”
说完右掌呈兰花状,自黄衣女子持剑之手拂过,自手腕的太渊穴一路而上,那被拂的手僵硬抖动,“叮当”的一声长剑落地;又曲三指,并食指、中指点在对方侧颈的天鼎穴、扶突穴,黄衣女子便浑身定住、动弹不得。
“五师姐,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可要叫人了啊!”林思沁回头,挑眉看着正准备出手偷袭的五师姐,“在演武场外对同门动用武学或利器,门规里是怎么写的呢?禁足一年,还得去山顶寒洞思过?”
五师姐有些畏惧的走到黄衣女子身边,低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她功夫又变厉害了,咱们就算并肩齐上也不是对手了。”
四师姐似乎也终于认清现实,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林思沁看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转身,没回卧房,倒是纵身越过矮墙跳出,沿着小路,施展轻功,绕过一片枫林,踏进了熟悉的小院。
整个小院黑乎乎的。
林思沁毫不犹豫的走到房门前,顿足想了想,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