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依靠这个入睡,但在昨晚它们彻底失去了催眠的功能。
他想摸他缎面一般顺滑的后背。
“一开始不肯南下,怎么又向皇上主动要求去。”他问。
“我一贯会看眼色办事。”云成心里未敢松气,他当然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你还会做我的靠山吗?”
“你需要吗?”
“需要。”
指尖的温度比炭火要管用的多,几乎瞬间就让云成的后背布满汗丝。他肩上是刚刚才留下的细小伤口,云成回头扫了一眼:“我承认……你无人能及。”
“还敢不来吗?”赵宸贺俯身低声问。
他嗅着熟悉的味道,体会到了久违的放松,把克制与体面一起丢掉了:“好香。”
云成动了动,他的刀被丢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似乎有些痛,眉心偶尔会蹙起。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你帮我看着点邵辛淳。”
“看不了。”赵宸贺凝视着他,意味深长,“我已经跟皇上陈述,跟你们一同南下。”
云成豁然抬眼看他。
这眼神愉悦了赵宸贺,他决定今后把香囊全部扔掉。
“你也要去?”云成问。
赵宸贺低头看着他汗涔涔映着微光的眼:“行吗,这样。”
云成格外诚实,只是不知在回答哪个问题。或许两者都有:“嗯。”
“你太坏了。”赵宸贺身后抚摸他的伤口,声音又一如既往的温柔,“把我当成什么了?春茶水榭里面的哥儿姐儿,还是解决需求的倌妓。”
云成偏头躲开了那手。
他抓不住自己的思绪,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哪家的倌妓敢,”他不当不正的停顿了一下,才接上后话,“这么对待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23章
五更天, 月浅西沉,宵禁结束。
沈欢出了太尉府的门,管家站在门口送他:“天黑路滑, 少府怎不等太尉起床一道去上朝呢?”
沈欢自嘲般笑了一下, 声音有些冷:“然后再被御史台抓住不放,继续受罚。”
管家呐呐不敢再劝,沈欢摆摆手, 顺着月光照在围墙投下的阴影边缘走向远处。
此时正是最冷的时刻,然而他却好似无知无觉, 斗篷上的兜帽轻飘飘搭在后头,也不见他戴上御寒。
他在半明半昧的昏暗中走了许久,终于到邵家门前,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沈欢没去为难他们, 只说:“劳烦诸位, 帮我问邵大人要件东西。”
侍卫没有拒绝, 于是他带着歉意解释:“是邵大人之前经手过的案子, 其中有一些事情涉及到我,所以特意来要。”
侍卫彼此对了一下视线, 其中一人问:“少府可有皇上的笔令?”
“没有。”沈欢说着, 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来, 话锋一转, “有太尉给的腰牌。”
朝廷现在虽然设有双尉, 但是两人很大一部分权利是重合的,即便皇上现在有意无意的都在给廷尉加权,但是赵宸贺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太尉的敌视来。
两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侍卫上前查验, 确实是兵部的腰牌。他犹豫了一下, 松了口:“那卑职进去问一下, 只是天色尚早,邵大人不知有没有起床。”
“不急。”沈欢好脾气地说,“我也是路过,等下还要去朝会。如果邵大人没醒,那我就傍晚再来。”
侍卫朝他客气的点头,转身进去取。
沈欢把腰牌收好,去站在墙边,垂着手发呆。
约等了半刻钟,邵辛淳竟然亲自出来了。
他披着个厚袍子,似乎刚刚起床,一看到沈欢,面色难看的就差把“晦气”两个字说出口:“什么事?”
沈欢冷冷盯着他,半晌挑起唇角笑了笑:“你继续睡你的觉,把之前刺杀案的卷宗拿出来给我就行了。”
“我凭什么给你?”邵辛淳攥紧了手里的案卷。
沈欢把腰牌重新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两人隔着门槛对看,周围还有几个值守侍卫竖着耳朵听,氛围说不出的紧张。
邵辛淳的目光从腰牌移到他的眼睛,仿佛劲儿都使到了手上,捏的案卷窸窣作响。
沈欢无奈的耸肩,朝他伸出手。
邵辛淳没动,盯着他问:“这案子跟陈太尉没关系,碍不到他的事。”
沈欢不答,指尖微动,朝他勾动手指,示意他把案卷拿过来。
“你不要脸。”邵辛淳当着侍卫的面,咬牙切齿地说,“一边爬着陈太尉的床,一边钓着老师,你就是个婊l子。如果没有他二人保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众目睽睽之下沈欢全无变色,甚至连眉梢都没有挑动一下。
邵辛淳厌恶地瞪着他。
沈欢手指在腰牌光滑的边缘上来回揣摩,月光笼在他脸上好似寒霜,将他眉眼都冻住了。
邵辛淳站在门内,胸膛起伏不定。
道路尽头传来马蹄声,不知是哪位赶去朝会的官员路过街口。
沈欢在逐渐远去的马蹄声中上前一步,侍卫拦住他的去路,使他无法继续前行。
沈欢叹息一声,相较于邵辛淳的深恶痛绝,他面色和态度都好上许多,甚至还能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伸手拽过邵辛淳手里的案卷,力气之大将他整个人都踉跄着被拽了过来。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他借着取案卷的姿势倾身过去,把声音压得极低,只容二人听见,“如果你跪下求我,我会跟王爷商量,留你一条全尸。”
邵辛淳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沈欢直起身,把案卷收在手底,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保护好自己。”
·
云成在天未亮时醒来。只轻微一动,就惊醒了赵宸贺。
“嗯?”他挑幔望了一眼窗外,顿了顿才说:“快到卯时了,你不会还要回家吧?”
不等云成答话,他紧跟着就说:“都这会儿了还回去做什么,吃御史台的苦头还没吃够。”
云成想说回去换官服,余光就着天色看到榻侧小凳上整整齐齐叠着一套官服,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那颜色深的发黑,是自己的。
赵宸贺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没解释什么,躺了回去,顺带把他也揽倒了。
云成没抓着这点“私闯民宅”的小事不放,躺着他的手臂看着顶。
“想出来别的借口了没?”赵宸贺问。
“……”云成说,“秋韵做了我的早饭。”
赵宸贺嗤笑一声,跟他一块看着着顶部挑高的如意结,结下面吊着只半哑的铃铛,有半拳大小,动静大了才会响。
昨夜这铃铛响个不停,直到后半夜才歇。
“我缺你这一口吃的。”赵宸贺舔了舔齿尖,“还有你挑的那个管家,让你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云成想起秋韵流过眼泪的眼睛,还有眼下的乌青和泪痕。
他想辩解两句,又听着赵宸贺话里有话,谨慎地没有开口。
赵宸贺想让他换掉这个娇滴滴的管家,但是现在氛围不错,于是他也没有继续提。
江夜在门外敲了两下,小声说:“爷,该起床了。”
赵宸贺目光一动,先看向云成。
云成抻了抻手臂,碰到了昨夜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香囊。他提起一个凑到鼻尖闻了闻,闻到了清淡的草木气息。
“这香囊不香啊?”他皱着眉说。
“不香?”赵宸贺看着他,抓着他手把香囊移到自己鼻下,“香啊。”
说着,他推开香囊往云成那边一动,凑到他肩颈旁用力吸了一口气,评价道:“是没有你香。”
云成扫了他一眼:“要不我把沐浴用的皂荚给你拿两盒来。”
大概是两人睡醒以后各奔东西的次数太多,更别提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说话。赵宸贺笑着顺着他答:“好,我要试试,看南方的皂荚洗完了是不是跟京都的不一样。”
门再次被敲响了,江夜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些,但是还有着深深的怯意:“爷,再不起床就来不及吃早饭了。”
赵宸贺靠在云成肩上没动,于是云成也没动身。
门外恢复安静,但是隐约能看到人影徘徊。
“说实话,”赵宸贺一说话,能牵连到云成的肩膀,声音像是从心脏处传来的,闷闷的不真切,“你现在找的那个盟友很危险,你非要找,不如找宋礼明。他在御史台,后台又硬,皇上不会动他。”
“一个前禁卫军总督的儿子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仅。”赵宸贺伸出手指摇了摇,然后放在腰间揣摩他露在外面渎衣,“他爹叫乌达,他却姓宋。明面上是随母姓,但其实是随的干爹的姓。”
这种秘闻云成倒是感兴趣:“干爹是谁?”
“专门伺候太上皇的一位御医,曾多次在危难之中救过太上皇的命。”赵宸贺想了想,补充道:“太上皇禅位之后南下隐居,那御医至今仍在随侍左右。”
云成点头:“也就是说,宋礼明的真正后台,其实是,太上皇。”
赵宸贺默认不语,听云成叹了口气:“怎么厉害的人我找不来,我手里筹码不够,总不能卖两回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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