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问:“怎么了?”
“下毒之事跟夏家脱不了干系。”
云越惊骇,“怎么会,夏文光不是宣王的人吗?他下毒做什么?”
温也攥紧了拳头,气得狠狠砸向一旁的假山,“是夏绮瑶,她安插在我这边的人都被你们拔除了,她不敢动景迁,便只能向我寻仇。”
钟卿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看他手上有没有砸出伤口,“此事是我疏忽大意,被小人钻了空子,你要撒气打我便是,别伤着自己。”
温也本来因为夏绮瑶这冷不防一招给气得不轻,现在又被钟卿这话逗得又有些哭笑不得。
见云越还在场,便把手收回来,“哪里能怪你,若不是你的人在暗中看着,恐怕后果难以设想。”
云越不知道自家主子和温也的关系,看着两人这亲密的姿态,还沉浸在“主子和公子不愧是一个后院的唯二的两个男妃,果真是兄弟情深”的遐想中。
“那我们现在去大理寺?”
钟卿制止道:“来不及了,恐怕人已经被灭口了。”
云越急了,“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钟卿淡淡一笑,“等。”
云越越发懵了,“等谁?”
“慕桑。”
第三十九章 我说过要护着你
冬日里白昼渐短,偏天又阴沉,大殿内点了许多烛火,众人看着龙椅上的帝王,心思各异,都在等待着太子和宣王那边的结果。
谁知这时刑部那边的人又来弹劾,说是大理寺少卿在监牢后厨捉到了下毒之人,带回去审问的时候却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大理寺少卿的说辞是,当时事态紧急,便未来得及上报,又因审问不慎,让那下毒之人找到可乘之机自戕了。
而恰好方才抄了周家刚刚赶回皇宫的宣王冷不丁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发黑,脑子嗡嗡作响。
什么事态紧急、审问不慎,不管是真是假,在这时候来这么一出,是还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今日的温家和夏家,哪个都是火药包,一点就着,偏偏哪个都跟宣王脱不了干系。
靖文帝只是冷冷地看了宣王一眼,遂问起太子查到的事。
宣王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话都不敢插一句。
直到太子汇报结束,靖文帝果然又发了好大一通火,随即遣散了众人,却将宣王单独叫到了议政殿,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明镜似的,却都默契不语。
钟卿带着易容后的温也上了轿子,回程的路上听着慕桑的禀报,满意地点点头。
比起不谙世事的云越,慕桑一向是让他放心的,今日之事也多亏慕桑反应快,当即去找了刑部的人,刑部和大理寺一向有嫌隙,听闻夏文光把人带走了,连忙带人去大理寺。
至于犯人救不救得下来已经无所谓了,刑部的人只要抓住了夏文光这个把柄,当即就可上报朝廷,参他动用私刑、知情不报之罪。
风波好容易平息下来,温也坐在轿内却感到十分后怕。
他从前以为在温家后宅能保全自己和妹妹活下来已是不易,却万万没想到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一朝一夕之间性命便不保,这一切远远比他以往经历的要可怕得多,还有夏氏对他家人的谋害,今日若不是钟卿......
冰凉的手被轻轻握住,一声低喃唤回了他的意识,“阿也,没事了。”
温也看着他,喉间突然一哽,“抱歉,我......”
钟卿:“怎么了?”
温也攥紧了手,颇为自责道:“今日在殿上,我什么都做不了,若是再有下次,你莫要管我,我会拖累你——唔。”
钟卿猝不及防凑过来将他按在轿壁上,堵住他未说完的话。
温也背后就是轿帘,帘子随着风时起时伏,余光偶尔能瞥见外面行人的影子,若是被人看见他和钟卿......
温也心又提起,紧张之下被钟卿夺走了呼吸,更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他好容易从钟卿怀中挣脱,刚刚喘了一口气,“等等,我、唔嗯——”
钟卿将他的手压在轿框之上,欺压得更深了,轿子发出轻微的哐当一声响,轿内空气变得稠腻黏重,鼻息间净是滚烫湿热,这一方宽大的轿撵突然变得狭窄起来了,可怜的小庶妃光是呼吸就已经艰难,还要被迫承受正妃的欺压。
轿外云越在问:“主子,发生何事了?”
温也涨红了脸,听着云越的询问,身子更是紧绷,生怕他掀开帘子看到自己和钟卿这般不伦之事。
可是钟卿却好似一点不在意,并没有从他身上起来的意思。
余光里,轿门的布帘就要被掀起来,温也愈发心惊,不自觉攥紧了钟卿的衣袖。
“得了,主子和公子都坐在里面,能有什么事?”外面传来慕桑的声音。
也就是这一声,那只手才没有把两人的“遮羞布”掀开。
单纯的云越并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看到颠覆他以往认知的事。
温也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钟卿也在这时候放开了他的唇。
却还是往他身上凑得极近,把人生生逼到角落里,连呼吸都要擦着他的脸。
近到温也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
钟卿低头看他,声音有点沉哑,“你从来没有拖累我什么,你是我的人,我说过要护着你,便不是随口说说。”
他捏了捏温也通红的耳垂,语气强硬道:“以后别再说要我放弃你这种话了,我不爱听,知道吗?”
温也被他欺负怕了,想到方才差点被发现的羞耻一幕,忍不住脸红心跳,但是听钟卿露骨直白的这番话,又没由来地感到很难过。
钟卿会护着他,不过是因为当初答应他那一句承诺罢了。
他轻轻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看着钟卿,“我……我知道了。”
钟卿见他这样,哪里是真明白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把人捞进怀里,“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护着你不为其他,是我心甘情愿。”
温也微微一怔,他不敢问钟卿这话里的含义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样,也不愿去想他是否是一时有了兴致来哄着自己。
只是恰好此时,他觉得钟卿怀里很温暖,温暖到一向谨慎的他变得倦怠,有那么一瞬,他只想乖乖留在他身边。
*
而此时消息滞后的夏绮瑶则是一脸惬意地在府中安坐,婢女秋斓半跪在下方替她捶着腿。
“娘娘,宫里头传来消息,听说那郭尚书在朝堂上撞柱了。”
夏绮瑶愕然,“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突然。”
“传话的人在殿外,听不大真切,好像说是因为郭宥青楼杀人一事是被诬陷,郭尚书应该是为自己儿子证实清白,一时激愤就......”
夏绮瑶摆弄着自己的纤纤柔荑,上染着新调试的薰粉点绛色蔻丹,端的是美艳无方,奈何嘴上却是刻薄,“这群老顽固,动不动就以头抢地,血溅朝堂,简直是愚蠢至极,活着尚不能改变什么,死后除了冠个虚名还能有什么用?”
不过她对此并没有太在意,“我交代下去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传话的人急着回来禀报,因此并没有完全听到后续,只听秋斓恭敬答道:“已经得手了,温家一个都没放过,估计现在朝堂上已经乱成一团了。”
夏绮瑶眼里闪过一丝得色,“照这个时辰,温家那些人应该都已经上路了吧。”
秋斓连声应和道:“谁说不是呢,娘娘此举当真是英明,不仅为王爷去除了一个心头大患,还能煞煞那温也的威风。”
夏绮瑶轻哼一声,“不过是个下贱男宠,仗着有钟卿护着,竟敢如此不把本妃放在眼里,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夏绮瑶可不是个吃素的!”
“可惜了,温也要是也蹲进了大牢,说不定还可以陪他们一家子一起上路。”
秋斓连连宽慰道:“娘娘,来日方长呢。”
“现在温家可就只剩他一人了,就是没死,要是得知消息只怕会哭昏过去了,没准儿王爷还会因此彻底厌弃他呢。”
夏绮瑶对婢女的奉承话很是受用,眼里划过一抹险恶的笑意,“既然如此,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们庶妃说呢。”
秋斓明白她的意思,连忙扶起她,“娘娘说得在理。”
“走,咱去探望探望温庶妃,可仔细着别让他伤心过度真昏过去了。”
湘水苑一如往常般平静,守在门口的小厮见夏绮瑶施施然走过来,连忙行礼,“拜见侧妃娘娘。”
夏绮瑶理了理丝绢,嘴角挑着愉悦的笑,“你们庶妃可在房中?”
小厮低头回道:“庶妃今日身子不适,一直未曾出门。”
夏绮瑶掩唇,故作惊讶道:“庶妃身子不适我竟不知道!”⑧①ZW.m
“现在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中,我这个侧妃理应当要去探望探望才是。”
说罢便要进去。
小厮先一步拦在她身前,“娘娘还是不要进去得好,庶妃染了风寒,不便见人,怕把病气过给侧妃。”
夏绮瑶心道:难不成温也已经知晓朝中之事了,所以便打着染病的幌子在里头神伤?
若是这样,她便更要去看看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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