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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龙榻 (甜文咕咕)


  他不知等了多久,方看到温止寒身着月白蓝长衫,外罩一件滚着金线的白色鹤氅,拢着手炉独自朝皇宫中缓步走来,看起来华贵非常。
  姚书会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飞奔着朝温止寒而去,却不敢高声喊温止寒的字,只到走近了才轻声唤道:“云舒!”
  少年人衣角翻飞,身上满是不属于这深宫的朝气。
  温止寒见四周没有宫人,笑着接住了他。
  “云舒风寒可大好了?”姚书会问。
  温止寒点头答:“那日回去睡了个饱,隔日便好了。”
  姚书会又看了一眼温止寒,心中为自己选择的这件衣裳感到满意,他道:“我就来与云舒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仿若白昼,大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片祥和。
  作为可能进入行宫成为皇帝面前新晋的红人姚书会,来敬酒的人很多,他向来来者不拒,酒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温止寒看得有些心堵,他知道姚书会的酒量,除了担心对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更担心对方喝多了伤胃伤身。
  但他不能走过去,不仅是因为他根本抽不出空,还因为走过去除了送几句微不足道的关心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对姚书会的影响亦是弊大于利。
  终于,宫中排好的除夕节目接近了尾声,姚百汌也有些醺醺然,他举着酒杯问道:“众卿可有人献艺?”
  公开献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太康,伶人乐人地位低下,他们入的是同奴仆一样的贱籍,男不能为官、女不能成为正妻,地位只比酒人略高一筹;况且这也会被其他人认为是阿谀奉承、钻营取巧,因而这种行为向来为朝中官员所不齿。
  就在大殿中一片寂静时,姚书会站起了身:“修文愿为陛下助兴。”
  姚百汌掀起眼皮,饶有兴致地道:“赐剑。”
  这一天姚书会让宫人们弹奏的曲子是《凤求凰》,舞得一如既往地出彩。
  舞毕,姚百汌大悦:“好好好!修卿为何舞凤求凰,可是有心仪的女子?快快说来,朕为你做主。”
  “文不曾有过心仪的女子。”姚书会躬身叉手答,“与大司酒同住时,曾听闻大司酒奏《凤求凰》,念念不忘,故创此舞。此舞文虽练习过千百次,但从未示人。文想,新年伊始该由新舞配。”
  这一席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
  姚百汌笑得更开怀了,他又道:“那修卿想要什么赏赐?尽管与朕说来。”
  姚书会拜答:“文想脱离奴籍,为陛下所用。”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这是分明是□□裸地在要官。
  姚百汌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进行宫的几个任务对方都出色地完成了,对方进行宫可以说板上钉钉的事,差别的只是时间早晚;届时不用对方说,他也会为对方放奴籍。也就是说,对方要了的是一个本来就属于他赏赐。
  温止寒听闻姚书会这么说,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终于放下心来。
  姚书会之后再也没有人献艺,宴会至此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温止寒喝的酒有些多,决定去上个茅厕再回家。
  从茅厕出来后,他望见灯下多了个黑黢黢的人影。他看不清对方是谁,但让人等茅厕总是不大好,于是他朗声道:“兄台久等。”
  那人站起了身,靠近温止寒笑道:“云舒看我是谁。”
  温止寒很意外,他没想到姚书会喝了那么多酒之后声音听起来还不飘,不等他回答,姚书会又道:“听闻盛京的除夕夜驱傩格外热闹,云舒可愿与我同去?”
  宫墙内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温止寒喝了不少酒,脑子格外地钝;他在想,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早些年作为地方官时,他因父母亡故,也不必守岁,往往早早就睡下了,等到元日到来之时,他总会被炮竹声再次吵醒。
  他听着窗外孩童的嬉闹,看着万家灯火彻夜点亮,总觉得自己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再后来,他入盛京为官,更是步步谨慎、事事当心,身边没有一个可交心之人。
  每每自宫宴结束回府,喧闹的街头总由他一个人走过,他那时觉得,世上有万千盏灯火,每一盏都不属于他。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提醒着两人,年越来越近了。
  太后在前年过世,姚百汌不必再为他母亲守岁,他本人年岁渐长,大抵也熬不住了,这两年总会早些放臣子们走。
  鬼使神差地,温止寒答:“好。”
  “那云舒到珠玉阁等我。”
  为了防止踩踏,除夕夜街市上任何人不得骑马,珠玉阁离皇宫近,可以省去不少路上的时间。
  温止寒点点头,他环视四周,总觉得会遇到中途离席的官员或来来往往的宫人,张了张口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姚书会见此,握住温止寒的手:“云舒同我来。”
  他将温止寒带到茅厕之后,这里十分荒芜,一看便知是久未打理的结果。
  姚书会将温止寒抵在一块巨石上,他的嘴唇贴在温止寒耳畔:“云舒想同我说什么?”
  温止寒本能地想推开姚书会,但对方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动作,他也只好开口问道:“修文如何入宫个把月便酒量见长?”
  姚书会答:“我深知在宫中少不了陪姚百汌宴饮,我若何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轻则前功尽弃、重则性命不保,于是我每日都会小酌,一来二去酒量也就变大了。”
  姚书会没有照实说,小酌并不能让酒量有任何改变。他几乎每日都喝得酩酊,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是靠着想他死去的父亲、还在等他凯旋的母亲、以及踽踽独行的温止寒坚持下来的。
  温止寒也知道对方为了不让他伤心,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伸手摸了摸姚书会的发顶,无不感慨地道:“修文,你变了很多。”
  烟花在远处升空,带来一丝光亮,温止寒这才看清对方眼中的笃定。
  他听姚书会道:“云舒,修文会变,书会永远不会。”
  *
  除夕夜姚书会按道理是出不了宫门的。
  想要成为行宫的一员,必须通过因人而异、并不固定有多少轮的考核,而后经过姚百汌的批准,方可记录在册;届时与所有官员一样,享受朝廷俸禄、得到个人府第。
  而在考核期间,除了必须出宫执行的任务,不可迈出宫门半步。这不仅因为处于考核期的人忙于训练,每日没有那个把时辰可以浪费在路上;同样在考验被考核者的定力,是一个通过考核的隐形条件。
  姚书会被分在两人一间的卧房中,两张床之间用屏风隔开,如此既保证了一定的隐私,又能让两人互相监督。
  与他同房的聂远是一位籍贯是盛京本地的精壮汉子,聂远自言自己睡得极沉,不怕姚书会进进出出,主动领了外间。
  事实也确实如此,聂远每晚都鼾声震天,姚书会刚来时无法适应,总被吵得睡不着;失眠到心烦意乱时他总喜欢猛灌水,不管那个晚上他出门如厕多少回,对方从来没被他吵醒过,总能一觉睡到天亮。
  往日他总在心里埋怨自己运气差的同时埋怨对方,今天却是让姚书会省了不少事。
  姚书会套上乌漆嘛黑的夜行衣,打开窗户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他掩上窗,往宫中最西的马厩跑去。
  冒险的刺激感裹挟了他,在万籁俱寂的宫中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像鼓声,仿佛他正在为自己舞的剑增加振奋人心的鼓点。纵然他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他的脚步很轻,除非离他极近,否则不会有感觉。但他仍沉迷于这种错觉中。
  他身上的酒气随汗液流出,人似乎越来越清醒。
  他不自觉地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加速的心跳同心动的感觉太过相似,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个错觉,他的奔跑好像是为了让他清醒地去见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2022.4.20本章时天流剧情替换为聂远。


第40章
  早在姚书会刚入宫时,他就发现马厩旁有一个直通街市的狗洞。
  几年前,颍川送来了一只獢獢①,姚百汌赐其名为茹黄猊,将其当作宝物一般饲养。那狗嫌锁链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自己将土墙啃了个洞。
  也不知姚百汌是不曾发现,还是他觉得那个洞钻不进人、也不会有人从狗洞中逃出去,又兼之纵着那条狗,总之那个洞并不曾被修补,一直存在着。
  茹黄猊被宫人喂得膘肥体壮,那个洞自然也不小,只是常年不曾清扫,脏的很。
  姚书会早在宫宴进行到一半时就来给这狗喂了个肉馍,那肉馍里加了足量的蒙汗药,足够茹黄猊睡到明日早朝时。他特地买了最好的蒙汗药,不会有对狗有什么副作用。
  他临走前还摸了一把被他药倒茹黄猊,满足地咧了咧嘴。平日里那狗对他龇牙咧嘴的,难得能过一把手瘾。
  那个洞对他来说有些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夜行衣都因为沾了灰尘变成了灰白与土黄混杂的颜色,终于从洞中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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