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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池也池)


  “这是第二次,”沈宓温和地在他身后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他便功成名就一般转身出了大殿。
  闻钦紧绷的神经一松下来,整个人差点直直跪在地上。
  那看了半天的老太监连忙过去搀他,嘴里还念着:“陛下,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啊!”
  闻钦忽然红了眼睛,前所未有的羞恼和讽刺逼的他矢手推开了老太监:“滚,都给朕滚出去!”
  兽纹的地毯上染了几滴沈宓的血,锋利的佩剑如同不战之兵一样安静躺在地上,这两相对比,教闻钦越发觉得满目荒唐。
  人人都想要他名正言顺、安安分分地做个皇帝,可他不就是在做皇帝吗?
  ——
  闻濯再见到沈宓时,他领口那处衣服已经教血淹成了赤色,蒙着纱带的双眸看不清晰神情,趋步缓缓走来,周身只带着一股遮天蔽日的阴郁。也或许是闻濯关心则乱自以为的。
  他挪步过去,不自觉眉眼间冒出紧张,暴露了他掩藏的情绪,他忘了先前他在心里做好的、有关沈宓的建设,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一泻千里的恶意。
  他毫不怜惜地将沈宓拖进屋里,反手锁上了门,推着沈宓将他抵在朱红的门框上,一把扯开了他的眼纱,又掐着他的下巴问,“你以为你的命是谁的?”
  沈宓只冲他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又在眸里闪出些讨好的意味,“你的。”
  原来他还知道!
  闻濯教胸腔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恼怒闷得头脑发昏,他此刻只觉得面前这张昳丽的脸虚伪极了,一边引他深陷,一边又想害他不得好死。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贺怀汀真的能教我在乎?”
  沈宓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不小心碰到闻濯掐着他的指节,顿了顿垂下眸子说:“不敢。”
  闻濯原本教他弄的心下一颤,又教他这毫不在乎的语意,给刺激的更加烦闷,“沈宓,你是故意的。”
  故意招他,故意心知肚明地利用他。
  沈宓闻言抬起眸,“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闻濯掐着他下颚的手指,忽然转阵按在了他的唇边,将那本就血色极浅的软肉给摁的发白:“你真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双眸眯起危险的光芒。
  沈宓别开目光,“序宁愚钝。”
  闻濯将他脸挪过来,盯着他道:“你是因为当初藏书楼那把钥匙而记恨我,”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沈宓眸光微颤,张了张嘴唇又没说出来什么,似是不想争辩了一般垂下了眸。
  接着,他却听见闻濯丢盔弃甲一般低喃道:“我当日并非有意……”
  沈宓没料到他会坦然同他解释这个,顿时浑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闻濯。
  他那双剑目星眸里未掺半点谎,真切的教人看得出他的委屈。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发展,同沈宓料想的半点也不一样,他此刻只要看着闻濯那双清晰又直白的双眸,便止不住地生出逃走的想法。
  “你…放开。”他抬手覆在闻濯的指节上,想要将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
  “你慌什么?”闻濯忽然收力,将他掐的有些吃痛地闷吭了一声。
  沈宓默声没说话。
  闻濯同他对峙了半晌,再未收到他任何反应,接着放任了眸光,打量着他脖颈上的血痕。
  上头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由于沈宓皮肤实在是过于白皙,衬得周遭一片血肉模糊,扎眼的极了。
  他终于放弃地松开了手,继而抓着沈宓的手腕,将他拖到书案前的椅子上摁着,又在沈宓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神色中,摸出来一些瓶瓶罐罐和纱布。
  “我看你还是拎不清楚,”闻濯说:“再有下次,你身上的每一处上,我都会在姓贺的身上十倍的讨回来。”
  沈宓抿唇看了他半晌,就在闻濯伸手拨开他领口的时候,他忽然开口缓缓道:“贺怀汀是你的将,是友,而我,”他压低声音:“只会是你的敌人。”
  从头到尾。
  闻濯听完嗤笑,同时手指覆在了他颈间的伤口上,“你一个跟我做交易的,有什么资格声名自己的身份?”
  沈宓任由他温热的指尖在自己的脖颈间游走,好似如此,他便自欺欺人地把命摊开给了他。
  “我只是劝你,最好趁早杀了我。”
  闻濯按了按那道血痕,感觉到沈宓不由得轻颤,恶劣地发笑:“我若不呢?”
  沈宓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作茧自缚,不得好死。”
  闻濯也未恼:“早晚都会是这个结果,你以为能吓得到我?”
  沈宓皱起眉头:“或许…有那个变数呢。”
  闻濯没接话,定定看了他良久才说:“序宁,你想要这天下吗?”
  沈宓扯着嘴角笑了笑:“想要。”
  “我可以给你。”闻濯说。
  沈宓的笑容僵在脸上,“殿下说笑了。”
  闻濯俯下身在他袖间轻闻,随即眉头皱褶如川,端着巧劲儿抓起他那只藏在衣服里血淋淋的手,叹了口气,“倘若天下太平,闻氏退于林野,也未尝不可。”
  沈宓不知晓说什么好,他宁愿闻濯掐着他的脖子,跟他互相撕开创口,也不愿闻濯无可奈何地站在他面前,说任凭他意。
  他觉得别扭,他觉得无所适从,仇敌就应当深恶痛绝,恨不能将对方扒皮抽骨——
  “沈序宁,你难道不想利用我么?”
  沈宓心下一悸,不自觉对上他的眼眸,还在里头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些东西太过炙热,烫的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躲开了视线,“闻旻,你只是在清心寡欲的地方待的久了。”
  所以全然不知权位欲望的好,抑或是生来就在权利的中心,司空见惯了,才一时没发觉稀奇。
  又或许还有别的缘故——
  “那你不如抓紧,趁着我还学不会迷途知返,最好将我利用干净,”闻濯说:“万一,届时我又想杀你了呢。”
  作者有话说:
  太喜欢这种疯批互相伤害了!
  感谢评论区一直陪伴的宝子们!?
  (其实我还挺喜欢闻钦这个小草包的,虽然草包,架不住他比其他人做人做得鲜活啊,即使他皇叔说要把江山送给旁人,他也乐呵呵地醉生梦死,多好。活生生的熊孩子。)


第21章 横来祸
  千丈宫墙、百年血土,遥看灯火如昼,银川悬浮,数万人熙熙攘攘林立街头,却望不见暧光亲处,他们亲手筑成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光景。
  椒兰焚灭、嘈杂切切,悉数如同泄开的洪流一般,涌入格外凄冷的夜里,撕开了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殿。
  其中火光人声相依偎,跌进高低冥迷的热闹里,又将万缕尘欢徒然撒进那歌舞楼台之下,融进金樽清酒、玉盘珍羞里教人畅快映眼下肚。
  真是好不快活。
  “你在看什么?”温玦吃着酒边凑近了身子轻声问起沈宓。
  歪歪斜斜坐着的俊美青年并没有搭理他,只蒙着缕微透光的月白眼纱,静静盯着满堂花醉三千客,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小案。
  杯中的茶已经凉了好些时候,除却热气腾腾的清香,现下鼻尖能够闻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椒兰迭烟,有些招人昏昏欲睡,又像久违的温柔乡,循序渐进勾人忆苦思甜,想起往昔躲在甜糖蜜罐里的时光。
  沈宓少时,得到过的真的是太多。
  以至于哪怕如今处处有人故意提醒他的风光岁月,他都觉得那像是一场梦。
  梦里众星捧月,千万人拱手将他送上百尺高楼,教他触星辰,教他揽星河,教他最后摔下来的时候痛不欲生。
  他忽而抬手捂住眼,疼的手指微颤,又无奈扯出几分笑意,仰头将那冷茶一口饮尽。
  温玦在侧盯了他半天,莫名生出些恻隐。
  甫一想完他便赶紧抑制住了这种念头。
  他也真是魔障了,沈宓这个疯子有什么好可怜的!
  “你笑什么?”他没好气的问道。
  沈宓转头看他,又是那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神情:“怎么,我笑你也要管吗?”
  温玦:“……”
  他有病他才想管!
  “你装腔作势便罢了,能不能不要那么不正常。”
  沈宓又轻笑:“如何才算正常?”
  温玦闭上嘴,随即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讨教了。
  哪知沈宓突然来了兴致,喋喋不休说:“你看那位着绛色官袍三角眼的,他管着礼部,为人却是满朝上下最不尊礼崇礼的,他那般算是正常吗?”
  此刻不远处的吴西楼正与户部尚书顾风眠推杯换盏,两人靠着半步距离一直在窃声说些什么,时不时还会交换几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一看便是藏不住心事的模样。
  沈宓接着又道:“你再看他旁边那位,管户部的,近几年国库愈发匮乏,他却过的滋润极了,这般算正常吗?”
  温玦不自然地撇了撇嘴。
  复听沈宓轻声说道:“所以我又算哪般的不正常呢,我跟你们一个个,前仆后继要往万劫不复里跳的蠢货比,难道不是正常多了。”
  温玦皱着眉头瞪他,却又发觉沈宓这话并不是看着他说的,他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尽头站着那日来府上寒暄的蓝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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