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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池也池)


  踹的不重,倒也够这小祖宗闹的。
  “喂喂喂!还打人啦!你们到底绑我图什么?要钱我有,别打行不行。”
  “你有个屁的钱!你的钱从哪儿来?”顾枫眠真想再给他一脚。
  顾敛雅闻见声,立马认得出来,刚才还一脸不着调,下一刻立马喜不自胜,“爹!是您吧!您吓死我啦,快!快给我解开!”
  顾枫眠扯开了他眼睛上蒙的黑布,气的跟他吹胡子瞪眼,“怎么没吓死你呢!”
  顾敛雅一头雾水,没搞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被绑回了府,也没搞清楚他老子生这么大气是谁招惹了他。
  手腕上缠着的绳子实在勒的他不舒服,他挣扎了几番又败下阵来,求饶道:“爹啊,我手腕都要被勒断了!”
  顾枫眠原本还在气头上,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生出来不忍,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知罪?”
  顾敛雅吃了这么些苦头,不管他说什么也认了,张嘴就是“知罪知罪”。
  他知个屁的罪。
  顾枫眠看着他纯粹生闷气。
  心里愁的不行,见他冥顽不灵,心里头那点怜惜半点也没了,差人搬了张椅子出来,直接就在院子里摆起了茶案。
  这么会儿功夫,小公子被绑回府的消息一阵风似的,也传到了后院。
  顾枫眠瞧着他那可怜巴巴想喝口茶的样儿,刚要心软,顾夫人便泪眼婆娑地冲进了院子,一上来便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顾枫眠,你当官过足了瘾,连自己儿子都要绑,再由你威武几日,你是不是还想绑我呐!”
  顾枫眠向来与她说不通道理,索性闭了嘴,眼睁睁瞧着她给顾敛雅松了绑。
  顾枫眠府上一共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发妻与他门当户对,两人之间育有一女一子,但始终相敬如宾,不似爱侣。
  第二任苏氏,也就是如今这个,是先帝在世时极力撮合成的,他本想着也如从前那般待她恭敬,却不成想跟根本她说不拢话。
  要讲的恭敬成了狗屁,相处时便磕磕绊绊的,日子一长竟还磨出来了真感情。
  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二人一个端着,一个撒泼,倒也自成风月。
  顾枫眠乐意由着她,同她说话也时常会含几分柔情,“我什么时候要绑你了,不分青红皂白,你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
  苏氏捧着顾敛雅发红的手腕,疼惜的不得了,边帮他吹气,边问:“你个鬼头,又惹什么祸了?”
  “没…”顾敛雅悄悄看了顾枫眠一眼,极其心虚道:“我就去京郊赏了场芍药,别的也没干什么。”
  “翘了太学的课堂去赏花,你把太学当什么了!”顾枫眠又起了火,真还就得得看着他跪在地上,才能舒舒服服的好好说话。
  “今日早朝,陛下当众提起你在太学念书一事,要你参加六月的升阶考试,口谕一下达,满朝就是几百双眼睛盯着你,你干了什么?你去赏花——”
  他这厢还没来得及骂完,就见宋氏忽然抡起胳膊,飞快给了顾敛雅一耳光,扇的那叫一个响亮。
  又听她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原以为你是今日休沐回家,没想到你还敢逃学堂去赏花!”
  她说着便又要打,忙让顾枫眠伸手拦下,“行了,我有些话要同他说,你先回院子里去。”
  宋氏在大事上一向懂得分寸,不轻不重地又教训了顾豫两句,这才作罢。
  ***


第106章 天骄子
  贞景帝这一恩赐,福祸难论。
  怪不得顾枫眠疑心太重。
  顾敛雅才疏学浅,却被时局推着平步青云,升阶事宜由当今天子金口下达,他入朝为官之事,不过时候早晚的问题。
  朝中言官不满,事出半日便往上递了折子,哪怕知晓这是贞景帝特意感念世家在改制途中受屈,所给出的弥补,却也坚定不移地认为不合乎礼数。
  而这还只是个开胃菜。
  等到六月落封,举朝上下就算碍于天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这桩事,作壁上观看笑话的人,恐怕也不会少。
  倘若顾敛雅是凭借本事考上去的,倒也没什么,可他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在那人心难测的官场,完全就会沦为一个名不副实的活例子。
  这一局,看似是世家得了甜头。
  实则贞景帝既捂了他们抱怨的嘴,也给了他们一个称不上风光的难题。
  反观满朝寒门臣子,毫发未伤,还过了嘴瘾。
  “你上头几个兄长平日比你勤奋了不知多少倍,今日天恩荣幸,却没轮得到他们,你心下难道该生惶恐。”
  顾枫眠长叹一声,看着跪在书案前的顾豫,竟没从他面上瞧出来一丝慌张,顿然用手敲了敲桌角,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顾豫委屈至极,还想着出声慰藉他,乐观的堪称豁达,“这横生的一口大锅,既然已经落在儿子头上,除了认命,儿子还能说什么,反倒是您,洪水猛兽还没撵上门来呢,挂着一副大难临头的神色是做什么?”
  “认命?”顾枫眠心下火烧,腾地一下站了起身,指着他道:“你是给我认的命么?那是你自己的命!”
  他提起这茬顾敛雅也十分恼火,原本要好好说话的兴也没了,抬起下巴便争辩道:
  “我自然知晓是我自己的命,可又能如何!先前赶三月春闱,是为爹娘安心,入太学念书,也是为爹娘少增烦忧,这些我不想选的,教我多了今日这样一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恩赐,我又找谁说理去!”
  “您跟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要我说什么?说怕,说我自己不行么?”
  “你……”顾枫眠僵在原地半晌,浑然反驳不出他一句话来。
  为人父母,不过是看他遇事的一个态度,怎么会期待他说自己不堪大用。
  他垮下肩膀,方才还声势浩大的脸色瞬间转为无奈,侧过了脸去,“你起来。”
  顾敛雅看着他从地上起身,冲他合手拜礼,缓缓道:“父亲从来没有教儿子缺衣少食过,所以不过问儿子想要什么,也无可厚非,儿子从未怨怪过父亲,也并没有不满,今日情急失言,还望父亲大人…见谅。”
  顾枫眠现已平静下来,见他如此,莫名生了些愧疚,问道:“你想要什么?”
  顾敛雅微愣。
  沉吟半晌才笑了笑,回答说:“今日之前,儿子原本极想说与父亲听,如今,儿子此前想要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要什么…
  世人都知他崇慕方家二少方书迟,却不知他只是想做一回方书迟。
  不为他身世显赫,天纵英才,只为他潇潇洒洒十几载少年时,是自由自在的方书迟,是不与他人攀比的方书迟,是天性使然的方书迟。
  他只是方书迟。
  不为家族光耀,就要端方敛雅、装模作样;不为爹娘开心,就要克己守礼、摒弃本性;不为别人眼光,就要事事争先、唯恐落后;
  想看一场花,便打马过绿原,想饮一壶酒,便酣畅到天明,想吃山珍野味,便自行复踏山林……
  那么多人笑他不成体统,可他才是活的人。
  他是不像京都世家贵门的人,却活的比任何王公贵族都要风光。
  与他相比,谁都是套着壳子要哄人高兴的人。
  他顾敛雅也不例外。
  就算学了人家八分形象,却也只是个要为了爹娘高兴,老老实实将脑袋送上去,任人揠苗助长的窝囊包。
  其实说了那么多,他只是想要随心所欲一些,不为别人高兴,也不受旁人拘束而已。
  于他的身份而言,这是痴心妄想、不知所谓,他心里一直都万分明白。
  可偏偏,这京都里有一个方书迟。
  偏偏,还要有他顾敛雅。
  ……
  近日都察院因弹劾宁安世子一事,在朝堂上出了不少风头,私底下也引得不少朝中官员有意结交。
  都察院掌官余晚正此前为避龙怒,安分了好一阵子。
  去年年中有关草乌走私一案,三司会审,他夹在其中沾染了不少不该接触的人。
  后来凤凰阁逼宫事件一出,这些人其中的身份露出水面,他魂儿都吓飞了大半,生怕贞景帝一个株连,要以他血给满朝文武做个榜样。
  还好新朝初立,根基不稳,小皇帝并没有要动他们这些旧臣的想法。
  有惊无险保下一条命后,他便隐居都察院后方,一直没出什么动静。
  眼看今年摄政王归权之事板上钉钉,宁安世子又出叛道之举,才现身大肆铺张了一波,搅得满朝上下没得安宁。
  他本不站立场,但他不属世家之列,也不安于世家之下,眼着于今年改制的如数动作,认定了贞景帝是要将世家联盟分崩离析,便顺水推舟走上了扶持寒门之路。
  经此一事,提了几个今科寒门进士的官职,甚至与翰林院的修撰池霁,也牵了些私下的交情——
  “这个池霁并非池中之物。”
  这是余晚正给他的评价。
  其实很早就有人这么觉得了。
  只不过那个人没兴趣掺和什么党争,此次也并没有写过弹劾的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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