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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 完结+番外 (遇丘勒)


  赵应禛低头看他的眼睛,水波温柔,太阳是最透彻的绿色琉璃。
  他轻声说是啊。
  路濯抱着他不肯撒手,叫兄长带自己使轻功。赵应禛也就应下。
  往下跳的时候两人是一起的。
  赵应禛一只手揽在对方腰间,另一只拉了原本绑船帆的粗绳,双腿偶尔踏在栏杆上借力,似乎一切都很轻巧,看得底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少年在飞荡至甲板前靠在男人肩头扬声叫了一声,像因为快乐而大笑。
  他想如果他们在下坠的时候接吻,心就悬在半空。
  要是流泪的话,泪水也会重回眼眶。
  或者冲进对方的胸腔。


第77章 腻歪/“你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行在海上的船舱不可避免充满了潮湿咸腥的味道,但舱外太阳高悬,日光舒缓,竟奇异地将那种会叫人烦躁的情绪烘得一干二净。
  路濯换了一件轻薄的月色罗衫。宝船顺风而行时便能很轻易地吹起衣衫长摆,未束起的发也飞舞,真有欲乘风而去之感。
  少年如此单薄瘦弱,赵应禛从后抱住他的时候将下巴抵在对方肩头,身体完整契合。
  两人花了很多时间腻在房内。
  窗前的帘子有两层,一张是黑色蔽光用,白日里他们就将它掀开,独留白色的油布遮着。
  房门紧闭,方寸之地只有从窗户中隐约透进来的亮块。
  船总是在晃动的,那些光影也就跟着闪动。
  路濯和男人靠在一起,身子横在床铺中央,衣衫半解,双腿搭在墙壁上,长裤滑到膝盖下。他先前找花忘鱼帮忙将小腿处的伤痕遮住了,撑过这几日应该不是问题。
  他想起十三岁那年,在永留居褪下遮蔽,也是这样的午后,深浅不一的光斑跳跃在他的瞳孔之中,穿过它们,像不小心跳上岸搁浅的鱼。
  他慢慢用手指在对方的腹部划着,笔画简单,好像只是难耐的抽搐。
  他写的是十三。
  而“十三”于他唤作“欲念”。
  再深究,就是唤作“他”。
  赵应禛的手掌捧着他的脸,帮他拭去眼角泛起的泪。
  少年嘴巴通红,在昏暗的光里微小的尘絮飞扬,充斥另一种堪堪濒临临界的纯色,可称艳丽。
  赵应禛更喜欢和他亲吻。他们拥抱,手掌插到他的发中。路濯就伸出舌头像小兽一样舔他的唇瓣,“兄长比海咸。”
  路濯和他接吻,像是嫌弃的撒娇。
  男人就沉沉地嗯一声。
  窗户是方形的。可滤过一层油纸,日光就开始扭曲变形,倒不是七零八落,只是映在墙壁上脱了锐利的边角,像是烙印。
  赵应禛抵着路濯的肩膀在那块光痕之中。
  少年的手臂绕在他的脖颈上,偶尔发出一点寻日里不可闻的小声尖叫。不如说是抽泣,沉浮在海面二尺,只有在此时涌出。
  群鸟蹿起。可汪洋不比深林,它们没多久就会离开这片海域。
  飞入那块阴影只是一次不为人知的隐秘踏足。
  路濯双手又去拂开落在赵应禛额前的湿发。他瞧清他的五官,挺的立的弧度,完美地沉在他的手指间。
  他说,“……你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赵应禛俯身去吻他的眼睛,嘴唇就落在眉下一点。
  少年没有闭眼,睫毛微微颤抖。
  对方会说你也是。
  初见海上风景确实新奇,但看久了不免单调。其余人都选择在舱篷内遮阳,唯有路濯拉着赵应禛斜靠在甲板那一堆晒干的渔网上。
  波浪起伏如呼与吸,最终平静在一个特定的旋律上。
  他们早就脱离船队,如今只一叶扁舟零落栖在海湾里。
  花忘鱼说还是地上人烟处有意思,不明白赵小九怎么能盯着这单一得宛如寥寥几笔画卷的地方看这么久。
  路濯懒得和他争辩,将人挥开。
  他以前被关在无忧宫的时候能盯着门口那枝桃花树的芽尖看一个下午。后来因为断腿住在三皇子府,前面大半年几乎没出过房门,他却从来没觉得枯燥。
  就连面对不知云武场那面山崖练了五年的刀,如今再去瞧,他还是觉得有趣。
  更何况现在赵应禛陪在他身边。
  白日云聚云疏,鱼游脚下。夜中水波不息,永远荡漾。
  “奴如飞絮,郎如流水……”路濯趴在男人耳边小声哼唱,“相沾便肯相随。”
  “怎表相思情?”他伸出手指顺着赵应禛的轮廓慢慢滑下来,又在他鼻尖点一下。
  男人垂眼带笑看着他,跟着重复一遍,“怎表相思?”
  路濯凑上去吻他的鼻梁,又咬一下对方的嘴唇,笑嘻嘻说,“这样”。
  天在海边头,袅袅风有意,逐日暖红云里。
  太阳落下时像是要将夏日的所有红色滴落海面,忽近忽远,船便漂泊在这无尽晚霞。
  若说有什么不能错过,那就该是天上残日烧云,水中星尘柔月。


第78章 争执/“不要再跟着我。”
  十日说短不短,说长倒也不长。
  总之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准备更换航线的日子。
  来接应的船看上去只有他们原先所在宝船的十分之一大小,但装下十数人还是不在话下的。武功高强的几人都不需要小心翼翼踩着相接两船的木板而过,几乎足尖一点就落在了对面。
  徒留花忘鱼、裴山南和邹驹在对岸。
  三人一个炼器、一个医者和一个炼丹药的,实在与他们格格不入。
  路濯想直接去架人过来,可惜被花楼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理由就是区区小桥,哪拦得住他们。
  邹驹面无表情抓紧了挎在肩上的包袱,慢慢沿着那并不稳当的窄桥前移。唐乌龟在他走前给算了一卦,叫他一定将药鼎给带着,反抗不成,他也只能负重游行。
  也就裴先生没拘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路濯和甄师兄一左一右架着他的手臂跳到了船上。这几日他有些晕船,虽然给自己开了几贴药,但还是觉得身上乏着,没理由再耗力气。
  众人进入船舱就见里面已经坐了几人,大都身着短褐,模样精干。
  路濯倒是没想到会在其中看见眼熟的人。
  居中为首的居然就是那日在鸿远寺中跟在太子身边的谋士!他记得赵应恪叫他“扶瀛”。
  他下意识和赵应禛对视一眼。
  不过两人都没有声张,只等井嵩阳先引见。
  “这几位是原先与乌家商队往来的梁川人。”那几人站起身抱拳见过。
  “他们以往接应乌家,贸易往来,互通有无。”井盟主继续道,“能得到新南都的地图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所以是自己人,大家大可放心。”
  众人心下了然,也抱拳回礼。大概南都人也分为几派,并不是所有人都甘于与世隔绝的桃源生活,与他们有交流的就是渴望富贵繁荣与新潮的一批。
  “这位是洛瀛,洛公子。”井嵩阳抬手示意那位站在中央的男子。正是那位太子谋士。
  洛瀛笑一下,目光与赵应禛和路濯对上也没有躲闪。
  几番寒暄不提。
  等众人散去,各自回房休整时,洛瀛倒是主动找上了两人。
  他很规矩地朝庄王行礼,仪容雅正,气质不俗。
  “二位见到在下好像很是惊诧。”他说,“不过瀛以为太子殿下已与殿下开诚布公。”
  赵应禛没说话,目光淡然看着他。
  “所以乌家被灭满门是太子殿下的手笔?”路濯声音凉薄。
  洛瀛笑着摇头,“少侠说笑了。公子恪是仁慈之人。”
  “殿下只是舍不得前朝诸多宝贵之物成为沧海遗珠。”
  他的表情似是有些惋惜,又像是在怀念。不过须臾间又恢复常态,再次躬身道,“瀛这次来就只是为二位做向导,于汀洲拿到解药,再让北府军确定梁川的位置与情形。”
  “没有人知道我与公子恪相识。”
  在他准备告退时,赵应禛才问道,“是应恪派你来的?”
  洛瀛顿了一顿,笑容彬彬,“是的。”
  他的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之中,又朝东行一礼,“可以这么说。”
  路濯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装与晅常服有些区别。虽是素雅淡色,但仔细瞧绣纹更加古朴繁复,衣襟与衣袍都更宽,完全的南都之风。
  也只有前朝人才会称储君为“公子”。
  赵向卿给他的那块法印应该就属于洛瀛,但晓得这又有什么用呢?
  无非就是再次证实赵应恪早早就知道这梁川蓬莱罢了。
  待洛瀛离开后,路濯才向赵应禛道,“我先前分明听太子殿下叫他扶瀛。”
  “嗯。”赵应禛接着道,“扶乃南都皇室旧姓,并不常见。”
  路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当时赵应恪分明像是故意把这个名字说给他们听的一样。
  “他不会还在梁川称帝罢?”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赵应禛摇头,“目前没听说梁川有皇帝。”
  “而且,我以前就知道应恪身边有一位叫洛瀛的谋士。自我与太子有政事上的往来起,那时我还在庆州,洛瀛也好像一直都在。”
  他低头看小弟,又轻轻捏一下他的后颈,“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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