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老,我不想和他们玩儿了,你来陪我玩玩如何!”
张世歌顺手抓了个伏击者,提着人撞向夏浪。待他欺近夏浪五步之内,他腕上突然使力,将手上的人抛向对方,并借此人身形作遮挡,出剑穿胸而过,直取夏浪首级。
张世歌:“?!”
他只觉出剑的手一顿,非但没有刺中夏浪的肌骨,身上的力道反被卸去了大半。
原来,那个被他穿胸而过的伏击者没有立毙,而是死死抓着剑固定在胸前,方才吐出最后一口气。
夏浪对手下的死无动于衷,竟然扯住尸身连带着将张世歌往前猛拽。张世歌被这么一带,身体前倾正艰难地试图稳住身形,脚下却突然受力被狠狠擒住。
他心道不妙,前有夏浪后有伏击者。眼看着就要被一前一后生生撕成两半,他果断松开了握剑的手。谁知剑甫一离手,攥着他后腿的伏击者就将人顺势往地上一砸,摔得他脸朝地,吃了一脸的土,一时间七荤八素,毫无招架之力地被人拖行数丈,重重抛向竹林。
竹身承受不住冲撞,纷纷折断。张世歌飞出数丈后后仰面坠地,着地之处一截开裂的竹尖,锋利地直刺入他下腹部,他登时瞳孔紧缩,剧痛激得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动弹不得。
伏击者并未给他喘息的时间,前赴后继扑向他,张世歌疼得想哭,只觉得无数黑影在他眼前交叠,给他一种几乎要遮天蔽日的错觉。
他茫然地想:我要死了吗?
?
瞬息之间,狂乱的攻势骤停。所有的伏击者毫无征兆地停下动作,以怪异的姿势齐齐扭头往同一个方向望去。
他们布满血丝的瞳孔,流淌出毫不掩饰的饥渴。
目光汇聚之处,空无一人。
迟来的晚风,静悄悄拂过竹林。
穿行间,风势倏忽猛增,裹挟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从薄雾另一头弥漫开来,顺势横扫灼骨异香。
张世歌因虚弱与绝望半阖上的双眼陡然睁开。
他本能地惊惧交加,扭头望向竹林尽头。
能压过蛊血之香的气味……这血是——!
冷风拨开薄雾,月下竹林深处,不速之客露出真容。
长发轻束,白衣冷峻。
一人随性地扬起自己骨节分明细长又好看的手,任由淋漓的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腕淌落,一滴一滴,染红脚下的地面。
张世歌喜极而泣地喊出声。
“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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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三千字就打算发了,一看怎么都是在挨打?这样不好。
520至少得写到某人出场对吧?
不过拖到这么晚,等审核出来应该已经是521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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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兰萍县,阮家人(35)
“哭什么哭,也不嫌丢人。”
阮棂久一掌劈裂竹枝,五指拢过尖利的竹片,侧身一齐掷出。竹片破风而行,沿着阮棂久指尖所向,悉数命中狂躁的伏击者腿部巨虚穴。这群受鲜血吸引的伏击者,方才往阮棂久的方向踏出一步,就被穿经断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阮棂久冷冷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站着与我说话?”
其实伏击者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唯一在阮棂久面前说了话的张世歌闻言赶紧捂住了嘴装哑巴。随即心念一转,心想自己被打地半躺着呢,不算站着,自然也不算在阁主面前了失了礼仪。
“哈……”
张世歌如是负重地吐了口气。
而阮棂久似乎是和竹林杠上了,刚出手劈碎了一截竹枝,又抬脚踢断了数根。只见他脚尖轻轻一勾,将数截断枝了轻飘飘地踹了出去,分毫不差地撞上昂首跪地的伏击者。
这次他使的力道不大,不足以穿过躯体,却足以叩击对方的脑门,将伏击者尽数敲晕在地。
阮棂久又道:“谁准你们抬头了?”
张世歌:“……”
阁主你好像不太讲道理!
张世歌赶紧低下头,喘着气看向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心情却出奇的好,甚至有了闲情逸致在心里默默说起玩笑话。阁主来了,那么他就安全了,他们都安全了。
对了,师兄!
他慌忙地想支棱起来爬向自己师兄,语无伦次道:“对了我师兄他,我伤了他我得——”未能得逞,就被俯身查看他伤势的阮棂久蹙眉按下:“爬起来作甚,继续挨打吗?”
还嫌不够丢人的?
张世歌自豪地答:“有阁主您在场替我撑腰,谁还能打我?”
重伤让他失了智,胆大包天地阮棂久说起了玩笑话。
阮棂久冷着脸猛然出手,点穴替张世歌止了血,张世歌刚想道谢,就眼前一黑,被阮棂久点了昏睡穴。
阮棂久用依旧冷酷无情的表情吐出一个字:“我。”
远处的楚告天听不清他们对话也看不真切情况,只隐约瞧出是阮棂久出手打晕了张世歌,不由心急如焚,持剑堪堪起身。
未等他莽撞出手,敌友不明的阮棂久已经负手立于他面前。
阮棂久冷笑道:“他自不量力,你也要自不量力吗?”
又是抬手一劈,楚告天也晕了。
阮棂久无语地看着满地安静,心里很是无语:一个两个,自不量力地想救对方。
无聊至极。
他扭头望向夏浪逃离的方向,撕下一片布条,咬着布头给自己缠手止血,心中冷哼。
又一个自不量力的。
他缠布的动作不紧不慢,没有半分急色。
“我都亲自来了,还放了血,夏浪啊夏浪,你还以为自己能活命吗?”
白影形如鬼魅,转瞬即消,徒留一抹残影缓缓融于夜雾。
……
冬日凉夜包裹下的竹林,渗出寒意森森,夏浪却在急逃中跑出满头大汗,额上手心皆是冷汗。
阮棂久现身的刹那,他心头大骇,当机立断拔腿就跑。他虽自负轻功不俗,此时却片刻不敢停歇。
追他的人可是阮棂久,可是阁主本人啊。
阮棂久继任阁主后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禁擅自捉活人练蛊,二禁擅自以活人交易,三命大小事务必须一一上报他本人定夺。阮阁主这份事必躬亲的吃苦耐劳劲儿,很快就把自己宝贵的时光耗在鸡毛蒜皮的琐碎里了。由于命令不准“擅自”动作,阮阁主又没空定夺,久而久之,原本禁止的“擅自”行动,都给他耽搁成了废止行动。
夏浪擅练蛊驱蛊,尤其擅长做“买卖”。阮阁主的新令无异于废了他的左膀右臂,让他一身本领无处施展。三年来,他始终表面唯诺遵从,暗地里想干的该干的事情一件也没舍得落下。
他以为阮棂久出手清理六大长老之后终于安生消停了。毕竟偌大一个无寿阁,他个黄毛小子没了他们长老的扶持,如何打理地好。怎料到这位年轻的阁主不是不想动手,怕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确证。而张世歌就是他派来兰萍县追查确证之人。
如今他行踪暴露,必须逃得远远的,否则受阁主蛊血压制,他根本无力一战。
慢着……
哪里不太对劲。
夏浪猛然止步,回望身后静寂无声的竹林。
他记得方才阮棂久现身之时,分明是故意放血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当时受自己驱使的蛊人是什么表情?是对阁主至高之血本能的畏惧?
不对,那不是畏惧,那是——饥渴?!
一群低阶的蛊人,怎敢对阁主的血生出饥渴?
夏浪紧绷的五指,深深嵌入手中的骷髅。此刻在他手心的是淬了老阁主血的头骨,光是凭借这一点陈年蛊血,便能发挥出如此驱蛊之威。那么一个活生生的阁主,何以宁愿放血也不直接下令施控?
是不肯,还是不能?
夏浪隐隐察觉自己正逐渐接近某个被掩盖了多年的真相,他再度迈开步子急急奔行。
他回忆初见阮棂久时,距离这位新阁主出关继任大开杀戒的时期,已经过了好一段日子,所有幸存者都说新阁主比老阁主更喜怒无常,更疯狂弑杀,他信了。所以他听了乔长老的劝,闭关悄悄练蛊,远离新阁主的视线范围,低调行事了一阵子。但他很快发现,新阁主似乎再没有什么大动作,他便心生懈怠逐渐放开了手脚。
现下回头细细琢磨,矛盾似乎从来都显而易见。
如果阮棂久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怎么会突然安静收手,两年不动干戈?此人杀长老,屠戮属下,杀的是老阁主的心腹长老,屠的是忠心老阁主的属下。除了因为闭门练蛊逃过一劫的自己,死的不都是醉心老阁主的人吗?
他不是在发疯,他是在铲除异己,给自己铺路。这是别有用心的杀伐,不是因为继承了历代阁主弑杀疯魔的脾性,而是因时因地造就与训练出来的麻木。
阁主身负至高的蛊血,只要一声令下,无寿阁上下无人能违逆,因此历代阁主从来不需要这等筹谋与算计,所有人自成他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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