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正大光明的偷看燕修骋的睡颜,没有醒着时对他的柔和,反而有种不与人亲和的距离感。阮九宝一点不怕,大着胆子伸出手贴在燕修骋脸上,热乎的,真实的,一切都不是梦,遇上公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燕修骋骤然睁开双眼,快速的伸手抱紧想要退回去的小东西。
阮九宝抿了抿唇,脸更红了。偷看就算了还摸人家,十足的吃人豆腐的小流氓,公子可千万别生气不要他啊。
“公子,我……我不是有意的。”
主动的阮九宝正中燕修骋的下怀,兴奋得原地蹦三圈他都干的出来,哪里会生他的气,床幔被放下,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暧昧的让人有些喘不上气。燕修骋故意逗他,佯装生气的问他。
“那是为何?”
对方的紧咬不放使得阮九宝更加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脑子一热就把小脑袋埋进了燕修骋的怀里。
直到头顶传来燕修骋揶揄的笑,他才羞恼的推拒着燕修骋的胸膛要往床里边滚。
“公子,公子故意逗我的!”
县里的热闹终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看在阮九宝的眼里已是比过年还欢喜。今日刚好是开集的日子,往来的贩夫走卒,采买家用的人们络绎不绝。
茶楼,酒铺,小摊上的胭脂水粉,叫卖的各种糕点无一不在吸引阮九宝的目光。
反观身边人,紧紧护在他身侧,脸上神色淡然。
哪里能和公子相比,更繁华的去处怕是见过不少,小场面都入不了他的眼吧。阮九宝心里酸酸的想。要不回去吧,公子已经够将就他的了。
燕修骋正寻找街上买糖葫芦的小贩,九宝喜好酸甜口的东西,小吃一类最心爱的就是裹满糖浆的山楂果子。县里的集市的确入不了他的眼,可只要身边有九宝陪着,深山老林他都能呆一辈子。
“糖葫芦嘞,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嘞~”
腰上突然揽上一只铁臂,阮九宝抬头,疑惑的眸子正好撞进燕修骋含笑的眼眸里。
“九宝,咱们吃糖葫芦去!”
热烈的气氛感染着胡思乱想的九宝,他立马笑开来,“好!”
圆滚滚的山楂串成串,外面裹上亮晶晶的糖浆。九宝小心翼翼的握住木签,一凑近,甜丝丝的味儿从鼻腔只窜心脏。
“公子,你吃!”
燕修骋在他鼻子上一刮,“小馋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吃不来这个,你自己吃。”
这次拒绝九宝接受得很坦然,在他眼里,公子是大人物,不爱吃这些小东西很正常。他不一样,以前村子里每每有小孩吃糖葫芦,总是先举着在村里溜一圈,显摆够了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吃掉。而每次痴痴望着的人群中总少不了九宝的身影。
县里的集市并不十分大,来回一圈逛完半个时辰够够的。燕修骋给九宝买了几套冬装,一直裹着大氅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不方便也不贴身。
九宝回客栈换上新衣上下抚摸个遍,一会儿整理衣领一会儿扯扯下摆。他的心情很复杂,高兴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穿新衣服,以前都是后娘的儿子不要的给他,大多破烂不堪,第一次有人给他新衣,还是摸着舒服光滑的布料。
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般的无措。公子对他太好了,分明是萍水相逢的两人,公子为什么这么好,好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
“在想公子为什么这么好。”九宝一时语快把心里话说出来,瞬间窘迫的撇开头。
燕修骋拿过干净的帕子细细擦去他嘴角残余的糖渣,笑着没回话。
小二得了银钱,办事就十分麻利。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好屋主说是可以短期租赁。
九宝喝了药的缘故还在熟睡,往年怕是没睡过一个好觉,燕修骋不忍打扰,嘱咐小二等人起来后送上饭菜就出门看房了。
他走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天字一号房门前就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脸色惨白,神情阴郁。可等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他立马挂上和善温润的笑来。
等到一个时辰后燕修骋拿着一串糖葫芦回到客栈,却找不见九宝的身影。
第8章 出尔反尔
一个时辰前。
九宝打开房门,发现门外站着的竟是白心薄。环水村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白大哥!”九宝在这里见到他很是高兴,热情的拉着他的手,“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心薄掩盖好眼底的疯狂,放缓语气说:“我有一件事需要小宝你帮忙。”
“我?我能帮你做什么?”实在不是他自谦,他一直都是个无用的人,白大哥是读书人,有什么是他能做的。不过他一定帮就是了。
“可是公子不在,我得和他说一声,不然他找不见我会着急的。”
你倒是把自己看得重,白心薄心底嗤笑,脸上没有一点看不起他的神色。
“没事,就一盏茶的功夫,耽误不了多久。”
一听没多久,或许比公子还先回来,九宝爽快的和白心薄出了客栈。
白心薄带着他七拐八拐走进一条荒凉的小巷子,九宝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白大哥,咱们是去做什么?”实在想不出阴森到人影都没几个的巷子有什么事。
手腕骤然被人握紧,压迫凶狠的态度和燕修骋给他的强大安心截然不同。
九宝终于嗅出危险的味道。抖着身子挣脱他的禁锢。
同样是瘦弱的身形,九宝这个长年干活的用尽力气竟摆脱不了一个书生。
恐惧在看见白心薄狞笑的脸庞时席卷全身。
九宝方才看清他眼白上布满血丝,脸色灰白眼底一片青黑。活像变了个人。
一改往日和善,白心薄右手伸到九宝脑后,干脆狠辣的手刀下去,惊惧的人便软绵绵的落入他的怀中。
他痴恋的凑近九宝的脸,仿佛在观赏稀世珍宝。
“小宝,我训斥欺负你的人,偷偷给你拿窝窝头吃,如今该是你还我恩情的时候了,你怎么能和来路不明的野男人走。”他总想着以后高升或许还能把九宝赎回来做个妾侍。
巷子尽头传来吱呀一声,有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
“来了?”
男子留着两撇小胡须,伸长脖子端详昏倒在白心薄怀里的九宝。
“怎么脸上还有伤?这种货色可卖不着好价钱!”
一听人牙子想压价,白心薄把九宝往地上一扔揽着袖子就要和他辩驳。
“这是被他爹打的,你看仔细了,他这长相卖到哪个南风馆不是头牌。你若是出不了价,我找别人便是。”
人牙子也是个人精,他只想压压价,没有真的失了这桩生意的想法。
做贩卖人口的行当少说二十来年,各种或美或媚的见得多。
九宝长相没有攻击性,胜在乖巧耐看的,调教出来不知道多听话惹人疼,男人嘛,在弱者面前总想展现自己的保护欲。上南风馆的多是寻找刺激,突然万花丛中遇见一抹柔色换换口味不失为一桩美事。
“小哥别急,头牌还远着呢。养好了还能看,我不和你多话,这个数,算是咱们搭上线,往后有好货,你尽管找我。”
人牙子气定神闲的伸出两根手指,大有一副你不卖我就走,大把人找我做买卖!
白心薄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虚得紧,想要赚钱又害怕被人发现影响以后的前途。
说是读书人,不过是个闭门造车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罢了,二十两对于他想做的事足够,当即把地上的人推给人牙子。
“好,就二十两!”
人牙子把银子甩给他。笑容再也掩饰不住。送到南风馆,不出一个月便能被教养得脸似明月般干净,眉眼间流露出的媚态却能勾缠着恩客死在他床上的心都有!
交易达成,白心薄揣着热乎乎的银子往恩师家去。
恩师家在环水村隔壁村,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至少在白心薄心中是。
这边燕修骋找人找得快把客栈给拆了。难不成重逢不过是自己的一场臆想,九宝就是死在汴州城?不,那样温热的身子昨晚就躺在自己怀里,浅浅的呼吸打在脖颈处痒痒的怎么会是假的!
掌柜的苦着脸挡在燕修骋面前,“您家小公子或许就出门转转,今日街上有灯会,热闹着呢。”
什么灯会不灯会的,白天看哪门子灯!九宝刚出村子怎么会一个人跑出去。
燕修骋怒意尽显,眼神冷冽如冰刀,“你可有见着什么人找他?”
说好的再也不把他弄丢的,怎么刚一天就找不见人影了。燕修骋心底自责不该把他一个人放在人生地不熟的客栈。
小二在一地狼藉里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说:“大爷,我真没瞧见你家小公子出去!这……”我就一店小二,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人,你家小公子也不是犯人不是。
大堂角落的客人突然开口,“那人可是身穿月白色衣袍,脸上还有伤?”
燕修骋三两步冲到那客人面前,眼中燃起希望。
“是,”
“一个时辰前,来了个书生打扮的后生,他俩一并出去的,说说笑笑很是亲近不像是被……胁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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