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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朕靠美色上位 (噤若寒单)


  去跑马,去游街,在盛大节日的灯会上放上一盏祈愿的花灯。
  姜令宜总是安静地听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已经看见了这番景象。
  “柒柒,你要好好长大。”她这样期盼着。
  那只温柔抚摸着他额头的手重重垂下。
  贺兰奚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嚎啕大哭了。
  白光闪过,贺兰奚整个人置身水中,无处着力,一股熟悉的窒息和恐惧感从心底不断涌出,离死亡只差一线的距离。
  “噗通——”
  有人跳入水中,朝不断沉底的他伸出了手。
  他张嘴想要呼喊些什么,或许是救命,又好像是某个人的名字。
  “小七,小七……”
  贺兰奚瞬间惊醒,一睁眼入目便是永明帝担心的模样。
  他怔怔望着帐顶,眼里的惊惧还未散去。
  见他醒来,永明帝暂时松了口气,保险起见,还是叫太医来看了看。
  这回来的可不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小陈太医,而是陈院判。
  “回陛下,殿下身体无碍,只是惊吓过度,神思受了侵扰,难以安枕,待臣开几副安神的汤药,好生调养也就是了。”
  永明帝闻言放下心来,又问贺兰奚:“感觉如何?”
  他摇摇头,没有回话。
  “这回多亏了老六,你放心,行凶之人已经抓到,他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于你,简直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永明帝本就在为那些言官的谏言而烦心,转头贺兰奚又出了事,帝王的权威一再受到挑衅,自是怒不可遏。
  贺兰奚目光逐渐聚焦,像是终于回了魂,喃喃道:“我好像……依稀看见了谢大人,他又救了我一回。”
  提及谢沂,永明帝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是。”
  贺兰奚一愣,直觉在他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谢大人怎么了?”
  “他在另一处营帐里。”
  征得永明帝的同意后,贺兰奚去谢沂的营帐外瞧了一眼,太医们忙进忙出的样子,同他上回在谢府所见并无什么不同。
  “先生他……”
  “谢大人身子受不得寒,冬日里是难熬些,但如今是三伏天,不会有大碍的。”随他过来的陈院判宽慰道。
  他的宽慰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起了反作用。
  贺兰奚在外头直直站了好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贺兰笙抓到的蒙面人已经交给唐运去审问了。
  这回查的更快,那人虽未开口,身上却挂着顺国公府的腰牌。
  无需口供,仅凭这一块腰牌,已足够令永明帝大发雷霆,继而联想到今日有人谏言他尽早立储一事。
  再行审问,那人却说腰牌是捡来的,自己只不过是拿钱办事。
  可从何处捡来,拿了多少银两,如何交易,他却说得支支吾吾,不清不楚。
  “既然是顺国公府丢的东西,那就把主人找来问问。”永明帝冷着脸,显然是动了真火。
  自入了行宫,除了头两天因北疆传回来的战报高兴了几天,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半点不让人安生。
  顺国公作为皇子生母的兄长,又是朝中重臣,少不得要跟着一起到行宫来。
  清早圣上怒斥几位老臣的事一早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因此接到传召后,顺国公心中颇为忐忑,谁知来了以后,永明帝不问他是否和此事有关,却往他面前扔了一块他府上的腰牌。
  “你自己看看!”
  顺国公捡起腰牌一看,确实是他府中东西不假,可正因为是真的,才更叫他拿不准发生了什么。
  “不知陛下从何处得来了臣府中的腰牌,微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他说着,暗中观察了一番永明帝的脸色,心中已然骂起了府中不知哪个做事不小心的蠢奴。
  “不知?”永明帝冷笑一声,冲张槐林使了个眼色,“那国公不妨再看看这个人,看是否觉得有些眼熟。”
  唐运亲自压着人进来,一脚踹在对方膝窝,还十分贴心的将脸掰过来对着这位国公爷。
  顺国公霎时变了脸色。
  盖因此人乃是他府中家仆,身上有些功夫,这才被他带在身边。
  眼下永明帝的态度,足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他几乎在瞬间做出了抉择。
  “陛下容禀,此人的确是臣府中下人,可他昨日便已被温淑仪借走。娘娘说行宫不比京中,宁王近日行动不便,身边正缺人手,臣也不曾多想,莫非是这蠢奴不懂规矩,做了什么冲撞陛下的事?”
  “温淑仪?好,好得很!”
  永明帝记性还没那么差,不至于忘了她是因何从贵妃被贬为淑仪的。
  如今事情了结才过半年,这个女人竟故技重施,妄图再度取人性命。
  心肠何其歹毒!
  “唐运!”
  “臣在。”
  “诏狱里那个,要是还没死,一并审了来回朕。”
  “是。”
  顺国公内心的不安不断放大,仔细回忆着自己话中有无错漏之处。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正是自己急着将过错推出去,才坐实了温氏的罪名。
  因着他的这番话,被抓的蒙面人也不再苦苦挣扎,顺着他主子的话将罪责一股脑推到了爱子心切的温氏头上。
  在他的供述中,温氏不知从哪里听来宁王落马是被七皇子所害的话,并对此深信不疑,当日便找到了兄长顺国公。
  接着又打听到贺兰奚准备去凌烟湖钓鱼,便派他暗中跟着,伺机下手。
  可惜运气不好,不仅未能得手,还被抓了个正着。
  “那位七皇子也真有意思,早早便发现我了,却将我当成了安王的人,说了些有的没的,一点没有防备。”
  果真如此吗?
  唐运和各色犯人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凭直觉就能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他却对贺兰奚全无防备这件事有些怀疑。
  这位小殿下可是能独自对仇人下狠手的人。
  不过这些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自然也不会写到供状上。
  即便是真的,依着谢沂的意思,大抵也会让他瞒下来。
  蒙面人对行凶暗害皇子的事供认不讳,当晚,唐运便将这份供状呈到了永明帝的案前。
  这件事的审问和处置,贺兰奚从头到尾置身事外,喝着陈院判开的安神药,将莫要劳神的医嘱抛到九霄云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只有仍未清醒的谢大人。
  方元不是个聪明人,但他家殿下的所思所想却总能猜中个五六分。
  倘若一直这样干坐着,恐怕这一晚上也别想睡好了。
  “殿下要实在担心,不如就去瞧一眼。”
  贺兰奚扭头看他,抿了抿唇:“……去掌灯。”
  方元陪他走到谢沂的营帐外便知趣地没再跟进去。
  他提着灯笼守在外头,夜色中传来蝉鸣蛙叫时,忽然生出一种送家中小姐来与情郎相会的荒谬之感。
  至于谢大人的护卫……
  大人亲口说过,待七殿下如待他一般。
  故而一个个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帐中未点灯,贺兰奚是摸黑进去的,也因此不小心撞到了东西,发出一串难以忽略的声响。
  外头的护卫:听不见听不见……
  为了谢大人物品的整洁还有自己的小命,贺兰奚到底还是找了根蜡烛点上,如此才顺利走到了床头。
  烛光映照下,谢沂面容平和,紧闭双眼,几乎与睡着无异。
  贺兰奚的不安,来自于今日陈院判的那番话。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谢沂跳进水里救他的代价会这么大。
  即便如此,谢沂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他一次又一次做着亏本的买卖,好得让贺兰奚不知该如何偿还。
  “这也太狡猾了。”贺兰奚不满抱怨,说着伸出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岂料下一瞬,他的手猛地被抓住了。
  贺兰奚骇然,微微挣扎却没能挣脱。
  床榻上的人不知是何时醒的,目光如炬,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更深露重,殿下来此作甚?”


第20章
  “先生……醒了?”
  贺兰奚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不打招呼半夜偷偷溜进他营帐的人是自己。
  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了方元的话头脑一热眼巴巴的跑过来。
  被逮个正着不说,连解释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谁看望病人跟做贼似的。
  “太医们来时便醒了。”谢沂平静道,“只是白日里折腾良久有些疲累,睡得早而已。”
  贺兰奚闹了个大红脸。
  敢情是他自己瞎担心。
  要怪就怪陈院判,在外头同他说那些引人误会的话,不知道还以为谢沂病入膏肓,已经虚的快不行了。
  “既然先生身体无碍,那我就不打扰了。”
  贺兰奚讪讪将手往回抽,奈何谢沂铁了心似的不放开,稍一用力,便将他拉到了面前。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只听谢沂问道:“殿下此次落水,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贺兰奚不作他想,下意识回答:“已安排唐运去审了,还尚未做出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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