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这种事,谢松雪根本不会,他全凭着一股冲动用力仰起头,没有章法地胡乱亲着,即使知道自己的这点力气在司夜面前不堪一击,依旧用尽箍着双臂,妄想能够得到一丝回应。
可怀中的身体依然是笔直而僵硬的,无论自己如何用力,与自己紧贴的唇似乎也没有为他开启的打算。
一股酸楚忽地涌向心头,原来比起直接的推拒,这样的毫无反应更伤人。
谢松雪从冲动到害怕,从害怕到惘然,只觉得一股酸涩胀得他眼窝一热,眼角竟泛起了一股湿意,一颗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十指紧扣的双手忽地松了,司夜只觉得环抱着自己的触觉消失的一瞬间,他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与此同时一直纠缠于他的气息也蓦然抽离,一股莫名的,巨大的失落感铺天盖地而来。
司夜的头很晕,可眼前的人却看得十分清楚。
他煞白着一张脸,还急急地小口喘着,酡红的眼尾噙着泪水,却用力眨着眼阻止它的落下,那眼神中充斥着失落与羞愤,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绝望。
“呵……可真丢人啊。”心伤到极点的眼泪岂是说阻止就能阻止的,谢松雪只是一开口,那晶莹的泪滴就顺着脸颊滚落而下,明明整个人脆弱的一触即碎,偏又要高高地仰起头努力维持着仅存的尊严,“对不起,你明明已经拒绝了我,偏偏我还要自作多情,我……”
谢松雪喃喃地说着向后退去,眼前一直纹丝不动的司夜眉头微颤一下,他突然害怕谢松雪的离去,似乎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已经伸手将要离开的他一把拽了回来。
这一瞬间谢松雪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他慌乱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双被酒浸透的双眼泛着红红的血丝,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就好似死守着猎物的猛兽一般,让他不由得心惊。
“你……你醉了。”谢松雪看了眼被紧攥的手腕,他早没了方才那勇气,反倒有点被司夜的眼神吓到,“我……唔!”
眼前一暗,觊觎已久的气息竟向着自己扑面而来,谢松雪完全呆住了,轻而易举地就让人攻陷了城池。
原来自己刚才卖力地亲吻根本如同儿戏,气血轰的一声涌向头顶,可脚却软了,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小心。”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背上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揽紧,两个人之间瞬间没了间隙。
谢松雪的脸颊紧贴着不断起伏的胸膛,明明是自己先起的头,现在却是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感觉到司夜携着自己退了几步,他才用余光扫到地上碎裂的瓷片,原来刚才再多退半步,便要踩上去了。
“司夜……”谢松雪心口一热,喃喃着仰起脸,急切地敷上了那不愿分离片刻的唇。
管他现在是清醒还是混沌,是冲动抑或有心,谢松雪都不在乎,已是漆黑一片的紫薇树下,只有那模糊的身影,分不清是一个,还是两个。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能依稀看到的是两个胸口仍剧烈起伏的身影,谢松雪的脸上仍挂着泪痕,他说不清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还是心中的满足,或许都有。
司夜的意识已经明显模糊,可他的手臂很紧,甚至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谢松雪反倒又紧靠进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这一刻的亲密无间。
于谢松雪而言,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出于对初遇时救命之恩的情结,可随着时间推移,此情在心间却是愈演愈烈。
他亦惊异于自己的执着,谢松雪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气息之中。
能得今朝,又管他明日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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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府的一处密室内,黄铮易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卢元柏,冷冷地开口,
“卢大人这样直接找到老夫府上,未免太过忘形了吧。”
“相爷莫怪。”卢元柏倒是十分恭敬,“幽肆双主现下皆受罚,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在下与相爷总靠他人传信,难免会有纰漏。”
“你大费周章地谋划了那么久,最后一刻教人搅了个天翻地覆,倒还是这样自信。”
“这么不就更说明了那位对叶时雨情根深种,有情好啊,就怕他无情。”卢元柏叹道,“只是他二人合谋暗害了黄大人,若不是在下察觉,相爷至今仍蒙在鼓中。”
提起黄既明,黄铮易的心中立刻如刀绞般疼痛,他万万没想到自打他出任符阳知府时起,就落入了这二人的圈套,这一步步莫不是被他们精心设计,将黄既明推向了绝路。
黄铮易心中的恨无以言表,所以他毅然接受了卢元柏的示好,虽不能将龙椅上的人轻易拉下,但若能让叶时雨就此丧命也算是先解了切骨之恨。
当然,他们二人的目的远不止此。
“相爷,襄王毕竟年幼,若得相爷相助那必然会势如破竹。”卢元柏微微一笑,“定叫那祸国殃民,亲信奸佞的天煞孤星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黄铮易敛下双目,沉吟良久才缓缓道,“襄王成事与否自然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和造化,若是真命天子那也无需老夫,若是碌碌之辈……”他抬眸看向卢元柏,目光中流转着从容不迫,
“那老夫也无能为力。”
“襄王是什么样的人,在下凭着一张嘴相爷自然不信。”卢元柏深深躬身道,“那就由相爷自己定夺了。”
泗安郡,襄王府中,陈正聿恭敬地行了大礼,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仅有十四岁的少年襄王。
他很瘦,脸虽稚气可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超乎寻常的成熟。
果然如想象一般,这个七岁便独自在封地生活的襄王所经历的恐怕比许多人都要复杂,这样让他远比同龄人要显得老成。
堪当大任,这是陈正聿见到他第一眼心中就浮现出的四个字。
“先生一路上辛苦了。”高廷宗亦十分有礼,“若不是幽肆正乱,先生恐怕根本不能这么顺利地来到本王处。”
“这便是天时地利与人和。”陈正聿微微一笑道,“也预示着襄王殿下今后必是坦途。”
“有相爷与先生相助,那自是必然。”
二人正聊,忽进来一名侍从附耳与高廷宗言语了几句,高廷宗听罢冲陈正聿微微颔首道,
“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让下人先带您去休息,本王刚好有些事要处理。”
房间内随着他人的离开而陷入了沉寂,高廷宗盯着陈正聿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露骨的野心。
哪怕来到泗安郡时只有七岁,可他从没有忘记自己当年所受到的宠爱与厚望,可这一切在突然间就成为了泡影。
他一个年幼的孩子说是为王,可无依无靠就连奴仆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当年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日日夜夜所想的皆是回到宫中,回到母亲身边,可随着慢慢长大他才明白,无论那个皇位上坐着的是谁,都不会有这一天了。
除非……他自己坐上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
高廷宗曾经以为这不过痴心妄想,可如今卢元柏和黄铮易竟要联手相助,这岂不将是水到渠成之事,再加上……
正兀自想着,门外四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高廷宗回过神来正色道,
“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略有些佝偻,身披着斗篷掩面之人走了进来,他先看了眼端坐在主位上的高廷宗,抬起双手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笑容和善中透着股憨厚,
“在下阁罗泰,参见襄王殿下。”
第102章
叶时雨心下有些骇然,他昨夜吃了些东西就昏睡过去,谁知起来后就浑身瘫软,还当是又中了什么道,可他一看到清川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情的。
“清川。”叶时雨有气无力地道,“你要做什么?”
“属下带您出去。”清川小心翼翼地背起叶时雨,“您忍耐一会儿。”
“是结案了吗?”这肯定不对,可叶时雨深信清川不会害他,其中必有隐情,“到底如何说的?”
“卢元柏拥有完美的证据。”清川背着叶时雨并不费劲,可话却吞吞吐吐,将最近发生都有一切避重就轻地讲了一遍。
叶时雨震惊不已,他本以为还要大理寺会审后才会有结果,便安心在牢中等着,谁知竟在朝堂上直接定了案,根本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叶时雨缓缓闭上眼,皇上显然是太了解他。
“清川, 送我回去。”
清川脚步顿了少倾,而后一言不发继续走着。
“清川……停下……”
叶时雨瘫在清川的背上,这样的威胁简直不痛不痒,清川咬牙道,
“掌司您说过,属下当听皇上的。”
叶时雨竟一时语塞,不过片刻,他被带进了一辆马车里,随即一阵晃动后,耳边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马车不大,叶时雨堪堪能躺下,清川看着他转向车壁的脸,心里也是堵得慌,满口的伶牙俐齿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掌司。”清川小心为他掖好被褥,“这药效最多明日午时就能解,您且先忍耐会儿。”
“这其中细节属下也是前日才得知,等下与您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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