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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陛下稍安勿躁,暂闭殿门不要外出——”李沽雪扬声向殿内递话,而后他看清了这队骑兵的首领。温镜遥遥住马与他对望,掌中缰绳一勒,坐下紫骓打一个响鼻,马蹄原地踏几步蠢蠢欲动,那马蹄声…
  絮絮如喁喁私语。曾经有很多次,不知有多少次,两人这般对望,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下,可是之前几次站在马下的人都是温镜,如今他高居马上,腰背直挺,长剑在腰,未肯多言一句。
  李沽雪身后无名卫已经列阵,每人皆是右手持佩剑左手握一柄三棱锥,严严实实将皇帝寝殿挡在身后。李沽雪手把上“归来”剑柄,无端觉着自己这佩剑今日重逾千斤,脑中思绪如缕,一时在想,温镜不是约韩顷去了曲江池?刚才还在担心,怎么眼下却进了宫?带着人马,这是想干什么?一时又在想,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千言万语李沽雪哑着嗓子开口:“温偕月,这就是你说的和好?”
  温镜注视着他一言未发,忽然一抬手,无名卫们手中兵刃立刻也要跟着出手,却见他只是按上自己腰间的剑柄。嗡嗡两声采庸清鸣,仿似高楼上佳人独倚时信手抚来的笙歌,只听这首领缓声道:“归来未放笙歌散,你果真要与我兵戈相见?”
  他身后白玉楼门人和昆仑弟子都紧绷着精神,对面的无名卫也一样,不过他们严阵以待的同时都还有一些疑问:什么意思,你闯宫禁,显见是要犯上作乱,我们无名殿的兵戈见的不就是你这种人吗?
  此时暮色四合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蓬光亮,十分醒目。与年节上大街小巷燃起的焰火不同,这枚焰火没有成什么龙凤呈祥或落日熔金的吉祥花样,却比任何焰火都飞得更高,孤伶伶、直挺挺打入夜空中,伴随着尖锐又绵延的鸣响。那是一枚响箭,在场许多人认出来,又认出射出这枚响箭的人绝对距清心殿不远,肯定是在皇宫地界,是从——
  “崇明门,”温镜道,“这是讯号,意味着崇明门已为我所控。我一路自玄武门而来,如今整座皇宫四面城门已尽在我手。”
  玄武门在北崇明在南,俱在此人掌握?无名诸卫闻听此言纷纷脑中炸开心急如焚,他是虚张声势还是当真如此?各宫门的禁军如此废物?李沽雪则说不出话来,他双目赤红,逼自己紧紧盯住马上的青年,心想好手段,真是好手段,一面支走韩顷,一面穿着我们无名卫服制,悄无声息带着人马摸进内苑,摸到清心殿,你竟如此逼我。
  蓦地,无名卫们瞧见李掌阁右臂侧抬,五指指天,大家精神一整,因为这个手势代表着进攻,只待手一挥一声令下…
  这时忽然叛军领头的人动了,他自马上一跃而下,一步一步朝李掌阁行来。寒冬腊月,天气近晚,宫苑中已见昏黑,待这胆大妄为的乱党行得愈来愈近,众无名卫一眨不眨盯着他不敢放松,清心殿檐上吊的宫灯一照…无名卫当中有几人倒抽一口气!他?!竟然是他!是有一日大雪!撑着伞在景风门外等候李掌阁的那人!那把夏日清荷面儿的伞如今还在无名殿班房搁着!
  温镜在李沽雪跟前站定,两方陈兵对峙,却见其中一方的首领明目张胆将另一方的手硬生生拽下,又大喇喇将自己的手腕塞到人家手里。
  “许久未双修,如今我内府中情形如何,脉象又如何,你再探来。”温镜声音很轻。
  李沽雪不明白他意欲何为,不过冰凉的、万分熟悉的手腕贴着钻进掌中,他一时便撒不开,内息比主人知情识趣,先理智一步探入人家体内。一探之下李沽雪悚然一惊,怎、怎会??经脉多处瘀滞,紫府明面上内息喷薄旺盛,但内里虚炽,分明是积重难返!
  等再搭上他的脉…李沽雪又惊又痛:“你?这是怎么回事?茶辣丸呢?”
  温镜安静道:“进来前刚服过一枚。”
  方才服过才是这个样子,若是、若是没有服…李沽雪不敢想,却见温镜落寞一笑:“如三秋黄叶,如数九深雪,总是拂去一身还满,吴茱萸本身也有毒性,茶辣丸的效用是会衰减的。”他定定看住他,眼中没有怨艾也没有哀求,只是平平淡淡,“我统共没剩几日,只想给我娘和舅舅报个仇,你果真要拦我吗?”
  “前因你俱已知悉,我娘是如何惨死,帝王是如何无情…你还要拦我吗?”
  他向他幽幽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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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未放笙歌散,…《夜归》白居易
  诶嘿,作者菌古早配方爱好者~真的狗血虐起来了(缓缓拔刀


第268章 二百六十八·有情还似是无情
  又有一枚响箭在空中炸开,是东禁苑方向,温镜即知钥娘已经得手,他目光转回殿前。
  你不能拦他,迎着他的目光李沽雪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你不能。三十年教诲栽培,一生荣光使命,又如何?你不能拦他。李沽雪的沉默仿佛是良久又仿佛是一瞬,他以一句问话回答温镜:“你想让我如何。”
  温镜细细打量他的眉目,抑制不住地呼吸转急。仿佛心潮涌进四肢百骸:原来被选择是这个滋味,虽然来得迟,虽然用了些手段逼迫,但他终于选我一回。他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温镜压抑着心中快意轻声道:“我进去请旨,殿外都交给你,好么。”
  李沽雪猝不及防,都交给他?这是誓要拉他入伙,不许他反抗便罢,还要逼他从旁协助?然而李沽雪说不清为什么,喉头滚动半晌自己发出声音:“好。”
  “好?”温镜愣住,不过很快回过神展颜笑起来,眼睛弯弯,“好,麟德殿的宗室娘娘们恐怕等得着急,劳烦李掌阁跑一趟,代为安抚一二。”
  说罢冲他笑一笑,绕过他自顾自要进寝殿,无名卫立刻要拦,温镜站定微微向身后撇过头,李沽雪阴着脸:“…让开。”
  “掌阁?”“李掌阁!”“为何?”
  “让他进去。”李沽雪脸色青白唯独一双眼睛通红,血气浸透,“无名卫听令,随我赴麟德殿候旨,违者…斩。”
  无名诸卫面面相觑,什么?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枕鹤站出来:“天殿听令,让开。”而后是李沽雪几个心腹跟着响应:“忠于掌阁!”清心殿前无名卫终于纷纷向李沽雪俯首,却看那人,已经抬手推开殿门。
  一名阵列末端的无名卫,正是当日景风门外上前询问温镜的那个,左右看看,悄无声息退出人群。
  ·
  其实今日早些时候清心殿出了些异常,异常出在御前伺候的宫人。当然景顺帝没察觉出来,端茶倒水点香熏殿的是哪些宫女儿,除非姿容特别出色否则他才不会多瞧一眼,察觉出异常的是张晏吉。
  申时尚衣局奉来冕服,来的奉御和主衣张晏吉瞧着面生,奉御便恭恭敬敬说明缘由。原来今年前任奉御到了年纪要放出宫,因提拔她先来练练手。
  张晏吉一瞧,一朝天子一朝臣,小小的尚衣局自也不例外,这是新任奉御在攒自己的班子,倒也不算大事。且这奉御模样很端庄,妆作得雪白干净,眼眸仿佛两颗黑葡萄,规矩也很足,训得手底下一帮宫人一个个行止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腰背都笔直得仿似撑着丈尺,脸上的笑那真是一丁点儿错也挑不出来,两边儿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的齐整。
  是个稳妥人,张晏吉没多想将人带进殿。离得近些他闻到一股香气,似乎不是向来熏衣裳的香,倒似乎甜腻许多,因随口问:“尚衣局更换了熏香?”
  新任奉御笑而不语,进去围着皇帝和冕服忙活起来。
  稍后,接二连三地,御前的茶水侍立宫人换值后全是生面孔,张晏吉觉出不对,他沉吟着问奉御:“你是哪一年进的宫?”
  奉御抬起一双漆黑的杏眼一眨不眨盯着他,嘴角一直噙着笑,只是方才外头天亮还不觉着,这会子天暗下来,她这笑简直不能细看,无端的鬼气森然。
  正在这时外头李掌阁的声音传进来,张晏吉再一看满殿的宫人,没有一个显出慌张之色,不仅不慌反而还都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整齐划一偏过头瞅着他笑,张晏吉头皮一麻——后知后觉,这些、这些宫女儿一个个,虽然容貌各异,但是扭头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里头景顺帝更完衣,一名宫人正低眉顺目为他整理配饰,他没听清便问:“外头说什么?”
  屏风外头张晏吉:“陛、陛下…”
  屏风里头宫人仰着白生生的脸不言不语,景顺帝心头一跳:“张晏吉!”
  张晏吉在宫里一辈子没见过这等情形,威逼利诱、哀求斥责,这些宫人岿然不动,只规规矩矩侍立,半句也不答。他扬手铆足力气一巴掌扇在奉御面上,谁知身形矮他一头的弱女子竟然晃都没晃一下。
  他战战兢兢转过屏风,乍一见这儿还有一个,吓得立即将景顺帝抢过来挡在身后。
  景顺帝不悦:“怎么了?”
  “陛下!”张晏吉往地上一跪,“外头李掌阁说叫咱们关紧殿门先不要出去,听着乱糟糟的,仿佛出了变故。殿内这些——”
  “什么乱糟糟的?”景顺帝截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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