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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他折扇收在掌心:“寻常人少进些可清肝利胆,但有些人却要敬而远之,”他望了温镜一眼,“脉上有陈年旧伤者,譬如你;功法冷厉者,譬如屋中那位小友,都不宜多用,他比你好些,你最好沾都不要沾。”
  温镜觑他神色不似玩笑,连忙郑重称谢,可是转头一想,好好的他干嘛吃这个什么细龙胆?
  那么裴师提这一嘴是什么意思?等等,温镜忽然手心发潮,裴师刚刚说什么来着,《春山诀》温火内敛,他知道《春山诀》?
  屋内李沽雪终于结束了违反人类食道正常生理秩序的痛苦过程,一盆清水将自己收拾齐整,四下一打量掂起佩剑就要出去。忽然一枚竹叶笺子从他的剑鞘上摇曳而落,他心下微疑,拾起展开。裴师一笔好字混着竹叶清香,寥寥数言,却惊出李沽雪一身冷汗。
  竹叶子上写道:无名之主,所求者何?
  李沽雪脸上一派惊疑,慢慢又浮现出思索之色,捏住竹叶的手不自觉发力,细嫩的叶脉一点一点碎裂,一片竹叶瞬间化成齑粉。环顾室内,塌边一侧整面墙的桑木粗架,上面一半是盆盆罐罐不计其数,另一半是划成一格一格的药屉,塌边另一侧是一张医案,背靠一面轩窗并几只书箧,李沽雪打开其中一只书箧查看。
  不是他有乱翻别人东西的癖好,而是他被一语道破身份,之后惶惑地环顾四周,在一旁的书箧罩子上竟然看见一枚徽记,一枚本该是玄色的徽记,一枚二回三出复叶标,一枚代表无名殿的标记。李沽雪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吧,裴游风这种大佬竟然是自己人?紧接着他想到,裴游风算年纪和他师父相当,且早些年还出过家,哪来的时间加入无名殿。那么他的居所出现玄叶标就更加奇怪,李沽雪透过轩窗看见屋外两人相谈正欢,掌中剑柄一挑,打开书箧。
  竹舍外,苍翠的房檐下一袭青衣负手昂扬而立,盯着那片青色温镜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问:“裴师是否认得家父温擎?”
  裴游风身姿凝矗未动,一动不动地望着庭中花草,久久没有回话。
  但他已经作答!温镜心跳得飞快,掌心潮作一团,恨不能立时跑到裴师脑子里看一看他和自己父辈有何渊源,奈何裴师接人待物是十足的温和可亲,但亲和的同时,你也一定知道他轻易冒犯不得。
  他、他认识温擎,且种种迹象看来还颇有渊源,他却不肯多言。怎么办?
  这时裴师蓦地回首:“不如来谷中小住。”
  温镜猝不及防:“仙医谷?”
  他迎向裴师的目光,那目光忽轻忽重,轻时只在温镜脸上蜻蜓点水,而后仿佛直穿过他望向别处,那目光沉重时似藏有千言万语,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逾千斤,然而到得嘴边只有一句:“罢了,传讯牌在此。”
  裴游风不再看他,背过身一伸手,掌中躺着一枚灰白木牌,寡淡道:“你那位朋友…待你的朋友收拾妥当你们自行离开即可。”
  “裴师?”
  裴游风一抛,将木牌扔在他怀中,头也不回地道:“游簌簌送给你的药记得随身携带,再有急事可来仙医谷。”
  说罢青绿的衣袖腾地远去,飘飘摇摇,消失在竹篁掩映的庭院深处,再不可寻。
  果然,裴游风不是无名殿是人,书箧中是一些无名卫往来的信件,发信和落款都和裴游风没关系,应当是他各种渠道搜来汇在一处。每隔几封信还有裴游风自己的手记,字字句句都没提无名殿,可是张张页页都是无名殿。
  裴游风竟然悉心收集了多年以来江湖上无名卫出没的痕迹,李沽雪心下吃惊,这个人,怎么好像在追查无名殿?
  他按下纷乱的思绪想看看裴游风都查到些什么,谁知看一眼又惊在当场,只见最上面的一张笺子抬头写:二十六年春,西京胜业、崇业、曲池等数坊命案频发,一旁一列批注:或与阳记有所勾结,待查。
  待查?李沽雪心情一时有些说不上来,查我们可以,不能编造栽赃啊,说我们和杀人凶手勾结?当时追缉凶手师父师兄上上下下都是费了老鼻子力气。
  不对!杀人的是白驹巷明逸臣,阳记又是什么?阳记…!他猛地看向窗外,他记起来某一日,一个初春乍暖还寒的早晨,阿月状似无意的问话,“你知道阳记么?”“阜易陽,阳记”。
  “你在干什么?”门口忽然有人出声询问。
  李沽雪手一抖,那张令人疑窦丛生的笺子悄然落回书箧,李沽雪若无其事转身:“唉,好像沾到架子上去了一点。”
  “啊?你吐这么远的吗,”温镜赶过来,他接过李沽雪手中的书箧左右看看,“没有吧?我看不明显。”
  李沽雪垂着眼睛:“那就好,”再抬起时他眼中清清白白,“传讯牌拿到了?”
  温镜将手中木牌递给他,但见灰白的牌面上只有上下两个数字,一曰二十九,一曰六十四,李沽雪摸着下颌:“这是?”温镜刚才看了一眼,也在琢磨,什么意思,六十四分之二十九吗。
  义务教育出身的孩子,看到数字比较大的分数,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它变成最简真分数。但温镜脑子里乘乘除除了半天,终于想起来29好像是个质数,么得其他因数,简不了。他看向李沽雪,李沽雪也是一时半刻摸不着头脑。
  两人各自带着满腹疑问离开竹苑。


第153章 一百五十三·阴晴未定两相催
  “你是说青色瓶子原本就是正解?”李沽雪牵回他的宝贝黑爷整个人都招摇起来,走一步晃三步没个正形,“那裴游风是干什么?故意刁难爷?”
  温镜觉得他手里那根腰带是什么东西,抓在手里就好像星爵戴上了耳机,整个人都开启了沙雕模式。
  这个沙雕状态要说温镜也是很熟,曾经在不见峰漫山遍野撒欢儿的李沽雪就是这个德性。那时是初相识的试探,为了要套近乎,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温镜抱着剑不露声色:“是裴师叫你掺一起喝进去的么?”
  李沽雪吹胡子瞪眼:“那他摇什么脑袋?黑爷见了我才摇脑袋,是不是,来摇个脑袋黑爷。”
  温镜停下脚步:“目无尊长,”他掌中采庸锵锵一声转三百六十度,无比准确地抵在李沽雪左胸,“裴师摇头,是不想我饮下那瓶东西,不是那瓶东西不对。”
  那琉璃瓶中的草药,和颜色青青的细龙胆何其相似,而裴师事后提点他,那东西他最好碰都不要碰。温镜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提示上说的很明白,只有绿白两个可能。
  听了温镜的分析,李沽雪提出异议:“或许是白药,白水入禅径,裴游风乃释家出身。”
  “但他已经还俗,答案不会在一个人的过去里,”温镜直视李沽雪,“之前好赖唤一声裴谷主,现在直呼其名,人家刚刚送咱们一块木牌好吗。”
  李沽雪心想,那不是我舍命喝来的吗。不,不行…他一闭眼再睁开,是他任性。裴游风查无名殿这事叫他心头不安,言语间便不自觉带出三分警惕和敌意,可是显见阿月十分敬佩裴游风,还是不要触霉头。
  这天晚上李沽雪极尽表现,两人看看天色约摸回不到石洞便决定就地歇息,裴师的院子设竹舍是有原因的,盖因这片河谷原就有成片的竹林,李沽雪手脚麻利,很快用两面竹墙搭成一座竹棚,又凿空几节竹竿首尾相连引来一汪活水。温镜去打猎还未归来,他眼睛一转,四处寻觅来几块大石,反复冲刷干净,又用佩剑比着削了削,在山脚找好位置,一半嵌在土中,堆成中心凹陷四周凸起的形状,将先前连好的竹管接进去。
  待到温镜提着两只山鸡回来,李沽雪弯着眼睛迎上去:“辛苦辛苦,我来拾掇,你且去泡一泡。”
  他便领温镜去看他的杰作,一座怪模怪样的小池子。
  李沽雪拉着温镜的手:“这里没有浴盆,委屈我阿月。”
  他嘴上说得谦虚,面上则笑得像个摇着尾巴的狐狸,一副快夸我的表情。温镜嫌他腻歪,拎着山鸡和挖来的几块嫩笋去作火。火生到一半,温镜忽然抬头四面看看疑惑道:“你那宝贝野猪呢?”
  李沽雪蹲在他身边儿,可怜兮兮道:“放了。”
  “怎么,还怕我宰了它?”温镜奇道。
  李沽雪心说您发起脾气来万一呢,嘴上哼唧道:“哪能呢,我是看成日拴着饿着它,放它自去猎食。”温镜没说什继续么埋头烧火。
  一直等到两人草草进完食,又到月上中天,李沽雪吭哧吭哧费垒成的“浴池”才被临幸,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清泠泠的活水又冲刷半晌,温镜冲李沽雪勾一勾食指:“说吧。”
  李沽雪方才其实是想一起享用浴池的,但是被这位瞪了一眼,自动自发去了不远处树下站岗,此时冷不丁被召回来眼睛正不知道往哪搁,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
  温镜靠在石壁上仰着下巴:“无事献殷勤,你想干什么?”
  李沽雪一凛脑中立刻不再浆糊,沉吟半晌道:“先前你问过一次的阳记,或许与白驹巷是一家。”
  “白驹巷就是阳记?”温镜一惊,不意突然提起这件事。他肩背舒展,趴在石头边缘,李沽雪勤勤恳恳在他肩上按压,这按摩服务能打五星,他舒服得眼睛直眯,没注意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满含克制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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