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完脉摇头叹气,“白大人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再开几副方子试试吧,不过关键还是在于白大人自己,心中执念太深终归是伤身,还是想开点的好。”
陈梓陌跟着大夫去抓药了,屋里只剩了南宫殇和白晨。
白晨此时发着低烧,人也糊涂,口中不时地喊着萍儿,这副模样在南宫殇心里简直就跟针扎一样,疼的不能呼吸,鲜血淋漓。
“你当真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南宫殇似是自言自语道,“你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吗?那就是庆王养的一条狗!一条只听主人命人,杀人都不带见血的狗!”
说道最后南宫殇几乎是吼了出来,白晨似是被吵到了,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缓缓地竟睁开了眼睛。
“皇上?”
南宫殇此时已恢复了理智,他上前关切道:“爱卿感觉如何,怎么好好地就病成这样了呢?”
“微臣不碍事,就是偶感了风寒而已。咳咳……”白晨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倒是看起来好了些。
“如果……如果朕能帮你实现愿望,你……算了,你好好养病吧。京中事务繁忙,朕先回去了。”
“皇上?”
南宫殇来的时候匆忙,走的时候更匆忙,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白晨,和回来不见南宫殇人感觉莫名其妙的陈梓陌。
不过很快陈梓陌就明白了皇帝要做什么了。
皇上下旨,将江南一富商的女儿聂如霜赐婚给青州刺史白晨。众人都纷纷可惜,可惜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居然要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听说那白晨长的是玉树临风,貌似潘安,却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心伤,一病不起。
陈梓陌心里清楚,这个聂如霜怕就是货真价实的红叶,庆王的手下。虽知道皇帝是为了白晨着想,但是这种做法陈梓陌实在不敢苟同,这等于是敞开了大门让庆王在白晨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啊。
陈梓陌几封书信过去劝谏,却都是未果。
“南宫殇他这是疯了吗!”陈梓陌气的恨不得现在立刻奔到皇帝面前,让他收回成命。
“大人,皇上命你切不可妄动。”黎落劝道。
“妄动?”陈梓陌哼笑一声,“他是觉得一个卫成章还不够乱,现在要再添一个庆王,来个一锅端吗!”
“这……圣意难测,属下不知。”
“婚期定了吗?”
“已经定了,下个月十五。”
“白晨情况如何了?”
“白大人的情况一直不大乐观,病情反反复复的。”
“哎,算了,随他们去吧。记得备份大礼,到时候给白大人好好祝福一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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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吗?”
“有什么可后悔的,若要后悔当初朕也不会向你要人了。”
南宫庆笑了笑,“可惜了我最杰出的作品。”
“怎么?皇叔舍不得了?”
“怎么会,殇儿要的人,哪怕是天上的神仙,皇叔我也会为你去寻来。”
“皇叔,你喝多了。”
“今天是红叶出嫁的日子,臣自然是要多喝几杯的。”
南宫殇看着对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皇叔,今天是大喜日子,侄儿与你不醉不归!”
“哈哈,好,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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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白晨这边,白晨起初听到这门亲事的时候是极力反对的,无奈圣旨已下,若不遵从那便是抗旨。只是……可惜了那素未谋面的姑娘了。
因为白晨身体的原因,众人也没怎么闹,拜完堂便早早地将这对新人送入了洞房。
“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白大人现在还病着,居然就这么给他赐了一门婚事。看上次的情况,皇帝不应该很关心白大人吗?”萧然不解,问陈梓陌。
陈梓陌夹了一只鸡腿塞到萧然嘴里,“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呜呜呜——”
“吃你的菜吧,大喜日子不要说扫兴的话。”
萧然咬了口鸡腿,“哎呀,味道真不错,哪个厨子做的,把他挖到县衙来吧。”
“……”
洞房里,白晨很是拘谨地坐着。
“聂姑娘,咳咳……实在是委屈你了。”
“大人不为我揭红盖头吗?”
“……”
白晨无奈,起身走到新娘子面前,揭起了红盖头。
红盖头下是一张清丽的脸,熟悉又陌生。
“你……是……”
“白大人。”新娘子抬头,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萍儿?”白晨不可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萍儿将准备好的说辞告知了白晨,原来赎走她的那位富商与萍儿一见如故,硬是收了她做干女儿,又因为富商每年为朝廷捐献了不少赈灾款,皇帝便为富商家御赐了这么一门亲事,真真是无巧不成书,无缘不相逢。
第六十七章 :新年到来
南宫殇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现在又是何时。
刚想要翻身下床,却被一床的狼藉震惊了,床上点点滴滴的鲜红格外刺眼,刺激着南宫殇的神经,昨晚上的一幕一幕慢慢展现在眼前……
昨晚他和皇叔约好不醉不归,然后两个人都喝醉了,再然后……南宫庆在他身下蹙眉呻吟的模样突然跳跃出来,白皙的身子,光滑的肌肤,还有那炙热又紧致的地方,南宫殇觉得自己又燥热了起来。
可恶,怎么会这样!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也不知道皇叔什么时候回去的,看样子昨晚上似乎弄伤了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一个早朝的时间南宫殇都心不在焉的,南宫庆果然告了假没有来上朝。
早朝结束,南宫殇便寻了要探望皇叔的理由去了庆王宫。
庆王的脸色倒看着还好,只是伤的不是地方,不宜走动,南宫庆干脆就装病躺在床上休养了。
南宫殇进屋见到南宫庆时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咳,那个,皇叔,您身子还好吗?”
南宫庆很是淡定,完全不像是经历过昨晚上事的人,“臣没事,大概是昨晚上喝多了酒,又吹了风,有点着凉。劳烦皇上挂心了。”
南宫庆的这番态度让南宫殇有点错愕,让他都有点怀疑昨晚上的事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难不成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想和皇叔单独说。”
屋里只剩下了叔侄两人,不等南宫殇开口,南宫庆却先说话了:“皇上,昨晚上只是一个意外,你我都喝多了,您不必介怀,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你……”南宫殇被南宫庆呛的连准备好的话都忘了,他怒极反笑,“好,很好,还是皇叔识大体,昨晚上朕与皇叔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喝多了,然后便睡着了,皇叔醒后便离开了皇宫,如此而已。皇叔身体有恙,便好好休息吧,朕还指望着皇叔您辅佐朕左右,肃清朝堂不洁之风。”
“臣定不辱使命。”
南宫殇轻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气匆匆地走了。
看着南宫殇离去的背影,南宫庆心里说不出的落寞,昨晚上随时意外,却是南宫庆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只有昨晚上他的殇儿才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只是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但愿殇儿不要太讨厌他。
新年临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灯结彩,只有县衙显得甚是冷清,大部分人都早早地回家过年去了,只剩了陈梓陌、黎落、路辰和已经无亲无故的小七。
萧然也被自己老爹叫回家过年去了。
年三十这天,萧然跑到县衙,二话不说就拉着陈梓陌往家里带,还不忘捎上黎落和小七。至于路辰,大概始终在暗处跟着陈梓陌吧。
“我爹说了,过年就得人多才热闹,今晚上大家就敞开了喝,萧家客房有的是,喝醉了就直接住下。”萧然这番话说的甚是豪气,陈梓陌笑了笑,没有拒绝。
萧老爷见到陈梓陌一行很是热心地招待了一番,他是真心喜欢陈梓陌这孩子,可惜这孩子命苦,无父无母,连唯一相依为命的爷爷也在三年前去世了。
“梓陌啊,你就把这里当成你自个儿的家,别跟你萧伯父客气。”萧老爷拉着陈梓陌的手一阵嘘寒问暖。
“谢谢萧伯父。”
“哎呀,客气什么呀,瞧这孩子。”
萧然在一旁撅着嘴,他爹见了陈梓陌就跟见了什么宝贝似的,到底谁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呀。
小七偷偷地在一旁笑了起来,萧公子和陈大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年夜饭吃的很是丰盛,众人也互相灌了不少酒。
酒足饭饱,各回各房。也不知道是怎么,陈梓陌还是被安排在了萧然房间里。
“呵,不是说萧家客房有的是么,怎么还要委屈本大人和你挤一间房?”陈梓陌凑到萧然耳边,轻声问道。
萧然只觉得耳朵一阵酥麻,转过头狠狠地了陈梓陌一眼,“爱睡不睡,反正客房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