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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妒烈成性 (刑上香)


  他攥着这小病秧子的足,低下头,唇碰到踝骨时,沈鸢颤了颤。
  他顺着向上,一路吻到膝。
  他虔诚又热切,被什么蛊惑了似的。
  留下了微红的齿痕和湿渍。
  还想向上时,沈鸢轻轻按着了他的发顶,哑声说:“卫瓒,你别给我趁火打劫。”
  他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无烛的夜色,正好掩饰两个人的羞窘。
  却忽然听得沈鸢肚子“咕噜噜”一声响。
  卫瓒问他:“怎么没吃饭?”
  “是我爹待得久了,耽误你吃了?”
  沈鸢没说话,他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儿了,推开门去喊人摆饭,却是正好想消一消身上的热度。
  省的一会儿睡一起,让沈鸢觉出他的禽兽来。
  却听身后沈鸢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吃过了么?”
  卫瓒其实是吃了的,半晌咳嗽了一声,扯了个谎,说:“没有。”
  又眼巴巴说:“我给你买了糖水了,荔枝膏水。”
  沈鸢慢腾腾爬起床来,有意按了按衣摆,遮住了自己的腿,这时候倒有些矜贵公子的派头,若无其事说:“哦,那就一起吃吧。”
  只是脚踝透出一抹艳丽的红痕来。


第65章
  沈鸢这病断断续续养了小半个月,卫瓒越发得了其中乐趣,越发不情愿放沈鸢回松风院去。
  松风院那扇窗户糊上了又戳破、戳破了又糊上的,知雪来说的时候,沈鸢就拿眼睛斜睨着卫瓒。
  小侯爷自当无事一般,在院里擦弓枪。
  沈鸢垂眸道:“等过两天再糊吧,省得白白费了那些好纱。”
  便见卫瓒勾了勾唇角,很是得意的模样。
  卫瓒不放人,沈鸢不说,知雪也不问,就这么糊弄着枕戈院关上门过日子,却是越过越有滋味。
  沈鸢让知雪把松风院的书都送了来,卫瓒出门的时候,沈鸢大都在看书写文章,筹备秋闱之后的春闱,只是也有时候,会在灯下打着算盘看账簿。
  卫瓒只见着了一两次,似乎是沈家又给他送钱来了。
  ——沈鸢怕蛇这事,只有沈家和侯府晓得,显然这里头让这小病秧子捉住了猫腻,又讹了一笔出来。
  便是在烛火下将算珠拨弄得“哒哒”作响,一声有一声的愉悦。
  他过去瞧了一眼,见着那数目不小,便调侃他说:“你存那么多钱做什么。”
  沈鸢瞧了他一眼,说:“跟小侯爷财大气粗比不得,你往后遭难了也别指着我赎。”
  他一听沈鸢要赎他,便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眉梢,又挨过去,说:“那我这辈子要不用你赎呢。”
  沈鸢便说:“攒着给知雪照霜做嫁妆。”
  他觉着这答案颇为可爱,又说:“你舍得嫁她们出去?”
  沈鸢说:“那得她们自己定,我总得给她们准备好。”
  灯火下,沈鸢的发丝垂在耳侧,木质算珠在修长的指尖拨过来拨过去,目光显得格外专注温柔。
  他心知这小病秧子身体不好,便总是行一步,思百步,总想算得再长远些。
  卫瓒瞧他精打细算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想起侯夫人来了。
  与他父亲成亲之后,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打着算盘。
  他爹不是个好东西,偶尔见了,上去就把打好的算盘拨乱了。
  侯夫人也不恼,只笑一笑,叫他爹别闹。
  他那时年纪小,觉得他爹真是脑子有问题,正事不干就会给娘添乱。
  这会儿他也没忍住,过去动沈鸢的算盘珠子。
  让沈鸢踹了一脚,冷冷说:“少添乱,窗纱的钱记得赔到我院里的账上。”
  他忍不住笑,又伸出手去将沈鸢的碎发理了理,轻轻摸了摸他留在沈鸢颈侧的吻痕。
  心动得厉害。
  ……
  若按着卫瓒的意思,是恨不得要在家里头待到放榜的,但偏偏这事不能如人意。
  就趁着沈鸢养病,卫瓒办差这功夫,昭明堂这一群人又闲不下来,趁着十日一次的旬假,山上打猎的打猎,下河摸鱼的摸鱼,最后提着一篓螃蟹,猎物鱼肉,便喊着卫瓒沈鸢出来厮混,顶着名头倒好听,说是要给未来的沈进士开宴来。
  卫瓒本不愿沈鸢出门,却是沈鸢在屋里头也呆得闷了,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嫌天天对着他腻歪,自己要去凑凑热闹。
  他没法子,只好把人带了去。
  宴是晋桉操持的。
  正是飒飒黄叶的时候,晋桉还学着文生,挑在有亭有水的地方,表面儿上诗情画意的。
  谁知道等一开宴,跟请了一群土匪来也差不许多。
  他们这帮子人开宴不讲究乐工,只讲究吃喝,是以没雇得什么弦乐,只找了些烤肉烹蟹的好手,在院子里支起锅碗来,遍地吆五喝六地玩骰子划拳,惹得晋桉一个劲儿叹暴殄天物。
  昭明堂的人大都没进过贡场,围着沈鸢问热闹听。
  沈鸢只捡着好玩的事同他们讲,道是隔壁一书生,科考的时候让蚊子叮肿了眼皮,是以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待那考官核人时,发觉相貌大变,疑心是有人替考。
  还问那书生,你找个相貌相仿的易容改面也就罢了,怎地找了个大小眼来考。
  众人便笑得东倒西歪,问沈鸢:“你考了个秋闱,便病了这许多天,待到了春闱可怎么是好?”
  沈鸢道:“春闱人要少一些,也不至于这般熬人。”
  卫瓒一想,春闱拢共不过二三百人,最后都是要到殿试于皇帝瞧的,又有礼部盯着,倒不至于如秋闱一般难熬。
  再侧头瞧沈鸢,便见这小病秧子裹着狐裘,抱着手炉与众人谈笑,间或玩一玩投壶,闲话一两句,总觉着比平日里眼睛都亮了几分。
  便想这小病秧子父母都在时,兴许也是这般潇洒自在的。
  片刻后,肉也熟了,蟹也做得了,一群人玩得累了,便各自坐着吃些东西。
  秋日正是吃蟹的好时候,一掀开盖子,便是满登登的蟹黄,白嫩嫩的蟹肉。
  偏偏卫瓒最不耐烦吃蟹子,只吃了一两口便搁到一边儿去了。
  沈鸢倒是吃得仔细,坐在那一只蟹子能折腾好半天,沾着姜醋、配着热热的黄酒,似乎压根儿就不打算吃饱似的,一口一口地抿滋味。
  卫瓒在那瞧了他一会儿,倒觉着好像好吃了似的,碰了碰他的手臂说:“你让我也尝一口。”
  沈鸢跟没瞧着他似的,低着头吃自己的。
  再沾一沾姜醋,一夹,却是让卫瓒捉着手,硬是抢了一口。
  沈鸢的眼神便慌了一瞬,左右瞧瞧,却是幸好没叫旁人见着。
  沈鸢便轻哼说:“怎么,小侯爷让蟹子亏着了。”
  卫瓒便道:“你别说,还真好几年没仔细吃了,也就在你这儿吃一口,感激涕零,难以言表。”
  沈鸢嘀咕说:“以前怎的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卫瓒目光便柔了片刻,半晌说:“我也没在别人面前这样过。”
  却偏偏挨着沈鸢越近,知道关于沈鸢的事情越多。
  越觉着,低一低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小病秧子吃了太多的苦,已生出了厚厚的一层痂。他有时恨这一层痂,却也舍不得叫沈鸢挑了这些痂,来柔软地、鲜血淋漓地喜欢他。
  他迫着他,哄着他就好。
  沈鸢低着头继续跟那只蟹子斗争。
  却见得远处那边儿又闹了起来,一群人浑天浑地把晋桉抬起来闹腾。
  将晋桉头上的花儿都给抖落掉了。
  卫瓒见了,便支着一条腿笑:“你们又胡闹什么?”
  众人道:“晋桉这小子刚刚说,他定亲了!”
  晋桉年纪与沈鸢差不多,也是定亲的时候了,算起来还是昭明堂头一个定亲的。
  难怪这些没见过姑娘的小子发了狂,把人抬起来颠了好半晌,才放了下来。
  晋桉刚捡起头上的花,便让一群人围上,问:“快说快说,见过人没有,什么样儿的?”
  晋桉却是将花往头上一簪,瞧着众人的目光几分嘲笑:“什么样也不是你们的。”
  众人一听,更是大怒:“好小子,让你给装起来了!”
  又是一拥而上。
  这才套出话来,据说是世交家的表小姐,晋桉去世交家里头做客,正碰上那女孩爬上墙去救小猫。
  他一抬头,女孩就从墙上滚了下来。
  女孩摔得头晕眼花,只见他头上簪花,身上还透着脂粉香,还张嘴喊了一声“姐姐”。
  晋桉上墙,提着小猫的后脖颈,塞到女孩的怀里,几分好笑说:“妹妹小心。”
  女孩一听他声音低沉,便抬头来看,这才认清楚他这个“姐姐”生得八尺身量,登时跟小猫崽一起吓炸了毛,“噔噔噔”跑没了影。
  走的时候,他一回头,瞧见那女孩又趴在墙头看他。
  见他回眸,还举着小猫爪挥了挥手。
  后来一来二去见了几次,晋桉到底也是直接了当的性子,干脆就直接找母亲去提亲去了。
  众人听得又是“咦——”“啊——”的感慨了好半天。
  这些少年郎平日里听才子佳人故事都嫌腻乎,真落到身边儿人身上,似乎也不是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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