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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妒烈成性 (刑上香)


  起初卫瓒以为是安王发现了沈鸢与他的联系。
  几次三番派人去查,却发觉并非如此。
  安王并不是怀疑沈鸢复仇、也并不是怀疑沈鸢另有居心,而是似乎单纯地憎恶沈鸢。
  无人知道,沈折春为何一夜被厌弃。
  卫瓒无诏令不能反京,便只能通过书信和探子去搜集沈鸢的消息,却是一日比一日心惊。
  沈鸢受了三次贬黜,几度申饬,言辞之重堪称侮辱,安王却偏偏就是不肯将沈鸢调出京城。
  一夜之间,沈鸢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会被挑出刺儿来。
  比透明人还要糟糕。
  沈鸢昔日越是风光,如今便越是可笑。
  他捏着信纸问探子:“无人替他说话?”
  探子低头道:“沈大人根基太浅,当初又是破格拔擢……在朝中还来不及扎根。”
  “况且,那些能做出实绩的位置,沈大人一个也没坐过。每有提案,也都令他人接手……如今只有军事上的后勤,是沈大人求了许久,才能亲手督办的。”
  可这事儿上的功劳,眼下只有他们这些在外行军打仗的人看得见,只有穿盔甲、吃粮草的人看得见。
  甚至朝中多少人,连带着之前的李文婴,都是从军备上头捞油水的。
  如今哪有人会为沈鸢出头。
  卫瓒闭上眼睛。
  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鸢的处境实在太差了,他是嘉佑帝最后一科的状元,在当年就被侯府牵连,以至于同年榜之间毫无来往,自然就在朝中没有派系。
  至于亲友……
  沈鸢无父无母,沈家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了。
  与卫瓒対立的那一刻,又把対靖安侯府尚有余情的人推到了対立面。
  如今安王怎样捧起他,怎样摔下他,都毫无顾忌。
  ——这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安王就知道,怎么能将沈鸢拿捏在手中。
  摆弄得团团转,再摔得粉身碎骨。
  他沉默了片刻,便要起身去写折子,道:“我去将他要来。”
  探子却说:“沈大人叮嘱过……让您不可去调他。”
  “而且,也调不来。”
  那小病秧子的原话是。
  “我想了好些法子,都不能成,可见他是不打算放我了。”
  “你让卫瓒不要白费心思,没得将他也牵连进来,他计划了这好些年,若是在我这事儿上漏了迹,便太冤了。”
  “是我自己蠢得透顶,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
  他听这话时便知道不好了。
  写了几封信去,沈鸢都没有回。
  再后来听说,沈鸢当众受了廷杖。
  只因有人弹劾他媚上欺下,沈鸢并不肯认,当众与人対质。
  安王便道:“若真如此,为何无人为你说话。”
  又几分和蔼道,何况沈卿,真不曾媚上?
  这话一出,众人皆哗然。
  沈鸢还能如何辩驳,凭他将“不曾”两个字,在廷杖下嚼得烂了,也没人肯信。
  九五之尊,何必诬他?
  沈鸢颜色本就出众,加上先头安王种种行径,各种艳色露骨的传闻便是满天飞。
  人皆传闻,是沈鸢以色侍君,却弄巧成拙遭了厌恶,被玩腻了才扔了的。
  与这些传闻来的,是沈鸢唯一的一封回信。
  他展开时,手都是抖的。
  却是一字也无,只有一张白纸。
  清清白白,无人可说。
  他收到那夜,便立时启程,冒着天大的风险悄悄回了京城。领兵之将擅自归京,形同谋反。可他那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慌了,也怕了,他总觉着,沈鸢可能要消失了。
  他去了沈鸢家中。
  所谓的天子近臣,连宅邸都不曾换,仍是那朴素僻远的小院,他曾住过的旧宅。
  可沈鸢不肯见他。
  他在沈鸢院中枯坐了一整夜,却是照霜出来,対他轻声说。
  “小侯爷走吧。”
  “公子说,不见你,便还能忍,若见了,他便忍不住了。”
  他哑着声音说,让我见他一面吧。
  照霜第一次责怪似的看了他一眼。
  许久才说:“见了又怎样呢?”
  “公子如今唯一庆幸的,便是廷杖那日,你不在京中,没见着他……”
  当众受辱。
  这话照霜不敢说。
  他也不敢想,沈鸢当时有多痛苦。
  照霜低声说:“小侯爷,算是我求你了,走吧。”
  “公子如今与几年前不同,已受不住什么了。”
  他恍恍惚惚瞧见院里,曾种着芭蕉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他想起自己曾在这儿将沈鸢那一株芭蕉连根拔起,対沈鸢说,这芭蕉如你,见之生厌。
  便忽得明白。
  ——他之于沈鸢,从来都不是安慰。
  一切都太晚了。
  在最一开始就错了。
  ……
  卫瓒从那一日开始,便生出了一些急迫来。
  急着与朝中的大臣联络,急着从边疆往京城渗透,急着想要维护沈鸢一二。
  再快一点也好。
  哪怕只快一点,他就能把沈鸢,从京城里救出来。
  他那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幸运的,有旧日卫家在京城的声望在,过了皇位更迭最紧张的那段时间,便依然有许多人愿意向他伸出援手,愿意帮助他一二。
  哪怕他们自身的处境也算不得很好。
  他有些明白,沈鸢为何会这样恨自己了。
  ……可卫瓒还是慢了一步。
  哪怕卫瓒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幸运都给沈鸢,也没办法救回他来。
  那年冬日,因安王忌惮,他被调离辛祁两国的边境,改镇守北方,以御匈人秋冬劫掠。
  辛趁机发兵,再一次攻来。
  安王与朝中近臣商议了一夜,决意放弃康宁城,退守至辰关一带。
  他听到这消息时,便知道一定会出事。
  沈鸢不可能放弃康宁城。
  ——沈玉堇夫妇当年死守三月,才保下的康宁城。
  沈鸢为了这座城失去了父母,变了性情,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一无所有。
  更何况,安王如今亲信,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沈鸢在宫外跪了整整三天。
  人来人往,安王不令人拦他,也没有人拦他。
  沈鸢在朝中的名声已糟透了,哪怕同样不欲退让康宁城的人,也不屑提起他。
  真提起了,也只觉得他是当年沈家夫妇的耻辱,反倒更觉得可恨。
  若不是他,在朝中提起沈家夫妇,只怕还能保住康宁城,如今再提起沈家夫妇,众人想到他在外头跪着,只觉得可笑荒唐。
  朝中一日一日地争执。
  最终还是将康宁城弃了。
  朝臣有喜有怒,一个个踏过沈鸢身侧,有经过他的,想起沈家夫妇,又想起他,越发恨得狠了,踢了他一脚。
  沈鸢要许久才能爬起来。
  隔了一会儿,复又直立跪在那儿。
  隔了许久,一双玉底的靴子停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时仓皇万分。
  安王自上而下,静静地看他,半晌,笑了一声。
  眼底这时,才出现了一抹彻骨的恶意。
  “沈卿想救康宁城?”
  沈鸢的额头贴在粗糙的青石砖,喃喃说:“求您。”
  他闭上眼睛时,已没有眼泪了。
  沈鸢只喃喃说:“康宁城能守,真的能守。”
  他曾读了千百册兵书。
  最想改变的就是康宁城那一夜,想挽回他的父母。
  如今什么都回不来了,也只有那一座城,那城里的人,是用他父母换回来的。
  是那一天,他目送着的小船,驶向的地方。
  他说:“臣可以立生死状,只要五千兵马,带上粮草,康宁城能守……”
  安王温声说:“沈卿无寸功在身,只一张嘴,便要五千将士送命么?”
  “昔日沈卿做军中幕僚,害死了多少人,怎的不长记性呢?”
  “纵朕愿意应你,这朝中的大臣,哪有一个敢信你呢?”
  沈鸢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伏在那处。
  又重重地磕了几次头。
  喃喃道:“请圣上开恩。”
  安王终是笑了一声。
  矮下身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抚摸一只宠物。
  沈鸢连闪躲一下都不曾。
  却是安王在他耳侧轻声说。
  “既如此想去,沈卿便自己去吧。”


第53章
  卫瓒的预感没有错,哪怕安王没有给沈鸢一兵一卒,沈鸢还是只身去了康宁城。
  当时离康宁城最近的将领,是同样因为嘉佑帝风波,被贬谪至辰关一带的晋桉。
  那是卫瓒最庆幸的事情。
  晋桉给了沈鸢能力范畴内最大的帮助,粮食、援兵、药材,皆是冒着违逆上意的风险私下调用。那时的康宁城百姓,还有曾经承过他一话之恩的晋桉,也许是这世上最后一些愿意相信沈鸢的人。
  沈鸢创造了第二个奇迹。
  死守康宁的第二个月,恰逢辛国内乱,攻势渐缓,沈鸢和康宁城得以苟延残喘,撑到了开春。
  辛人暂且退兵。
  春季草原牛羊交配,部落无暇作战,卫瓒深入草原突袭,撵得对方四处溃逃,大胜而归。却没来得及回京,只联系朝中旧友运作,令他得以急匆匆重回辛祁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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