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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我嫁了九千岁 完结+番外 (山横小青野)


  他眼睫上还沾着残雪,这么倏尔一笑,春雪消融般的温和。
  刑部一众人却只觉得见到了阎王笑,骨头都在发寒。
  他身后,常宁恍然大悟。
  怪不得要临时来刑部,借孙尚品的口揭发王儒,颜怀隐借此杀了王儒,除掉了平王最后一个羽翼,平王纵使反扑发疯,首先也会将怨气撒到孙尚品身上。
  刑部从上到下受贿的风气已久,全因孙尚品带头,一个没了羽翼的平王,孙尚品勉勉强强能与他厮杀,颜怀隐只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便好了。
  好一招临时想出的借刀杀人之法。
  王儒被押过来的时候,连官服都没穿。
  带他来,颜怀隐就没打算再放他走,因而王儒一抬头,就看到了座上小太子黑而冷的眸子。
  他心头一颤,顿时觉得完了。
  他知道太子要杀他,却没想来的这么快。
  他在地上刚跪好,旁边常宁就上前了一步,将一件件准备摆在王府的证据摆了出来。
  满堂寂静。
  王儒面色越来越白,颤声道:“殿下……”
  颜怀隐眉眼弯弯:“大人莫急,先别委屈,这些尚且不说,还有孙大人告发你的呢。”
  他指尖落到江敛头上点了点,轻声道:“读。”
  大荆说得上话的官员在这里挤了一半,江敛脊背挺得笔直,握着信纸,一句句读出了父亲的冤屈。
  没有受贿,一生清明。
  前面常宁摆出来的,他有了平王的吩咐,还能抵抗一二。
  如今临时杀出来一个江正,打的王儒措手不及,江敛读完最后一个字,他彻底支撑不住,流着汗跪趴在了地上。
  颜怀隐冷静地注视着的狼狈,温声道:“王大人可别说孤冤枉了你,除了孙大人的告发,孤今日请了几位内阁的大人来。”
  他微测了测目,去看站在身侧的人,温声道:“诸位大人说说,孤可是冤枉了王大人?”
  众人自然是说没有。
  常宁在旁看着,看到这画面,连忙将手中进屋时接过来的尚方剑朝颜怀隐递过去。
  按以往的意思,这时候该杀人了。
  但颜怀隐这次却没接。
  他微微颔了颔首,笑道:“既然是真的,大荆不养这样的官,过两天就斩了吧。”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常宁低声道:“这两天把宁州刺史江正的案翻一翻,翻过来后,再斩。”
  原来是为了给江正翻案,常宁连忙应上。
  江敛在旁眼睁睁看着颜怀隐出了屋子,他被带到了驿站安顿好,等再见到颜怀隐,是在两日后斩王儒的刑场上。
  颜怀隐亲自给了命令,不过两天,江正就翻了案,宁州祖宅的地契收了回来,江敛从罪臣之后变成了忠臣之子,以后不管作何行当,均再无阻挡。
  刑场上的颜怀隐穿了件白狐狸皮的大氅,站在高台上,素白面庞被狐狸毛半掩着。
  江敛被带到了他身边,两人站在最前面,离后面的人有些远,面前是冷肃的刑场。
  今日不再下雪,唯有长风呼啸。
  还没到行刑的时候,江敛去瞧了会儿刑场,转头去看颜怀隐。
  他离的近,看得清颜怀隐眉目间的倦意,和他比前两日都苍白的脸色。
  江敛问:“殿下很累吗?”
  颜怀隐去瞧他,江敛额头上破了一大片,大半张脸被纱布包着,看不清五官,远远看过去应该像个大包子。
  晚杀了王儒两天,已经够平王掀起不少的水花了,颜怀隐这两日没怎么睡觉,可看见江敛,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他笑了笑“不累。”
  可能是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江敛沉默了一会儿,又离他近了些,他想了想,问道:“殿下不喜欢刑场么?”
  许久许久,颜怀隐都没有回答他,就在江敛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听到颜怀隐嗯了一声。
  “你父亲是宁州人氏,”他低头看过去,像是说什么隔了很久的往事,“我母后娘家也在宁州。”
  他声音很轻,冷冽天地间传入江敛耳时有些飘忽不定。
  “我舅舅是在这里死的,”颜怀隐笑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并着一家都是在这个刑场被问斩,所以我不怎么喜欢。”
  他话说的轻轻巧巧,却听的江敛沉默了下来。
  颜怀隐见他听到后头都垂了下去,笑了笑,他道:“过来。”
  江敛听到后,顿时支棱起了脑袋,朝他又走近了一步。
  待他能伸手碰到自己后,颜怀隐扬了扬手,他披着的大氅就裂开了一条缝。
  江敛顺着缝一看,就见小太子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不过几瞬,江敛就闻到了一股从他手上传来的,油纸都遮不住的黄豆粉并着糯米的香气。
  “吃么?”颜怀隐弯着眼问他,“我偷偷买的。”
  江敛顿了顿,望了一眼颜怀隐身后,就看见常宁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盯着老太监要杀人的眼神,江敛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颜怀隐就示意他走的更近些,江敛照他说的做了,刚站定,就觉得头上一暖。
  他被颜怀隐用大氅罩在了里面。
  顿时,呼啸的风声远去,寒冷也归于消散,四周都是触手可及的温热,方寸之间只剩下小太子身上清苦的药香。
  颜怀隐将油纸包塞到他手里,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在这里吃,可不能被别人看见了,不然下次我就不能偷偷买了。”
  江敛捧着油纸包,怔怔地问:“太子吃东西也要偷偷地么?”
  静了片刻,颜怀隐的笑声轻轻传来,他离的太近了,近到小太子声音中的不好意思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我身子不好,他们不让我吃这些零嘴。”
  “不过我寻思吃一点应当也无事,”颜怀隐为自己辩解,“我吃的不多,每次办成了一件事,也就只偷吃一点。”
  原来雪地里救了他,拿着尚方宝剑杀人的小太子,背地里会偷偷买零嘴吃。
  江敛掀开油纸包,咬了一口糯米团子,去瞧他坠在腰间的彩丝攒花鸾绦,轻声道:“等我长大,给殿下买许多糯米团子吃。”
  颜怀隐低了低头,就瞧见他执拗的目光。
  他没当回事,揉了揉他的发,道:“行刑开始了,要出来看么?”
  被大氅裹着也能看到外面,江敛站在他怀中,看完了整场行刑。
  颜怀隐的手一直在搭在他肩膀上。
  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多是江敛问,问题千奇百怪。
  “殿下喜欢大院子还是小院子?”
  “大的吧,瞧着宽阔漂亮。”
  “屋子呢?”
  “没有隔断最好。”
  “殿下喜欢在院子中种什么花什么树?”
  “不种树,容易走火,但开花的树的确很漂亮。”
  “殿下常常喝药么,是不是很苦?”
  “有点,不过喝完后会有青梅果子,我零嘴不多。”
  “我记着了。”
  颜怀隐觉得这小孩怎么这么奇怪,他笑道:“你记住什么了?”
  江敛抬头去看他,容易显得薄情阴沉的眉眼里都是执着:“我就是记着了。”
  颜怀隐只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江敛:“擦擦嘴巴。”
  江敛接了帕子,紧紧地攥到了手心里。
  刑台上的血已经快被冲刷干净,常宁远远地喊道:“殿下,回去吗?”
  颜怀隐就对江敛道:“走吧。”
  江敛从他的大氅里退了出来,冬日寒风冷冽,苍白厚重的云层压下来,吹的他露出的发丝纷飞。
  也吹得大氅里片刻的温存转瞬即逝。
  江敛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掌心伸出,帕子上还留着点颜怀隐身上的温度。
  颜怀隐带着他出了刑场,刑场外停着宫里来的马车,他刚想弯腰上马车,就见身侧的江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是转身跑进了街边一条小巷子里。
  他跑的很快,转眼没了身影。
  常宁一看,顿时呀了一声:“这孩子!”
  “殿下,”他去看颜怀隐,匆匆问道,“要将他追回来么?”
  颜怀隐朝他消失的小巷看了一会儿,问道:“回宁州的盘缠,给够了他么?”
  常宁答道:“回殿下,是给够了,老奴与霍统领商量了一下,准备派一列鹤羽军护送小公子回宁州,正准备请示您。”
  “他是有主意和本事的人,既然要走,就放他自己走吧,”颜怀隐顿了顿,“不用管他。”
  他弯腰进了马车,常宁正想领命,就听马车内又传来了一声:“派个人跟他一段时间,别叫人欺负了。”
  ——
  江敛又叫了一声殿下。
  千岁府很大,他的屋子里没有隔断,院中只留了一棵花束,盛夏是满树的花。
  他想给颜怀隐说许多,可最终都堵在了颜怀隐一句话中。
  颜怀隐转过身去看他,手指将江敛额间的碎发撩开,注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我派的人跟了你一段时间,就把你跟丢了。”
  “那时候离我朝华城外见到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朝华城外见你是脏兮兮的,”他声音很轻地问道,“ 江敛,那一年多时间,有没有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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