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儿欣喜若狂,一时昏了头脑,纠结着是暂时离开,好让太子殿下继续隐瞒这份惊喜呢,还是留下来和太子殿下今日就共度良宵。
“没想到殿下看起来对我不冷不热的,其实心里是喜欢我的呢。”
胡月儿激动得头晕目眩。
这么多的礼物,就连桌上都摆着结婚用的红果子,床上是红色的丝绸褥子,还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套喜袍和金玉礼冠。
胡月儿捧在手心里,脸上的笑都激动得不在自在了。
她没有亲自参观过中原的婚礼,但总听说过,这大概就是传言中的凤冠霞帔了。
“连婚服都准备了,殿下这份心意……真让人感动。”
胡月儿只做了今日迎宠的准备,所以穿了一身薄薄的纱丽裙子,可这轻浮的舞衣比起庄重的礼服来说,不值一提。
太子殿下看重她,才会给她准备这么隆重的凤冠霞帔!
胡月儿热泪盈眶,捧着礼服的手都在颤抖,她迫不及待要穿这套婚服了,虽然只是被纳为妃妾,但她有信心,迟早她会是举国瞩目,华容天下的皇太子妃。
“我可以试一下……太子殿下看到我穿着一身,应该也会惊喜吧?”
胡月儿满心欢喜地拿着礼服躲进了屏风后面,整套换上。
君麒玉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壶酒。
“让你久等了吧。”
君麒玉自语了一声,然后佳酿斟满两个酒杯,双手各举一杯,正要饮下,他下意识看向宋礼卿穿过的婚服。
可床榻之上的婚服,不见了。
君麒玉心一沉。
君麒玉以为是自己白天喝了些酒,脑袋昏聩眼睛昏花了,可他放下酒杯走过去,婚服的确消失了
有人来过。
“是小笛那丫头?”君麒玉心想,“不会,她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不会犯这种糊涂。”
君麒玉警惕起来,便看到了屏风后,有人影闪动。
“谁在那里?”
君麒玉喝问了一声
没人回答。
君麒玉阔步走过去,从屏风缝隙中,看到了一隅,里面一个熟悉的婚服的身影。
君麒玉的心漏跳了一拍。
“礼卿……是礼卿……”
“礼卿!”
君麒玉心里在狂喊,但是却不敢出声。
因为这个场景他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他害怕这次又像是往常的梦一般,他只大声一些,便会惊醒!
君麒玉几乎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惊走了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君麒玉声音颤抖着,一点一点靠近屏风。
“礼……”
对方总算从屏风后现身,周身的穿着,正是宋礼卿大婚的礼服。
“太子殿下……”
一个女子声音,将君麒玉的幻梦击得粉碎。
君麒玉看清金玉礼冠下,是一张柔媚的,西域样貌的脸。
君麒玉僵在当场,目光凝结。
胡月儿见君麒玉盯着她不说话,羞怯地低下头。
“太子殿下……是嫌我穿着中原女子的婚服,太丑了么?”
君麒玉喉头滚动。
他吞咽下梦想破裂的苦涩,同时升起莫大的愤怒。
今夜,是他和宋礼卿二人的时光啊……
竟然被这个女子插进来,不光打扰,还穿上宋礼卿的婚服。
宋礼卿当日心死,焚毁了几乎所有和他相关的东西,这婚服存在别的地方,才好不容易保存下来。
君麒玉将其视若珍宝,平时不光好好存着,都不敢拿出来,生怕破了一点脏了一点。
但现在,它却被穿着这个胡人女子身上。
“你……配么?”
君麒玉重重地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
胡月儿羞涩的笑容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配碰这一身衣服吗?你配吗?!”
君麒玉震天怒吼一声,掐住了胡月儿的喉咙,目光中是凝成实质的滔天怒火。
君麒玉可以容忍她模仿胡奴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这些小手段,但绝不能容忍她玷污宋礼卿!
“太子殿……殿下……”
胡月儿被突如其来的怒火给淹没了。
好可怕!
这双眼睛好可怕!
胡月儿看着君麒玉的双眼,她一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和声细语的太子殿下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暴戾,愤怒,像是要吃人的恶魔!
“殿下……我不……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胡月儿无法呼吸,艰涩地挤出话来。
“殿下……饶命……求求……饶命……”
胡月儿几乎要窒息了,她眼珠子后翻,嘴角流出一滴血来。
她一口气都呼吸不了,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君麒玉看着她嘴角的血,却忽然松了手。
“不能……把婚服弄脏。”
这滴血差点滴到宋礼卿的婚服上。
胡月儿才得以逃生,她喘着气,脚步不稳,差点栽倒,却被君麒玉抓住手臂。
“殿下……”
胡月儿已经完全糊涂了。
太子殿下刚才想要她的命,然后又扶住她怕他摔倒?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喜怒无常的魔鬼啊……
第75章 你还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胡月儿稀里糊涂差点在君麒玉手里丢了性命,惊魂未定。
而方才还怒火滔天的君麒玉,此时却平静下来,盯着她的嘴唇看……
“殿下……”
胡月儿茫然不解。
“别动。”
君麒玉看着她已经垂到下颌的一滴血,皱了皱眉,然后伸出手指,飞快地擦掉这一滴血。
差点,差一点点就掉在宋礼卿的礼袍上了。
好在没有弄脏。
胡月儿下巴被他触了一下,身上却毛骨悚然,刚才要杀人的也是他,现在做出这么暧昧柔情动作的也是他。
胡月儿完全猜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殿下……我知错了,我不知道这婚服,这婚服不是给我准备的。”
胡月儿被吓坏了,双膝还是软的。
她泫然欲泣,当下就要跪下认错,至少保住命再说。
但君麒玉抓住了她的肩头,不让她跪下去。
“把礼服脱下来。”君麒玉吩咐道。
“好,好!”
胡月儿哪敢不从,急急忙忙地摘下头上的金玉冠,又手忙脚乱地去解扣子,可她越急越解不开,用力扯着扣子,害怕得直发抖。
“慢一点。”
君麒玉看得揪心,捏住胡月儿肩膀的手指便用力一些。
胡月儿单薄的肩生疼,好像骨头都要被捏断。
“是……”
胡月儿总算是顺利将礼袍脱了下来,交还到君麒玉的手中,她心有余悸地抹着眼泪。
君麒玉将礼服挂在手上,细心地去抚平每一个褶皱。
“殿下,如果您嫌弃我弄脏了,我可以亲手替您洗干净。”
胡月儿赶忙讨好。
君麒玉才抬眼眸来,目如深渊。
依他的脾性,他一定要处死这个不知进退,冒冒失失的女人。
弄得宋礼卿礼服上全是一股杂乱的香料味。
胡月儿如芒在背,脚像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君麒玉沉声道,“滚远一点。”
语气虽然不善,但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胡月儿如蒙大赦,施礼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逃也似的地告退了。
君麒玉坐到了床边,这衣服上沾染的香气好一会儿才消散。
“礼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胡乱杀人……如果你在,肯定让我放她一马。”
“这样好的日子,咱们不见血腥。”
君麒玉侧卧在床上,将宋礼卿的礼服抱在怀里,上面其实早就没有宋礼卿身上清雅的味道了,可君麒玉仿佛贴着就能闻到。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垂落。
这一个不眠之夜,君麒玉放任自己陷在思念里,翌日,君麒玉从主院出来时,脸上一点都没有倦容,反而是精神抖擞,仿佛真的就是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新郎官。
他走到书房时,小笛呈给他一个蜜蜡纸封。
“殿下,这是一大早楼兰的信使送来的,说是一定要您亲启。”
“嗯。”
君麒玉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请柬。
“新婚请柬?”
君麒玉愕然片刻,然后就把请柬放回信封,丢到桌子上。
“裴星煦要举行婚礼,邀我去喝喜酒……”君麒玉皱着眉说道,“他倒是这么快就有可以新婚的意中人了,我还以为他爱礼卿多么深,至死不渝呢。”
小笛小声问了一句:“楼兰王要迎娶王后了?”
“嗯。”
君麒玉心绪复杂,没了裴星煦这个情敌,他应该高兴才是。
但他又莫名有些愤怒。
小笛也失落地说:“裴殿下以前对……对公子很好的,没想到也已经把公子忘了。”
“有些人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君麒玉冷笑一声说,“从一而终不是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做到的。”
小笛嘀咕问道:“殿下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我是气他才不过两年,他就能把礼卿放弃掉!”
君麒玉压着怒声说,裴星煦这么做,就好像在表示,宋礼卿是可有可无的一般,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淡忘,找个人代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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