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四目争锋相对,眼神交火,谁也不退让。
“行。”
僵持不下,裴星煦只好稍稍让步。
“我们争来争去没有意义,不如让礼卿自己选,怎么样?”
“你可真是卑鄙。”
这正是君麒玉心虚的地方,他知道现在宋礼卿憎厌他,怎么看他也没什么胜算。
“你怕了?”裴星煦面露讥讽道,“你早就输了不是吗?在景国京城的时候你就把礼卿给输了,君麒玉,你是天之骄子,但未必事事都能如你所愿。”
“裴星煦,你不用激我,我不上你的当。”
君麒玉冷笑一声。
裴星煦露出些意外的神情,以君麒玉冲动的性子,他这样一撩拨他的好胜心,君麒玉多半要立即答应下来。
“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的确变化不小,竟然沉得住气了。”
君麒玉走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裴星煦。
“我不光沉得住气,我也豁得出去,为了礼卿,我什么都不要了!”
第61章 我好想你
翌日,宋礼卿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他手指放在眼前,感受着光线的忽明忽暗。
“礼卿,好些了吗?”
是裴星煦,他的嗓音温润柔和,总能平息宋礼卿的急躁和忧伤,而君麒玉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
宋礼卿点点头:“嗯,我看得到一些光亮。”
“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裴星煦问。
宋礼卿望向裴星煦的方向。
宋礼卿笑道:“是一团的影子。”
“有好转就行,你很快就会好的。”
裴星煦坐下来,握住他的手。
宋礼卿脸上浮现喜色,兴许他哪天真的能重见光明。
宋礼卿体寒,这种寒冬腊月他的手总是冰凉的,裴星煦虽然比他好一些,但也并不暖和。
“你的手也很冷。”宋礼卿说。
“我刚从外头进来,手还不热。”裴星煦跟他讲起今日的见闻,“今早又下了一场雪,护城河已经冰冻三尺了。”
“有梅花吗?”宋礼卿问。
“没有,梅花喜湿,在我们这种苦寒干旱之地,极少看得到。”裴星煦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等明年的四月,我带你去杏花谷,看漫山遍野的杏花,丝毫不比梅花逊色。”
“嗯,好。”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的炭盆噼啪炸裂出一个火星。
“真好。”宋礼卿平静地说,“我喜欢楼兰,这里人不多,不像景国,到处都是人,找不到什么幽静之处。”
裴星煦脱口而出:“你喜欢的话就一直留下来吧!”
“嗯?”宋礼卿浅笑道,“我是打算好好呆一段时日呢。”
“不,我的意思是,不论什么恩情报答,当日我拒绝是因为你心里的担子太重,今日我重提,是因为我爱你……”裴星煦不再迟疑,果断说道,“礼卿,你跟我成婚吧。”
宋礼卿一怔:“什么?”
裴星煦认真地说:“和我成婚,做我的王后,我们这辈子生活在楼兰,与世无争,好好把官生抚养长大。”
宋礼卿没有说话。
这种日子真的令他神往。
可往事历历在目,其实他根本没有准备去迎接新的爱情。
他和裴星煦,是爱,还是感激?是爱人的两情相悦?还是朋友的惺惺相惜?
这些宋礼卿都想不明白。
他在君麒玉身上,就是草率稚嫩地将所有爱情投入进去,既没能让君麒玉满意,自己也遍体鳞伤。
所以宋礼卿只能变得谨慎小心,不敢再像年轻那时莽撞地决定和谁陷入爱河。
良久,宋礼卿才缓缓开口道:“星煦,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可能没有办法像爱君麒玉那样爱你了,你记得吗?”
“嗯,我记得。”裴星煦坚持说道,“但是我不在乎。”
宋礼卿微微张开唇瓣,心里柔软成了一片。
有一个这样爱自己的人出现,任谁都不可能不感动。
“你不觉得很残忍吗?”宋礼卿问他,“尤其是对你。”
裴星煦否认:“你知道,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所以有什么残忍呢?”
“说起来是残忍,其实是可悲。”宋礼卿黯淡地说,“人的心是最不容欺骗的,嘴上可以说不爱了,脑子也可以不去想了,可心是永远都记得的,付出的爱有多少,受过的伤有多少,它一清二楚,一张白纸只能作一次画,再有第二次,它便不是画了,是永远马虎的,残缺的遗憾……你的爱是纯洁无暇的,我……我不值得。”
裴星煦的手稍稍用力紧握。
他心疼宋礼卿的权衡,他总是先替别人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
“我不催你,礼卿,这个答复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
入夜之后,宋礼卿还在想这个问题,无法入眠。
房门有轻轻打开的声音,宋礼卿以为是被风吹开,于是起身摸索着去关上,刚走两步,却撞到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宋礼卿惊了一下往后仰倒,被对方拦腰搂在了怀里。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礼卿……”
君麒玉抱住他,脑袋有气无力地垂下来,脸埋在他的肩上。
宋礼卿惊魂未定,他推拒君麒玉,但这个人人高马大,身体也死沉,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更是压得宋礼卿差点支撑不住。
“君麒玉,你闹什么?”
“我来陪你睡觉。”君麒玉打了一声酒嗝,说道,“西北夜晚很冷的,我……我刚来那年冻得手和脸都开裂了,你肯定怕冷吧?我来给你暖床……”
“我不需要!”
“你要的。”
君麒玉霸道地说完,直接抱起了宋礼卿。
只是他自己都醉步蹒跚,踉踉跄跄的,才走到床边,和宋礼卿一起滚到了床榻之上。
宋礼卿一直发抖,除了冷,主要是被气的。
君麒玉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醉话,一边拉起被子,将他们一起盖上,然后又脱掉自己的外衣,死死抱住宋礼卿。
一股浓浓的暖意蔓延全身,君麒玉像是一个小太阳,身上的温度比宋礼卿高了好些许。
或许是喝了酒,君麒玉的脸也滚烫的,一直往宋礼卿的脸上贴。
宋礼卿承认,君麒玉比他身子强得多,他来西域时未满十岁,竟然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挺过来了,放在宋礼卿身上,他可能真的做不到。
他现在睡觉,一晚上被子里都是凉的。
要不是裴星煦让女仆给他一个时辰换一次汤婆子,他真的捱不过这寒冷漫长的夜。
“还……还冷吗?”
君麒玉问,他的腿抬到宋礼卿的身上,几乎半个身子都覆盖住了宋礼卿,然后又强行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怀里塞。
君麒玉的皮肤暖和得不像话,宋礼卿被冻得僵硬的手贴上去,简直比汤婆子还管用。
“礼卿……你的手长冻疮了,你的身子不好,我陪你睡,天天给你暖手……”
君麒玉握着他的手揉搓,宋礼卿手上痛痒的冻疮居然好受了许多。
“君麒玉你别给我装疯卖傻!你根本就喝不醉。”
宋礼卿冷声戳破他。
“你给我滚。”
君麒玉被他这么一喝斥,果然动作停了一下。
“你太了解我了,我瞒不过你……”
君麒玉没有方才的醉态了,语气是软的,前所未有的柔软。
倒像是一个受了多少委屈的人。
“你赶紧滚,不然我叫来的守卫把你架出去!”
君麒玉瓮声瓮气地说:“门口的守卫被我打晕了。”
宋礼卿气得呼吸不畅,君麒玉做事还是以蛮力为主,能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
可偏偏蛮力总能奏效。
“总有巡逻的侍卫能听到!”宋礼卿威胁他。
“等等!礼卿!你听我说……”
君麒玉慌了,着急忙慌地解释。
“三。”
“我不做什么,我就是给你暖暖床。”
“二。”
“真的,你就当我是个汤婆子行吗?”
“一。”
宋礼卿忍耐到了极限,张嘴准备大声喊。
君麒玉却一下翻身压上来,用唇直接堵住了宋礼卿的嘴。
宋礼卿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气得晕眩过去。
“你……唔……滚……”
宋礼卿被堵住嘴,只能扭着脸吐出不连贯的词。
君麒玉哪里肯放松,不管不顾地就是吻住他,不让他说话。
宋礼卿无可奈何,对着君麒玉一顿拳打脚踢。
可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君麒玉又抗揍,打他自己更疼,君麒玉是纹丝不动,压根不受其影响。
君麒玉可能是怕他弄出动静引来人,两条长腿夹住了宋礼卿的腿,又把他胡乱捶打的两只手抓住,十指相扣,将他禁锢得死死的。
宋礼卿绝望不已,他能如何呢?
闹了许久,宋礼卿把自己力气蒸腾光了,君麒玉还轻轻松松地制服着他。
但被人这样压着实在难受,宋礼卿冒出一些冷汗来,喘息不止。
“唔……”
君麒玉看他停止了挣扎,两个人四目相对,宋礼卿虽然看不见他,但君麒玉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近地看他了,这双清清冷冷的眼眸,哪怕现在是愤怒都那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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