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逐沉默不语,萧阳月见他似乎真的醉了,便站起身,想将戚逐从饭桌边扶起来。
戚逐倒真的乖乖地起了身,却又脚步虚浮,踉跄着靠在萧阳月身上,萧阳月一时不查,踢到了凳子,戚逐全然不顾地倾向一旁摔去,几乎是推着萧阳月一道摔在了地上。
戚逐似乎还留了几分神智,没完全压住他,堪堪撑着一半手臂,看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神色静而透着几分醉意的迷离。
萧阳月想从地上起来,戚逐却按住他的肩膀,肩上的头发缓缓滑落垂在身侧,遮去一片映在萧阳月脸上的月光。
萧阳月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惶然,这比他处于任何一次险境中时更叫他不知所措,他认为戚逐定是醉酒认错了人。
果不其然,戚逐低声开口:“霁云……”
戚逐的视线像是将他烫到了,萧阳月偏过头,躲开戚逐的视线:“侯爷,我不是霁云。”
戚逐当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霁云。
戚逐沉默地盯着他,用视线描摹着萧阳月的脸,在心中淡淡地想,这幅容颜,他还能看多久呢?
原本只是想着,萧阳月实在太美,欣赏欣赏也无妨,但看得久了,想到日后总有一天会再也不见,却反而有些舍不得。
可是,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宣之于口,也没有必要宣之于口,如今假借着他人之名,来吐露几分真心。
戚逐:“你……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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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逐踩阳月的雷一直可以的
第47章
霁云在萧府庭院中站了一阵,接着便返回了侯爷和阁主大人所在的暖阁,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和其他下人一道守在了门外。
外头的小厮拢着袖子搓搓手,朝着手心哈一口热气,扭头看霁云身上那件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披风,慨叹道:“霁云姑娘,侯爷对你可真好啊。”
霁云静静地看了那小厮一眼,没有接话。
小厮一摸头:“哈哈,霁云姑娘,哪天侯爷抬你过门了,还得请你多在侯爷面前替小的说说好话啊。”
几人在门外等候了许久,一直等到酉时,都不见侯爷和阁主大人出来,也没听见喊人。
正当小厮寻思着进去看看时,暖阁的门忽地被打开,萧阳月站在门后,架着满身酒气的戚逐。
萧阳月看着门外的霁云,复又移开视线,眉目间冷冷清清,看不出喜怒。他将侯爷交给他的小厮,道:“侯爷醉了,带侯爷回去吧。”
小厮连忙把戚逐扶好:“是、是。”
小厮想将戚逐扶下台阶时,戚逐忽地回头,伸手抓住萧阳月的手腕,萧阳月抬头看他,戚逐却未置一词,只是静静地握着那截细腻柔韧的腕子,神色醉意朦胧。
萧阳月心中一怒,霁云人都在侯爷面前了,还抓着他做甚!
霁云:“阁主大人,奴婢看侯爷醉得厉害,回去路上又得颠簸,第二天许是会头痛。奴婢请求阁主大人让人为侯爷炖点安神醒酒的汤药,让侯爷先沐浴吧。”
萧阳月迟疑一阵,最后点了点头。
戚逐微微一笑,松开了萧阳月的手腕。
戚逐在萧府喝了醒酒汤,又让下人伺候着沐浴,之后便昏昏欲睡。萧阳月干脆让人收拾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直接让戚逐在他府上睡下了。
夜已深,萧阳月坐在自己卧房中,身后伺候的小丫鬟替他取下发冠,归归整整放入锦盒中,不多时,便有婢女来报,说侯爷已经在东苑的院落里睡下了。
婢女:“少爷,霁云姑娘留下了,是直接让她住在侯爷的院落里,还是另给她安排一间屋子?”
“就让她歇在侯爷院子里吧。”萧阳月淡淡道,“侯爷醒来若看不见她,恐怕还不开心呢。”
婢女退下后,身后的小丫鬟小心翼翼望着萧阳月,道:“少爷……少爷莫生气,霁云姐姐也是尽主仆情谊。”
萧阳月缓缓道:“我生气做什么?”
“奴婢觉得侯爷……侯爷根本不喜欢霁云姐姐。”小丫鬟撇撇嘴,“方才在暖阁奴婢看得真真的,侯爷虽然对霁云姐姐很好,但他……”
萧阳月冷声打断:“行了,退下。”
小丫鬟只能闭了嘴,悄悄掩上房门,留萧阳月独自一人坐在屋内,静静望着跳动的烛芯。
先前在暖阁,侯爷把他当做霁云,凝视端详了他许久,说他很美。那时侯爷望着他的神情,只让萧阳月感到心头发冷,一缕一缕从心底滋生出的,都是没来由的苦楚。
第二日清晨,戚逐缓缓睁开眼,继而从床上坐起身。
辅一睁眼时他便发现了,自己并非身在侯府。卧房内装潢精致,燃着恬淡的熏香,床帐垂下,外头隐约可以听见清晨的虫鸣鸟叫。
昨夜他的确喝得有些多,但也依然记得后来的种种,他走下床,马上便有在外等候的丫鬟进来伺候晨起,恭恭敬敬地道:“侯爷,霁云姑娘昨夜歇在厢房了,已经起来一个多时辰了,需要唤她过来么?”
戚逐道:“不必。”
“是。”
戚逐昨天穿的那身衣服被换下了,丫鬟们新备了一套花青色的男子常服过来,看款式花纹,大概是萧阳月的衣服。
戚逐:“这衣服颜色太深了些,有素色的衣服么?”
丫鬟为难道:“这……少爷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素色的话只有裙装居多了……”
“罢了罢了,就这件吧。”
戚逐换上衣服,衣服是比着萧阳月的身形裁的,对他来说有些偏小,外面那件袍子的腰勒得慌,肩膀和袖子也有些紧,也难怪萧阳月平常可以穿着那些纤细的女子着装还行动轻松。
整理完后,戚逐接过丫鬟呈上来的扇子,推开门来到庭院里,他朝着萧府正堂的方向走去,刚走出拱门,便意外地见到一个人影走过雕花长廊。
来人是白钰,白钰偶然回头,看见戚逐站在内院的院墙下,眉间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白钰:“侯爷?”
“白近卫使,早安。”戚逐简单打招呼道,“这么早来萧府,是找你们阁主大人有事么?”
“是,阁中有些事务需阁主大人处理。”
白钰第一次见戚逐穿深色的常服,不由得多看了一阵,穿深色的侯爷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日的素白色衣服衬得侯爷还有几分儒雅随和,深色却只剩下凌厉了,俊美得极富侵略性。
白钰回过神来,自己看了侯爷太久,匆匆垂下眼眸,问:“侯爷怎么在阁主大人府上?”
“昨日约了萧阳月喝酒,喝到了申时,就直接在这里睡下了。”
戚逐上下打量白钰一眼,视线在他的面庞上停顿些许,白钰有些拘谨地站在他面前,正想开口告辞时,却听得戚逐忽然道:“忽然发现,白近卫使和我一位旧友的样貌有几分相似。”
白钰闻言,抬起头:“侯爷的旧友?”
戚逐:“是,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如今甚是想念。”
白钰心中一堵,道:“侯爷节哀。”
戚逐笑了笑,心中却想,不必节哀,来日总会在黄泉下相见的。
白钰心思细腻,他觉察出戚逐笑容中几分荒凉的落寞,心中也跟着生出丝丝难过来。能让侯爷记挂至此,想必的确是知己挚友,人生在世知己本就少,如今却生死相隔,岂能不伤心难过呢?
侯爷总是笑面对人,如果这个世上真有能够读懂侯爷一颦一笑中蕴含的情绪的人,那白钰也希望那人安然无恙。
白钰年纪比他小许多,戚逐看他也如同一个兄长看胞弟,抬手随意一摸他的头:“好了,惹得你心绪低落倒是我的不是了,别耽搁了,快去找萧阳月吧,顺便替我向他说一声,我就不留了,先回府了。”
白钰微一怔愣,随后才恍然回神,匆匆向戚逐告辞,转身快步离开。等走过长廊,白钰才慢慢停了下来,他伸手摸摸方才侯爷碰的地方,心头像有烈鼓锤动。
白钰说不清这样的情绪来自何方,侯爷触碰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股热流直流入他心底。
白钰在萧府后院僻出的一个小校场找到萧阳月,萧阳月有晨起练剑的习惯,彼时的他刚练完,接过丫鬟递来的面巾擦去额头上的薄汗。
白钰向萧阳月行了礼,道:“阁主大人,方才遇见侯爷,侯爷说他先回府了。”
萧阳月收起自己的剑,淡淡答应一声。
交待完浮萍阁待处理的事务后,白钰又道:“阁主大人,三日后穆赫巴可汗来朝觐见,皇上要设比武宴。”
穆赫巴汗国是一支胡人联盟部族,当年连戈族可汗死后,穆赫巴可汗接连与其他几个小羌胡人部落结为联盟,形成如今的穆赫巴汗国,与中原互通商贸。
穆赫巴族崇尚武功,今年的武举殿试正好于上月结束,皇上便下令将在穆赫巴可汗觐见时设立比武宴,特许今年可汗入中原朝贡时可带上自己部落内的武将大臣,以彰天子包容。
三日后的这天,穆赫巴可汗抵达京城,随行的还有来自部落的十多名武功高强的武者。
宴会设在乾明宫的戏台边,穆赫巴可汗身高近九尺,浑身透着生活在草原马上雄壮男儿的气概,左右坐着他的可敦和几个大妃,他正坐在下席首座上,正举杯与皇上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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