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管家那里领20钱,马上离开幽都,永远也不要出现在锦书面前。”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锦书看见黄富贵时,眼底的惊慌失措。
仅仅是一个黄富贵就让他如此害怕,那么曾经伤害了他那么多的自己呢?宋锦书嫁给他的20年里,都是怎么撑着活下来的?
晏骋不敢细想,从前的记忆就像是一把尖刃,一点一点地剜着他的心。
·
五月初,城西的王大夫照例来给晏池看病。
晏池身子根不好,平常吹点风就容易患上伤风感冒,今日来天气渐渐热起来,丫鬟也不敢给他的房间里放置冰盆。
好在晏池不畏热,每日也不觉得难捱。
王大夫给晏池把了脉,晏池的身子亏虚严重,常年吃药也不见得能够药到病除,反倒是这些年药喝多了,身体反而不如从前。
王大夫用长针扎入晏池的指尖,几秒后将针取出来,看了看有些发灰的针尖,问道:“大少爷最近夜里可还盗汗?”
晏池用拇指抹掉食指尖被针扎出来的血珠,轻微的刺痛感让他微微皱了皱眉,眩晕感渐渐袭来。
守在旁边的宋锦书抬头紧紧地盯着两人,认真地听着大夫跟晏池的对话,听闻这话,也扭头看着晏池。
瞧见宋锦书的样子,晏池笑出了声,这几天积郁的气都舒了出来。
“偶尔有些盗汗,不过无碍。”
王大夫沉吟片刻,提笔给晏池写了一纸方子。
“大少爷身体不适合用烈性的药,我给你开几副滋补身体祛寒的方子,您这身子该好好补着。”
说着王大夫又抬眼看了看晏池的面相,叹了口气道:“房事也要尽可能地减少,大少爷切记勿贪欢。”
宋锦书:“!?”
房事?
宋锦书睁大了双目,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晏池有相好的对象。
晏池被大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捂着嘴小声地咳了咳,大夫会意,连忙起身行李。
“大少爷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王某这就先离开了,若是有不适,尽管差人来城西药铺找我便好。”
晏池点头,宋锦书跟着站起身将王大夫送到门口,正撞见晏骋牵着马从府外走进来。
看见他,晏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住了准备上马车的王大夫,先行了个礼。
“还得再麻烦王大夫一些时间。”
王大夫侧目,听见晏骋接着说:“内子小时候因为高烧嗓子出了些问题,现如今说话有些不顺畅。王大夫你帮他看看,这病能不能治?”
他诧异,看向一旁站着的宋锦书。
幽都都传晏骋娶了一个乡下哑巴,原本不是哑巴,只是说话不顺畅。
“二爷多礼了,我这就帮二夫人看看。”
结巴本是治不好的,可是宋锦书情况特殊,小时候高烧烧伤的嗓子一直都没有恢复,结巴又是跟别人学来的。
宋锦书刚嫁进晏府那段时间,也会同下人说话。可惜晏骋嫌他烦,踢了他几脚不准他再在自己面前说话。
久而久之,宋锦书倒真把自己当成哑巴了。
王大夫看了看宋锦书的嗓子,又给他把了脉,神色有些沉重。
“二夫人嗓子是旧疾了,现在开始治肯定不能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给夫人开两剂药,至于这说话不顺畅……二爷平日里与夫人多多说话,练练就能好。”
第34章 喂药
宋锦书开始了每天跟晏池一起吃药的生活,他从小在乡野间长大身体素质不差也很少生病,长到现在喝的药还没有在晏府这几日喝的多。
知道宋锦书怕苦,晏骋每天会在丫鬟那里放一块桂花糖,宋锦书乖乖喝了药才能够得到奖励。
晏骋关心人也不忘使坏,宋锦书喝完药如果不主动开口要,丫鬟便也不会主动给。
起初宋锦书还不好意思跟丫鬟要,嘴里实在苦得没味,他只好红着脸点了点丫鬟手中的小油纸包,又指了指空碗。
丫鬟这才把糖递给宋锦书,偷笑着把空碗拿去小厨房洗了。
宋锦书抿着嘴里的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里的锦丝遮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要拿去卖的,又匆匆忙忙放回篓子里。
布庄和成衣铺近来生意红火,岳老爷子的寿宴上,不少人都知道了晏骋的身份,来找他做衣服的也是越来越多。
晚饭后,岳同舟才依依不舍地跟宋锦书告别,坐着马车往城西岳府去。
他前脚刚走,晏骋紧跟着骑马踏进了院子里,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宋锦书听了连忙从屋子里出来。
晏骋正把马匹往院子里的树上栓。
他晚上还要出去一趟,春闱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朝廷新进官员的衣裳都要从晏骋的成衣铺里取。
店铺里掌柜加上好几个伙计都忙不过来,只好让少东家也一起来帮忙,晏骋回来看一看宋锦书便要再赶去成衣铺。
宋锦书身后还跟着拿着药碗的丫鬟,晚上的药熬得有些久了,味道苦了些,宋锦书小口地尝了一丝味道,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任凭丫鬟怎么劝,他都不肯把药喝了。
看见晏骋回来,丫鬟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手里的碗递到了晏骋的手里。
在后院时尝尝听说二爷对新夫人百般苛刻,可真的见到了才知晓这分明是百般疼爱,一点苦头都不愿意让宋锦书尝到。
“二爷您回来得正好。”丫鬟腰间还挂着桂花糖,宋锦书的视线总在上边留恋,“小爷说什么也不愿意喝今晚的药,您快来劝劝他。”
晏骋挑了挑眉看向宋锦书,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碗,又伸手示意丫鬟把桂花糖给他,打发人离开了院子。
“不好好喝药?”
晏骋一只手圈住宋锦书的腰,带着人往屋子里走,宋锦书腰肢细软,晏骋感觉自己像是鞠了一捧水在臂弯里一般,稍稍用力就会洒掉。
“药,苦。”
这药是治嗓子的,喝进去后还不能马上咽下去,得在喉咙里含一段时间,因此苦味就越发的明显。
“良药苦口。”晏骋搂着宋锦书的腰坐下,“大夫说你好好吃药,嗓子就能好得快,我想听你跟我说话。”
他说着,将桂花糖从油纸里剥出来,含在唇齿间。乳白色的糖体撑得晏骋的嘴唇分外红艳,贝齿轻轻咬住糖衣,宋锦书看得咽了咽口水。
“你若是好好吃药,我就给你糖吃。”
说不清是糖的诱惑力大,还是含着糖的晏骋的嘴唇诱惑力大。
宋锦书两眼一闭,赴死一般将药一口气灌进了嘴里,在喉管处含了四五秒后,咕嘟一声将药咽了下去。
再去看晏骋的嘴唇,哪里还有那颗糖的踪影,早被他吃进了嘴巴里。
宋锦书嘴巴一瘪,就想扭头不理人。
谁知晏骋捏住他的下巴,附身吻住了宋锦书的双唇。
舌头直驱而入,蛮横地撬开宋锦书的牙齿,灵活地钻进他的口腔里。宋锦书还想抵抗,舌头微微一使劲就感觉到有一个方块被推进了自己的嘴里。
是桂花糖。
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很快就把那股又苦又涩的味道给压了下去。
宋锦书连忙把糖咬在牙齿间,也就忘了要将晏骋的舌头推出去。不过半秒,那舌头又缠了上来,取走了他嘴里的糖。
宋锦书不得不抬手勾住晏骋的脖子,仰着头迎合上去想要抢回属于自己的糖。
你来我往间,桂花糖早被口腔里的高温躺得融化掉了被两人吃进了肚子里,唇舌搅动的啧啧声在卧房内响起。
半晌,晏骋才放开宋锦书。
宋锦书被吻得面色潮红,双腿发软,整个人倒在晏骋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晏骋舌尖抵在上颚,有些夸张地咂巴咂巴嘴,宋锦书被他逗得浑身都泛红,不敢跟晏骋对视,视线不断地往桌上瞟,耳尖又红又烫。
“嗯,这药是有些苦,明天叫人往里加点甘草。”
晏骋伸手揩去宋锦书嘴角无意沾上的银丝,“下次再不好好喝药,我还要这样惩罚你的,还敢不敢不喝药?”
宋锦书嘴里被吸得发麻,他顶着晏骋炙热的目光,道:“不,不喝药。”
晏骋愣了几秒,又好气又好笑,偏偏又被宋锦书勾得下身硬到爆炸。
低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生意,不做了!
拦腰扛起宋锦书就往床上走。
宋锦书惊呼一声,不敢挣扎,生怕自己从晏骋的肩头上翻下去,紧紧地攥着他肩膀的布料。
床帐被人放下,交缠的身影被烛火拉得老长映在窗纸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咿呀声,混合着水声和呻`吟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
竹园。
晏池从床上醒过来,房间里早已没了人影,他伸手往旁边一模,是凉的,沈毓休走了有些时候了。
大腿内侧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肿痛感,晏池轻轻合拢双腿,皮肤接触,有些黏黏的,很显然已经被人上过药了。
他扶着腰下床,桌子上摆着一副山水画。
他上次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沈毓休竟然真的买来送给了他,旁边的茶杯下还压着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