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后院相对于住院处,重伤患或者意识混沌的都在这里修养。
“佳文!”
刚被大夫带进了陈佳文所在的那个房间,就看见他面无血色的躺在一张床上,衣服灰扑扑的,像是在地上滚过一般,下摆还带着斜歪的黑脚印。
最明显的就是头上用绷带包扎着,绷带上还印着白色的血,整个人半昏迷状态,凄惨的不行。
景安和冬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景安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声音哽咽,冬江也不再淡定,快步走到了佳文身边仔细查看。
这时,跟进来的大夫出声:“噤声!让伤者好好休息。你们看过就行了,这里有药童看着,咱们借一步院子说话。”
景逸也上前看了一眼陈佳文,见他面色虽不好,但是呼吸还算平稳,除了头上的外伤,其他东西并没有见红,心踏实了一半。
但是也并没完全放心,在古代这内伤更不好治。连忙跟着大夫来到了院子里询问病情。
“大夫,佳文伤势如何?”景逸问到。
“这小汉子身上都是轻轻重重的淤青,是被殴打所致,倒是没伤到五脏六腑,也算幸运。两处较为严重的外伤,一处是左腿膝盖,一处是脑袋上。膝盖的伤问题不大,我已经上过药了,休息个十天半月能痊愈。就是这脑袋上...”
景逸一听大夫话语略显犹豫,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说到:“脑袋上如何?大夫不用担心药钱,多少钱我们都治!能治好就行!”
大夫一听,心想这景老板确跟别家不同,继续说:“这脑袋上的伤,是最重的,送过来的时候那血据说淌了一路,这会儿昏迷我估计也是因着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现在没大碍了,但是后面务必要用贵重药材将养好了,不然恐留下隐患。如果景老板不介意,等我师兄一会儿出诊回来了,再诊断一番,我俩商议下给出药方。”
景逸没有犹疑,一口答应了下来:“肯定以佳文身体为重,那麻烦您二位了,大夫。”
说着,景逸留下了小安和冬江在这儿守着佳文,他则让佟管事跟着这位古大夫先去把诊金和药钱补上。
谁知古大夫一摆手,“不用了,铁匠铺的蒋老板送人过来时候,先交了五两银子的押金,还未用完。”
景逸这才反应过来,这位铁匠铺的蒋老板他在凉品铺子见过,高大壮硕,满脸横肉,看着是个不好惹的,没想到如此侠肝义胆。
又是帮忙救人,又是帮忙传信,这会儿刚知道居然还二话不说垫付了五两银子的押金。
景逸想着,等佳文这边再稳定点,今天怎么也要过去先把五两银子还上,之后再找个哪天登门郑重道谢。
在景逸看来,陈佳文这受的就是工伤,好好的一个斯文小汉子,平时聪慧不惹事,这次出事儿的唯一可能,就是自家买卖惹了别人红眼。
不管是单纯的地痞无赖想劫钱,还是有预谋地针对他景家生意,佳文小子都是受了他连累,他肯定是要一管到底的。
“相公!”一声呼唤打算了景逸的思路,抬头一看是初夏找了过来。
“夏夏,你怎么过来了?”这会儿还不到三点,完全不到初夏下班时间。这家里谁那么多嘴,还特意告诉初夏让他担忧。
初夏不愧是跟景逸一个被窝的人,一看相公脸色就知道他不高兴什么,然后解释:“没人去找我,香皂铺子明天要上货,我想着账本在家里,回来拿一趟。佳文如何了?”
景逸闻言放了心,耐心把佳文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让他别担心:“现在无大碍了,后面养好就行,既然在咱们地盘出了事儿,咱们家肯定管到底。”
初夏重重点头,眼眶泛酸泛红,一下子想起了当初爹爹在柳家被打的事儿,那会儿真是彷徨无助。
景逸一看,立刻明白了,这是两家子的共同的痛苦回忆,“宝贝,别担心,咱们两家都不是以前那般弱小可欺了。”
“嗯。”埋在景逸颈窝处,初夏轻轻地带着哭音回应。
这会儿在医馆不用那么多人陪着,景逸就让佟管事去忙了,他也带着初夏又回凉品铺安排了下工作,跟景父汇报了下目前佳文的情况,还从景父处得知古大夫和岑大夫的医术都十分好,医德也靠谱,还经常去乡下义诊。
不得不说,景逸这下完全踏实了,他不怕花钱,就怕遇上不靠谱的大夫。
古大夫的师兄兼医馆馆长岑大夫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出诊回来的。
回来后简单略作歇息,就过来给陈佳文望闻问切,然后仔细询问了师弟做得一些急救措施和后续处理,再拿过师弟开的药方,仔细琢磨,改了两三味药。
这位岑大夫跟古大夫不太相同,同样都是医术好,但他不似古大夫那么单纯直接,反而很是精明但又不让人反感,怪不得把医馆经营如此之好。
“我师弟的药方没问题,但是景老板既然不差钱,我就换了三味贵重药。不同之处是,我师弟的药方能让他两个月后正常生活,不会再出现头晕、乏力、恶心等症状。而我的药方,虽然更贵一些,但是可以保证他一个半月后,不仅没有后遗症,还能更胜从前。前者二十两左右,后者三十五两左右。”
岑大夫边说边观察景逸的神态,见他好不犹豫地让用更好的药,满意的点点头。就吩咐药童去煎晚上的药了。
景逸一看,好么,都已经抓好药了,看来吃准我性格了,没事儿,真管用就行。
随后,医馆就轰人了,景逸留了小安晚上在医馆看照佳文,又嘱咐冬江去佳文家里打个招呼就说今天店里值班,佳文不回去了。
善意的谎言也是无奈之举,一切等陈佳文醒了再说。
他则带着初夏先去把五两银子还给铁匠铺子的蒋老板,又跟蒋老板约好,等陈佳文身体好些后再登门感谢,就先不打扰人家回了家里。
“大儿,到底怎么回事儿,蒋老板那边有人看见吗?”景父进了后院,迫不及待地问起坐着歇脚的景逸。这一天给他跑的。
“爹,您先坐,喝口茶说。”景逸这会儿得知佳文无大事儿了,反而不着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爹着急,这倒底是惹着哪家泼皮无赖了?”
“蒋老板那边并没看见恶人,是他二徒弟在偏僻的后巷找到佳文的,那会儿没其他人,佳文已经倒在血泊里了。然后他们就连忙送去医馆了,就这么简单。”景逸说着,眯起了双眼。
说是简单也不简单,第一,卖冰酪的路线绝不包括偏僻的后巷,佳文没事儿不会去那里的。不是提前探好路子的,也不会知道这条还算隐秘的后巷。
第二,现场打斗痕迹十分明显,而且脚印杂乱无比,绝不可能是一对一,凭着景逸以前参军的本事儿,看得出这对方至少三人以上。
最后,看似是抢劫银钱和冰酪,但是现场有几根冰酪,外面油纸被人故意碾压,不像抢过来要吃或者卖钱,反而跟有什么仇恨一样。
景逸目前的猜测,觉得绝不是地痞无赖抢钱那么简单。不过这些分析,就不用对着家里人说了,不能贷款烦恼。
具体情况等佳文醒了明天再问,好在岑大夫说他今天晚上会醒来,估摸着明天身体就能好一些了。
隔天,景逸和一定要跟来的初夏到了医馆看望陈佳文。
“景大哥!对不起,我给搞砸了!钱和冰酪都被他们抢走了!我会赔的!”陈佳文到底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这会儿红了眼眶,看见景逸又是想道歉又是想告状。
“你道什么谦!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你这是工伤,不用你赔,你就好好养着,药钱和家里都不用担心。叫我一声景大哥,不是白叫的。”景逸说着,想跟呼噜弟弟们一样呼噜下他的脑袋,抬起手看了看他包着绷带的脑袋,又讪讪放了下来。
陈佳文闻言更想掉眼泪了,拼命忍着,昨天挨打都没哭,也不知道今天眼窝咋那么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景逸问。
“好多了,景大哥。就是头还有些沉。”陈佳文说。
“嗯,不碍的。大夫说这是正常的,毕竟留了不少血。但你别忧心,两月后你就又活蹦乱跳了。”景逸安慰他,时间没敢说太绝,给了些富裕。
“嗯嗯,大夫也跟我说了。”陈佳文心里也踏实,刚醒来时的担忧现在都没有了,景大哥和小安他们都帮忙安排好了,他自是无比感激。
“你如果这会儿状态还行,就跟我聊聊昨天的情况,这打咱们不能白挨,这年头,有的无赖你就算报官,处罚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
“咱只能,以暴制暴,对不对?”
第85章 找上门去
“以暴制暴!”
景逸的短短几句话,激起了在场的几个小汉子们的中二情绪以及雄心壮志。
对啊!凭啥我们老实做生意还要挨打!这打!不能认!
“阿逸!你怎么教他们这个!”
初夏有些着急,他不是怕事儿,而是觉得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树立是非观的时候,现在不教正了,以后走了歪路可咋办。
“夏夏,你别急。咱们家的孩子都是明事理懂事儿的。”景逸让初夏放心,孩子根儿都是正的,肯定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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