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不想杀她。但是常玉,这一路的危机皆出自她手,线索都在她身上。如若你不想再继续找下去,好,我回庸南,你回道观。从此再不相见,如何?”唐非阳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此时做的任何事都是不理智的。话音刚落,他也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毕竟常玉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但是他不后悔,因为这是他陪伴常玉这一路一直都想说的话。反正最后都是要走的,早或晚又有何惧呢?
“我何时与你说过我喜欢她?”常玉内心万分不理解。他甚至不知道唐非阳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毕竟他喜欢的人一直以来就只有唐非阳。
唐非阳逐渐冷静:“你是从未说过,但我看得出来。这些时日——”唐非阳诧异地盯着他,蜻蜓点水般的吻离去时,唇上竟还遗留着唇温。
唐非阳目不转睛的看他,有些不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你……”
常玉看着他:“我不知道这几天你究竟看到了些什么,会让你有那种想法。但是,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只有你,只是你一个。她和公主一位是我的朋友,一位是妹妹,从来都是。从未改变。”
唐非阳一把搂住他,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常玉撇下嘴:“听我说,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别追了。”唐非阳只顾着点头,“好,听你的。”
唐非阳握紧常玉的手,笑道:“那我们之后去哪?”
常玉皱眉,硬把自己的手扯出来:“自然是你回庸南,我回道观,从此再不相见。”唐非阳不自觉笑出了声,“我只是开个玩笑。”
常玉瞪着他:“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唐非阳,你莫非忘了,你乃是堂堂巫皇。此次回庸南,意为继承宝座,守护庸南万千子民。如今整个庸南都盼着你回去,你竟想像个幼童一样,不管不顾的待在我身边?你知道这有多荒唐,多幼稚么?”
唐非阳满脑子都是情长,忘记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常玉。他思考片刻:“我知道。我会回去。但必须要现在么?我们刚互通心意,便要分离?”
“你一日不回去,庸南便多一家无奈天人永隔的百姓。与他们相比,你与我二人的分离,算得上什么?”
唐非阳苦笑着点头:“好,那便就此分离罢。”还没走两步,一缕白烟飘来,唐非阳急忙回头,为时已晚。常玉已经被一位黑衣男子抱走了。
唐非阳追着那名男子,一路追到琴绝山前的小木屋,他一刻都等不及。打开门的瞬间,地上躺着四个人。左边的是乌雅国公主,常玉在中间,躺在常玉右边的是红斗篷,另一个他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四个人,两具是尸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地不宜久留。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哪怕是圈套,他也要耗时将常玉带走。
果然,他刚驮起常玉,就来了一群黑衣人,把小木屋前前后后围了个遍。他叹着气放下常玉,送死的有他一个就行。结果前脚一出去,皱眉,领头的人他认识。
唐非阳低头:“姑丈。”
姑丈抬起头往里面草草瞄一眼:“既然该杀的人都杀了,也是时候回家了罢?”
唐非阳抬头,“姑丈,里面有我的朋友。他——”
“已经调查好了。待会儿就把他送过去,他的事情比你少,日子过的必定比你舒心,还有什么不放心么?若是没有,就上路罢。巫皇前段时间已经自戕,御医也说救不回来。你若再不回去,这庸南怕是传不到你手里,就要易主。”
唐非阳闭上眼睛,微笑:“谢姑丈,您安排事情,侄儿才好放心。”
常玉醒来时,已是次日傍晚。人也已经躺在道观,歇了有些时日。
他刚坐起来就听见一句。“醒了?”常玉转过头,师父正在身后为他煎药。
“师父?是您将我带回来的?”唐非尘看也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唐非尘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药,这让常玉有些心疑。毕竟他师父从不会这么严肃,再严肃也一定会说句话的,哪会像今日这般。“师父,发生什么事了么?”
唐非尘回神:“啊?不,没有。你安心养伤,什么也没有。”
常玉皱着眉下床,走到唐非尘身后。“师父,您带我回来时,可有见到唐非阳?”
谁知唐非尘站起来,气的从常玉身边挤过去。“又是那小子。成天张口闭口就是那小子,你真是——迟早气死我。”
常玉这才松一口气。看来这坏事不在唐非阳身上,能让师父如此严肃,怕是……“师父,我为何要吃药?我身上没有一处伤痕。”
唐非尘随口应道:“为师带你回来时,走得太快,让你着了凉。这才给你煎药。”
“哦,那便不用吃了。又死不了人。”
此话一出,唐非尘顿时火冒三丈,训斥声如雷贯耳:“死不了人?你可知你碰了什么?世间没有解药的毒,此时此刻,已经与你融为一体。医界大忌,毒不可与人融为一体。毒一旦与人融为一体,神仙下凡,也得耗上一月半年。更何况,你中之毒——世间无解。下毒之人更是残忍至极。扈家祖制毒药,沁脾白,本就毒性非常。若再加上落血蝙蝠的牙口毒液,莫要说神仙,哪怕你就是佛祖下凡,也得等死!你自己深受毒药侵蚀危在旦夕,却还满口都是那个活得好好的臭小子,你若是死了,怕也是活该!”气得甩袖走人。
常玉站在原地喃喃道:“沁脾白……师父,那我还有几日可活?”
唐非尘站在门前,叹气,“最多,不过五日。”
谁知常玉一听,顿时不淡定了:“师父,您可否带我去庸南?”唐非尘闭上眼睛,摇头,“我去不了庸南。为师早已,被庸南世代通缉,连面都露不得。更别提,带你去那鬼地方。”
常玉推门而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道观。道观外有辆马车,他鞭策着马匹,嘴里念叨着:“五日,五日。快些,得再快些。”
第32章 风月迎火,大雨滂沱
深夜,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月牙高高的立在枝头,审视着尘土飞扬的人间。想说这本该安静的夜晚,究竟是谁如此无礼地将这秩序打乱?夜,寂静的连风都不愿从家里出来。也不知是谁,坐在马车上使劲挥舞着手中的黑鞭。他坐在马车上,风似的飞过去,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前路。
常玉日夜兼程,生怕赶不上去见他心中之人。说不再相见的是他,马不停蹄只为见唐非阳一面的人也是他,他苦笑,心说是活该、是报应。果真,时间充足时,多狠心的话他都能说得出来。如今寿命只剩五日,他连眨眼的时间都觉得太多,应当舍下来,加在速度上。
飞着飞着,他忽感身后有人,谁知还未扭头,对方倒是先说话了:“小孩儿,你叫常玉是吧?”
常玉皱眉瞪他,看清来人,不禁吓得心中一寒:“又是你?”他怎么突然到自己车上了?罢了罢了,这人给自己的惊吓已经够多了。还好自己死期将至,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吓多少次,想来,这也算是一种解脱罢。
萧挲听了,勾唇:“自然是我。想这普天之下,除了我,怕也只有神巫有这无声无息,瞬间到人身后的本事。只是你与神巫的关系,恐怕还没和我的关系熟。以他那事不关己,绝不插手的性子。再闲也断不会到你身后来。”
“啧。”常玉明显有些烦,“究竟有何事?快些说。我这车子载我一人,速度还跟不上呢。再来一个你?你还是赶紧说完,赶快哪儿来的滚哪儿去罢。”
萧挲坐直看他:“我确实有事。不过……我这么神通广大,你确定不让我载你一程?”说完,还朝常玉使了个眼色。常玉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会帮我?”
萧挲噘着嘴,狠狠歪下头:“不会啊。”常玉撇嘴瞪着前方,“我真担心自己腿痒,一不小心将你踹下去。”
萧挲瞪大眼睛张大嘴,神情浮夸至极:“啊!真的?天哪,太可怕了。”
常玉扭头看到他浮夸的表演,然后非常嫌弃地扭回来。他极力想把刚刚那一段忘掉,心想生前看到太多脏东西,投胎的时候会不会受到影响?
萧挲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猛然回神,这才想起正事来。先是叹口气,接着说道:“罢了,看着你寿命将至,便不逗你了。我来,是想赴约的。但愿你未曾忘记,咱俩之间,还有一场赌约在。”
常玉想都没想,将怀里的钱袋拿出来。他看着这鼓鼓的钱袋,心想定是师父放在里面的。只是,他没有福气享用。“赌便赌。既然上次你已说了赌什么,那么这次就由我来说。我们就赌……五日之内,我究竟能否到达庸南皇城。我赌,能。你呢?”
萧挲严肃的盯着他:“我也赌能。那么,这钱归谁呀?”话音刚落,常玉便把钱扔给他,笑道,“自然归你。你也说过我寿命将至,将死之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萧挲打开钱袋,白花花的银子。看得他眼睛都亮了。突然,马车轮子从一颗偏大的石子上滚下去,银子差点颠出来。不过……“诶,你这香囊倒是格外精致。喜欢的女孩送的?”打开香囊,除了散发着香味的香石,还有一支骨哨藏在最深处。不过骨哨藏在香石中,当真不是明智之选。因为不论怎么藏,骨哨都必定要露出一个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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