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去欣赏鲤鱼跃龙门,这条大鲤鱼可谓是逼真,鳞片也雕得很细,如果能给雪雕上颜色,那效果估计会更真。
“大阿姊,你瞧是我的鲤鱼跃龙门好,还是王琅玡的福虎生威好。”
卫长缨又去瞧福虎生威,这尊福虎雪雕很有气势,做出山中之王的威猛,尤其是昂头长啸的神态,就和卫长缨去丹丘山遇到的虎一模一样。
“都挺好。”
“不行,大阿姊,你必须分出一个高下,不许和稀泥。”卫长绫不依。
王琅玡在那边听到,笑道:“当然是我的福虎生威好了。”
“福虎生威有气势,但鲤鱼跃龙门栩栩如生,难分高下。但要选一个,还是鲤鱼跃龙门吧,这条大鱼一看就是很喜庆。”
卫长缨想,到时在鲤鱼跃龙门后面插长棍,长棍上绑着牛毛线,然后在牛毛线上系上灯笼,光照在鲤鱼跃龙门上,那颜色绝对好看。
王琅玡听到不服,拉着李星回和朱律问道:“大姊夫,二姊夫,你们说到底是谁的好?”
李星回和朱律对视一眼,这可怎么说呢?
如果说王琅玡的好,那女人们肯定会说他们男人帮男人,回去后又要罚他们。
“男人都不帮男人了。”王琅玡郁闷,分明两个姊夫都不想得罪他们的妻子。
卫长绫一拳头打在王琅玡的肩膀,道:“你做的不如我的好,当然不帮你了。”
卫长绡白了朱律一眼,拉着卫长绫道:“长绫,我们别理他们,时间紧,你赶紧做雪雕。”
三姊妹专心去做雪雕,三个女婿却在她们背后挤眉弄眼,尤其是王琅玡做出各种踢腿咬牙揍拳的动作,想要打卫长绫。
朱律也恨刚才卫长绡白他一眼,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于是他也学着王琅玡挥拳,可是才挥出一拳,女人们就转过头,朱律装成打拳,道:“好冷,打一套拳暖和一下。”
王琅玡也赶紧装出打拳的样子,笑道:“我也冷了,打拳暖和一下。”
但是女人们根本不信。
卫长缨瞧着李星回,道:“阿郎,你冷不冷?要不要也打拳?”
“我不冷,我可没打拳。”李星回赶紧否认。
卫长绡走到朱律身畔,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走到他面前,冷哼一声道:“夫婿,我也很冷,我也要打拳暖和身子。”说完,她一拳打在朱律的胸口。
“王琅玡,过来我帮你暖和身子。”卫长绫嘻嘻地笑。
“不用了,我自己暖和身子。”说着,王琅玡握拳砸向自己的胸膛。
卫长绫这才满意,三女子又转过身去。
朱律不敢说话,只用脚在雪地上划出“没法活了”四个字,但划完他又赶紧用脚擦去。
李星回和王琅玡都看到,王琅玡也用脚在雪地写出“教训她们”,随后也擦去。
唯李星回没表态,朱律和王琅玡看向他。
李星回只得用脚划出“算了”,和女人们计较,倒霉的总是男人。
“你们又在干嘛?”卫长缨笑道。
“没干什么,长缨,你累了吧,我送你回穹庐。”李星回找了个借口,想离开是非之地。
卫长缨确实站累了,便由李星回扶自己回穹庐。
她坐在火炉边取暖,李星回赶紧煮奶茶,趁着这工夫卫长缨问道:“阿郎,刚才你们在做什么?脚下划着什么秘密暗语,还不敢说出来。”
“只,只是男人间的一些话。”李星回嘿嘿笑。
“准不是好话,想怎么算计我们三姊妹?”
“我可不敢。”
这卫家三姊妹如此凶残,算计她们准要倒霉,李星回才不会那么傻。
“长缨,我只会好好疼你宠你。”李星回展露迷人的笑颜。
“你笑得真假。我警告你,不许与你的两个妹夫同流合污,不然殃及池鱼,我可不管你。”
李星回摸了摸脸,又露出笑容,道:“我笑得假吗?我笑得很真的。”
“假得不行,皮笑肉不笑。”卫长缨坐下来做灯笼,昨日做的灯笼数目还不够,等到成亲的那天多挂些灯笼,火光映着雪雕才好看。“你快出去铲雪吧!”
李星回被揭露了心思,讪讪地与卫长缨缠绵了一会才出来。
外间朱律与王琅玡两人喜笑颜开,这种情形令李星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刚才还是怒气冲冲的,怎么眨眼间就像变了个人。
看来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各有不同,适才还同情他俩,原来自己同情了个寂寞。
周围的北狄人看到他们在做雪雕,也纷纷来观看,还帮着他们运雪。
等到成亲那日,做起了二十多座雪雕,像卫长绡不会做雪雕,也堆了几个雪人凑热闹。李星回在雪地中插上长棍,在棍子上缠上牛毛织成的线,下午时将灯笼挂了上去。
北狄地处北方黑得早,灯笼里的微光照在雪雕上,洁白的雪雕有了颜色变得更生动。
海日穿着崭新的服饰,推着张击衣出来,张击衣也是装扮一新,中原的服饰更显出他的潇洒风流。
大家将准备好的红巾,依次上前献给他们,祝愿他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这一夜里大家欢歌载舞,直到翌日辰时外面都还没有人。
卫长缨先醒了,瞧着身畔的李星回还在呼呼大睡,这几日他累坏了。
“我们四兄妹都有归宿了,老天还是待我们不薄。”
以前卫长缨一直为张击衣的终身操心,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谁也没想到张击衣居然娶了一个北狄女子。
他的母亲是公主,他的妻子也是公主,可见他就是与公主有缘。
“长缨,嘿嘿。”身畔李星回发出了呓语。
卫长缨侧过身瞧他,他脸上还在笑,必是他梦中又梦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笑成这副德性。“你梦到什么了?快醒醒。”卫长缨伸手推他。
李星回睁开眼,瞧到卫长缨便要往她身上爬,吓得卫长缨赶紧推开他。“你干什么?”
顿时李星回醒过神,尴尬地道:“抱歉,长缨,我忘记你有身孕了。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在蓝天白云下面快乐,所以我还以为在梦里……”
“下流胚子,尽做这种下流梦。”卫长缨啐了他一口。
“唉!好久了,想念你的滋味嘛!”他脸上有悻悻之色。
“想念我的滋味,来,给你咬一口。”卫长缨笑着将自己的手臂递给他。
“别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李星回诡笑,将卫长缨的手臂放回褥子里。“别把手臂拿出来,小心着凉了。”
夫妇俩磨蹭半晌才起身,这时外面已经有人了。
卫长缨坐在火炉前梳头发,忽然她叹了一口气,道:“阿兄成亲了,长绡和长绫他们也要离开,我们姊妹又得分离了。”
“以后我们常去瞧他们就是,等孩子出生,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当大单于就是有这点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李星回越来越不后悔自己未争大单于之位。
“大阿姊,我们能进来吗?”
正想着两个妹妹,便听到卫长绫的声音。
“可以进来。”
卫长绡和卫长绫进来,看到李星回也在里面,笑道:“大姊夫,你出去一会吧,我和大阿姊说些话,你在不方便。对了,外面有两个男人找你。”
“有人找我?”李星回直当是休屠王派人来寻他,赶紧整理衣裳出去。
他一出去,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朱律和王琅玡,两人皆是喜气洋洋的,仿佛昨夜新婚的是他俩。
“你俩找我啊!”
“哈哈。”两男子还得意起来了。
“你俩到底怎么了?被揍了?”说着,李星回伸手指向穹庐里,意思是他俩被卫长绡和卫长绫给揍傻了。
“嘿嘿,我们也要做阿爷了。”王琅玡眉飞色舞,昨夜卫长绫就告诉他有身孕了。
“是的,没想到她们两个藏得这样好,一直也不说,到昨夜才说出来。”朱律满脸放光,他早盼望卫长绡给他生孩子,家族中他这个年纪的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
李星回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拱手恭喜,怪不得他俩神色不同常人,原来是要做父亲了。
他想着自己初得知卫长缨怀孕时,神情也是异于常人,估计外人看来也是傻乎乎的。
“那就先别回中原,在北狄养胎,北狄的饮食养人,生的孩子也是壮壮的,而且怀孕了也不适合长途跋涉。”
这几个月相处,李星回也难舍他们,索性就先留人。
“对,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暂时就先留在北狄,等孩子出生了再回中原。”
“还有孩子的名字也起好了,不管生男生女,我们的孩子是在北狄有的,也是北狄出生的,我家的孩子叫朱北生,三妹夫的孩子叫王狄生。”
“这俩名字真不错,朱北生,王狄生。”
朱律和王琅玡的想法有部分这个原因,但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想留在北狄,看情况有没别的变化,毕竟昭元帝交给他俩的任务没完成,回去也不好复命。
顿时李星回大喜,刚才卫长缨就在说舍不得两个妹妹回中原。“我去告诉长缨,让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