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今日如此乖,我是当该奖你。”景染笑着捏了捏长孙祈沐的脸颊,端过倒好的酒液再次一饮而尽后,温柔摸着怀中之人的脑袋吻了上去。
长孙祈沐长睫极轻颤了下,立刻拥住景染回吻。
浓郁的酒香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弥散绵延,顺着轻轻探入,温柔缠挲的舌尖传递到每一处柔软清甜的地方,景染在呼吸间能清晰闻嗅到每一丝融合了冷馥雪莲的气息铺洒在鼻息和唇边。
暖玉温香,萦绕满怀。
柔软的唇舌紧紧相缠,口中因着浅薄的酒液缓慢摩挲起细微的灼热。景染轻柔牵住长孙祈沐的手掌十指相扣,缠绕的舌尖退开些许,在她同样柔软的唇瓣上轻轻点了点。
两人同时缓缓启开微阖的眼眸,内里清透温亮的水波倒映在彼此眼底,来来回回,永无尽头。
景染牵引着长孙祈沐再次进入,轻轻含咬着她的唇瓣和舌尖点点吸吮,长久的亲吻缓慢又温柔,含着无端缠绵的温暖与静谧。
“尝到了么。”
长久的亲吻之后,两人抱在一块儿浅浅喘息,景染伸手抚了抚长孙祈沐的唇角,无限怜爱地贴着她的额头轻声笑问。
“尝到了。”长孙祈沐亲昵地蹭了蹭景染的鼻尖儿,声音糯地像要化开一般软软道:“不及你甜。”
景染轻笑,染了薄醉的嗓音微哑道:“那定是还未曾喝够。”
她说着伸手招过酒壶,就着壶身喝过一口后,再次偏头吻了上去。
长孙祈沐柔软的睫毛刷过景染眼睑,两人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景染细腻扫过唇边薄薄的唇瓣,将舌尖抵在长孙祈沐的唇齿之间,指引着她轻轻吮吸,缓慢触碰。
“这回呢,可尝到了?”景染在长孙祈沐唇角点了点,再次退开些许。
“还是不及你甜。”长孙祈沐搂住景染的脖颈,整个人好似要蜷进她怀里般蹭了蹭。
景染愈加柔软的轻笑,手臂往她背脊搂了搂,好让她抱地更加舒服一些,低头,凤眸璨若星辰地凝着她,“那定是因为这酒不够好,等回了青越,我便带你喝胭脂醉。”
她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那坛数次想要开启,却因时机不对而屡屡搁置的酒,其中意味再为明显不过。
长孙祈沐贴着她的心口点点头,“好。”
景染满足地替她整理好方才亲吻时微微散乱了的襟口,拿起筷子夹满了一小碗的菜色,用内力微微加热,一一喂她。
“你也吃。”长孙祈沐鼓着脸颊含糊开口。
景染笑着应声,就着手中的小碗和筷子,喂她一口再自己吃一口。
碗中菜色过半时,长孙祈沐终于忍不住轻轻拉了拉景染的袖口,指着碗中的鱼肉低低道:“这个,我也想吃。”
景染莞尔,用筷子尖儿拨了拨鱼肉,低哄道:“鱼肉会和药力冲突,你不能吃。”
长孙祈沐似乎瘪了下嘴,犹豫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挪向桌面再指,“那……那个牛肉……”
景染似乎想笑又觉着怜惜,亲亲她的眉心,道:“荤腥都不可以。”
长孙祈沐:“……”
“……好罢。”眼角刚刚拉下,一块儿晶亮剔透的鱼花便送到了嘴边,长孙祈沐刷地抬眼眨了眨,满脸无辜,“不是不可以?”
“唔,”景染似笑非笑地将筷子挪向自己,颔首道:“难得你今日乖巧到底,那就……”
“……”长孙祈沐似乎有些急地抬手,又拉了拉景染的袖摆。
“想不想吃?”景染挑眉。
“……想。”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
景染笑弯了眼,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将鱼肉喂进她嘴里后,又夹了块儿牛肉送到她嘴边。
这个人啊,顿顿不离地喜欢吃肉,她是早早便看了出来的。
“还可以么?”长孙祈沐这回是当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紧紧拉住了景染的袖摆才出声问。
“自然可以,”景染斜睨着她的小动作,将牛肉喂给她,笑着抚了抚她的嘴角,又夹过一个水晶虾饺,“想吃便吃罢,我有办法的。”
“好的,”长孙祈沐眉梢漾起细小的弧度,尾音微微扬起,板直身子又朝桌面指了指,糯糯道:“那我还要那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我都要。”
“……好好好。”景染袖手一招,那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一一跑进了碗里,长孙祈沐眨眨眼,跟个孩子似得扒着碗沿儿瞅了瞅,抿起嘴笑。
景染有些微妙地将怀里的三岁喂饱后,摸着她鼓鼓的肚子,唤了声“绵儿?”
“嗯?”
“你是不是醉了。”景染瞅着她的眼睛。
“怎会。”长孙祈沐笑起来,乱七八糟将脑袋埋进景染颈窝,蹭过来蹭过去。
景染:“……”
她搂住怀里这不安分姑娘的脑袋,任由她蹭着,将视线落到桌面的剔瓷酒壶上。
上好的瓷器壶璧轻薄剔透,纹理明晰,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清透的酒液。
……好似方才那一口是喝了不少,景染想着殊鸾曾经说过的两杯醉,心下一时奇妙不已,垂眸又瞅了瞅怀里两杯醉泛起微粉的脸颊,笑着抱她起身。
“去哪里?”
“吃饱了去睡觉好不好?”景染抱着人跨过门槛儿,看了眼庭院内果然落下的细密雨丝,转身拐向廊亭。
清凉的气息混杂着愈发芬芳的花香随风扑面,打在探头不久的嫩绿枝叶上显得愈发轻软。景染话音落下好一会儿,才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她胸前缓缓蹭着,好似在摇头。
“不要,你讲个故事来听。”
“……”景染呼吸极轻滞了滞,将她往上揽了揽,让她蹭在心口上,幽幽叹气道:“可以,但是你要乖一点,不许乱动。”
长孙祈沐闻言果然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还好似睡着一般乖乖阖起了眼眸。
景染低头,温柔看了她一眼,搂紧手臂后,一路轻缓又稳妥地拐过了廊角。
第91章 陡然塌陷
从偏屋走出来的一路夜色宁静, 淅淅沥沥的声音直入人心, 景染抱着怀中极其柔软的身子, 不时低头去看她, 想着这片江南温柔的烟雨果真是能够使人魂牵梦萦,柔肠绕结。
悠长的回廊上方一路挂着各色各样的花灯, 随着轻风微徐不时从廊檐下摇曳而出,接受着绵绵细雨轻软洗礼, 以期展露出它原本最为干净和清透的面目来。
景染抱着人拐过最后一个廊角, 远远看着正屋房间的门口雾气袅袅, 药香扑面,两个斜倚而坐的人正围在熬药的小砂炉前, 低低说话。
“隔壁有空房, 你们两个去歇着罢,药交给罗译来熬便好。”景染抱着人走到门前,看了眼砂炉的火力, 对姜柏奚和末歌点头道。
“左右也无事,我来熬的话能够最大控制药力。”末歌抬头笑了笑, 顺势看了眼景染怀里的长孙祈沐, 道:“更何况这三千江南的绵绵梅雨, 最是清新轻软,能赏到是福气。”
“那便劳烦你了,对面有小厨房,前院里有平日打理这处院子的人手,倘若饿了的话, 你们两个自便就好。”景染点点头,看着药炉又补充了句,“对了,过两个时辰后,再往里面添半钱的水泽兰和三株凤荆草。”
末歌怔了一下,很快点头应声。
景染再无话,抱着人转身进了屋子。
姜柏奚细致的眉毛形状奇怪地拧了拧,盯着大门合上后便连忙迫不及待地转向末歌,凑近她压声问道:“突然添这两味药是做什么的?”
“是忌解荤腥,维系药力的。”末歌看了眼姜柏奚,用指腹将她拧巴到一块儿的眉头抹平,“阿奚,你这样整日拧眉,是要早早变老太婆的。”
“……我变了老太婆你便不要我了?”姜柏奚闻言,刚刚平下去的眉头又不自觉竖了起来。
末歌笑,点头,“对啊,到时候我……”
她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姜柏奚猝不及防地偏头凑近,挑眉咬她,“你还想去寻别人不成,谁若敢要你,有一个本太子打一个,有两个本太子串一双。”
末歌嘶了一声,无奈抚着唇叹气,“这样的话,那我便不去祸害别人了。”
姜柏奚乐了,得意地将眉梢扬上天,“所以总归有人要,本太子还愁什么,想挑就挑,想拧就拧!”
“对对对,你就可着劲儿地强买强卖,欺负我罢。”末歌倾身,将熬药砂壶的盖子揭开,闲闲应付她。
“你这是什么语气!”姜柏奚不满,追上去捏她的脸,“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功名利禄和权势皮囊不过熙熙攘攘,谁还有不老不死的时候,本太子哪里说得不对了,你竟然应付我!”
“太子殿下,你这样子是蓄意报复。”末歌任由姜柏奚扯着脸,转过去幽幽盯着她的眉毛,“别以为属下不知道您的小心思,您就是想着到时候您自个儿额头要长纹了,所以现在也要将我的嘴角扯地稀松才好。”
姜柏奚气结,手下松也不是,拧也不是,一时间脸上颜色分外精彩。
末歌嘴角轻微勾出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觉着欺负够了,才开始顺毛道:“不过,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现在让我往东我自然不会往西,你日后让我长皱我自然不敢紧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