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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二师叔)


  “工匠和铁矿?涨了这么多?谁给他们涨价的?”
  “朕给他们涨的。”
  察日松被皇帝的话弄得十分焦灼,转头看向韩佑,“韩景略,从前的生意都是你跟我们谈的,你来说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韩佑记得当初皇帝造巨炮的时候报给他的是二十万两一台,就算工匠和原料价格有所上升,五十万一台也已经有很高的利润了,有心帮察日松讲一讲价,开口的时候瞥见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心里一空,莫名就顺着皇帝的话说,“按照现在成本来算,六十万两一台是合理的。”
  察日松叫嚷起来,“拿你们昭国的话说,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皇帝拿出你爱买不买的态度,“二王子金子没带够就算了吧,反正大雍朝也想买,朕还要到南边去跟他们谈,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他说完站起身就走,侍卫和官员也跟在他后面簇拥着他。
  韩佑缓步走到官员中间,林如成和王之洞突然对他十分殷勤。林如成跟他品级不相上下,年龄还比他大很多,却反而伸手请他先走,王之洞也在一旁躬着身子赔笑。
  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突然一个大转变,韩佑心里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对这些官场的趋炎附势感到很厌烦,也不想跟他们客套,先一步跨出了门外。
  这时察日松的声音传出来,他在厅堂中大声地用百洄话跟人说着什么,听起来很生气。
  夏司言走得很快,韩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很不舒服。这种状态下,他要跟上夏司言的速度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尽量跟上了。
  路上韩佑听到夏司言跟一个面生的年轻官员在小声讨论刚才的谈判。夏司言说百洄的生意不做就算了,六十万两一台他一两都不会少,那官员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看察日松不顺眼。
  那年轻官员叫唐若清,是从京里跟着皇帝来的。韩佑只听别人叫他唐侍郎,却不知是哪个部的侍郎。如此年轻就坐到了侍郎的位置,韩佑竟然以前从未见过。
  走到会同馆门口,皇帝的马车已经提前等在这里。
  韩佑身上有些发冷,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林如成见他这样,露出关心的神情问他:“韩大人感染风寒了?”
  韩佑摇摇头说没事。
  皇帝回头看他一眼,登上马车准备回大营。官员们也不再交谈,肃穆站在路边恭送皇帝。
  这时察日松从会同馆里追出来,喊了一声:“韩景略!”
  韩佑有些头疼地转身,看到察日松疾步朝他走来。马车已经准备起驾,皇帝冷淡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韩佑,上车。”


第69章 心猿
  夏司言在叫韩佑上车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清楚要把人叫上来做什么。
  原本他打定主意,这次来是不会跟韩佑单独相处的。韩佑要跟他做君臣,那就做君臣好了,反正他已经很熟练了。
  可是当他真的见到韩佑,他就控制不住了。不管之前怎样在心里垒起高墙,一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通通灰飞烟灭。
  从他们分开那一天起,他就在“该拿韩佑怎么办”这件事上举棋不定。
  刚刚分开的第一年太折磨了,一边是战事和灾荒,一边是韩佑的刻意疏远,哪一边都让他焦头烂额、夜不能寐。
  他开始自责、开始跟自己较劲,他觉得韩佑离开他是因为他没有做好皇帝,是韩佑对他太失望了。
  于是他试着做一个韩佑心目中的好皇帝。他关心民生、轻徭薄赋、整顿吏治,不扩张军事、不大兴土木。灾荒过后继续推行经商,他也按照韩佑的想法把钞引细分成更小的门类,开放给小商户。虽然韩佑早已不在他身边,但他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想若是韩佑在,韩佑会怎么做。
  一开始,他每天都跟脑子里幻想出来的韩佑对话,学着用韩佑的思路去解决问题,他们有时也会争吵。每每这种时候,夏司言又会回忆起他和韩佑决裂时那种痛苦,他就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痛苦中练出了一身的铠甲。直到有一天他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条既符合韩佑的意志,又不会跟自己的目标相冲突的道路。
  他兴奋极了,他想告诉韩佑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那个幻想中的韩佑已经消失了,不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跟他对话了。
  皇帝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上朝议事、批阅奏折、教导太子,他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休息,以此来逃避被韩佑缠绕的所有思绪。
  那个时候他是恨韩佑的,恨韩佑残忍,把他一个人抛下,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想早晚有一天他要报复回来,他要让韩佑也感到痛苦。
  韩佑说过不会离开他,也说过不会放开他的手,可是不再爱了这种话也是韩佑说的。
  在韩佑离开的第一年,夏司言想,韩佑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朕一定要想个办法狠狠地惩罚他。在韩佑离开的第二年,夏司言想,如果他还肯爱我,我也可以饶恕他。
  仇恨和愤怒被时间冲刷掉了蒙在外面的那一层纱,剥开里面层层叠叠的原来都是思念。
  一年四封奏折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皇帝有一个木匣子,不让别人碰的,里头装着韩佑上呈的奏本,从昭暄九年冬天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九封,每一封都被翻得发皱了。
  匣子的最底下还有一幅画,是他们决裂的前几天皇帝亲手画的。画中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广袖罗裙的红装,跟他心爱的人一起分吃一块炸年糕。
  夏司言至今都不敢把那幅画拿出来。
  他有时候会想起很早之前他也曾画过一次韩佑,画的是韩佑穿红裙。他把那幅画混在选后的画像里,被韩佑悄悄挑出来带走了,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而到了韩佑决定和他分开的时候,便是画也不会带走的。
  他夏司言的的确确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可是他一边怨恨一边想念,怨恨的那一边终究是敌不过想念的那一边,当他得到百洄要向昭国购买兵器的消息,他立刻就决定亲自来这一趟了。
  到菖州的第一天,他在迎接他的官员里没有找到韩佑,第二天也不见韩佑来拜见他,因此仇恨又比思念多了一分。
  他绝望地想,韩佑也许是真的是不爱他了,他也该认清这件事了。
  所以在会同馆见面的时候,他冷漠地看着韩佑消瘦下去的身体,明明心疼地无以复加,却故意要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是你说你不爱我的,那你如何也跟我无关了。
  可是那个围着韩佑转的百洄傻大个真的太烦了,韩景略也是随便什么人都配叫的吗?
  谁也配不上他的韩景略。
  他现在只想叫韩佑在他身边,谁也觊觎不了。
  韩佑若是不爱他,那也不能爱别人。他们两个就这样只有彼此地互相折磨也好。
  这个念头在夏司言的脑子里沸反盈天。
  车帘被一只手撩开,那只手干净、修长、指节分明。窄瘦的手腕有一种病态的白,一直延伸到猩红的袖口里。
  夏司言鬼使神差地起身握住了那只手,一触即放,小心地伪装成只是想帮对方上车。
  -
  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掌在韩佑掌心留下粗糙的触感,那触感又印到心里,好似那只手在一下一下捏着自己的心脏。他梦游似的坐下,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用僵硬的四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车厢正中央的木几上放着个精致小巧的香薰炉,正在袅袅地冒着一缕细烟,空气中晕开一点带着甜味的花香气。韩佑记得皇帝从来不喜欢用香薰香料,这个香闻起来却像是女人喜欢的味道。
  韩佑的胃部更加难受起来,他微微蹙眉忍耐。
  皇帝掀开车窗的帘子对外面吩咐了一声送杯热水进来,片刻后便有侍卫用托盘托了一壶热水和两个杯子,摆在放香薰炉的木几上。
  皇帝倒了杯热水递给韩佑,克制地说:“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韩佑仍低着头,双手接过水杯,毕恭毕敬地说:“谢陛下。”
  他指尖碰到了皇帝的手,心里又不轻不重地颤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只是这样的触碰就让他忍不住想跟夏司言更亲近一点。
  想好好看一看夏司言,想再牵夏司言的手,却又不敢。
  沉重的车轮缓缓向前,碾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韩佑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完,胃部的疼痛减轻了,他稍稍直起身子,把杯子放下。
  察觉到夏司言正灼灼地看着他,韩佑直觉应该说点什么,不然气氛太尴尬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陛下这次来菖州,会待多久?”
  “看情况吧,可能明天就走,也可能多待几天。”
  “嗯。”
  听到他可能明天就走,韩佑失落起来,不过短暂的安静之后夏司言又接着说:“看这次跟百洄交易的情况。”
  “陛下把巨炮卖给外国,不怕外国用这个武器来攻打我们吗?”
  韩佑问出他刚才就有的担忧,说话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抬眸看向夏司言,刚好跟夏司言的视线相撞。那目光太直白,韩佑如何不懂这目光里纠缠的情愫,他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作响,心脏跳得快要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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