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要奏”
常愁挡在他面前摇头示意他不要进去。
半个月前,帝君怒极攻心导致经脉错乱昏迷不醒,那之后帝君便一直闷闷不乐,这种时候,不中听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荣尧怎会不知,只是……
刚刚他得到消息,楚恒熠召见了景如歌,一大清早他眼皮直跳,总觉不安,故此便匆匆过来看看。
寝宫中,一位身姿婀娜的紫衣少女站立在楚恒熠面前,天下第一美女美若娇玉,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可此刻,坐于软榻上墨发倾泻脸色阴沉的楚恒熠暗黑的眼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
“可知本君为何要召见你。”这声音冷而低沉,居高临下的口气。
景如歌冷哼一声。“楚恒熠,你冷血残暴枉为帝君,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拔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刺杀而去。
“想杀本君,你还不够格。”楚恒熠抬手勒住景如歌的咽喉,将她生生提在半空。
“什么声音?”等候在外荣尧,推门而入。
一进去便见景如歌倒在地上,而楚恒熠则坐在软榻上,慵懒的撑着额角。
“将刺客景如歌押入地牢,五日后于午门处斩。”
荣尧怔住,“君上要杀她?”
楚恒熠摆手示意都退下,荣尧虽然不知帝君有何用意,不过看地上软剑便知晓景如歌想刺杀帝君。
景如歌被带出寝宫,荣尧也紧接着退出寝宫。
他知道帝君现在在气头上,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大门关闭,寝宫昏暗,与殿外的艳阳形成了亮与暗的对比。
垂落的白纱朦胧着男人的脸,他坐在床边披散的头发顺着龙袍蜿蜒在地板上,修长的手指撑着太阳穴,狭长的双眼里尽是寒霜。
他步步为营,只为得到这个女人,破去身上的煞,而今这个女人站在他面前,却持着剑要杀他。
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命?
望着手里的游龙剑,看着空荡荡的寝宫,想起那日夜里,那个小太监鬼鬼祟祟抱着他的游龙剑两眼放光的模样,其实他早就醒了,只看着他,想看他被吓狼狈的模样。
这几日,他满脑子都是他,像着了魔。
总是想起那个在御花园里被人欺负,哭得冒鼻涕泡的他。
窝在他怀里,泪眼朦胧的说’你来了’的他。
叽叽喳喳爱啰嗦,一凶他就老实的他。
若以皇帝的标准来批判,他绝对一无是处,他甚至能说出一大堆缺点,半点没有个皇帝的样子,他甚至保护不了他自己。
他承认,他很后悔在悬崖边救下的人不是他。
“君上就算愧疚,也用不着拿自己的命赌气。”
大长老推门进来,目光复杂。“请帝君收回命令。”
“企图刺杀本君的女人,本君为何要留下。”楚恒熠冷笑。
“大长老默许洪长老阻止本君找到景如歌,而今人本君要杀她,不是如了你们的意了吗?大长老又何故来阻止本君。”
大长老噎住,“罢了,若这是你的选择,老衲不再多劝,但是有一件事,你得想清楚。”
“若她死了,你也命不久矣。”
楚恒熠笑了。
“我楚恒熠的命什么时候掌控到了一个女人的手中!
大长老面色凝重,“命由天定,由不得你,除非有违背天命的奇迹。”
……
与此同时,青山城的一处小镇,戏院旁边的巷子里。
洛小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无良,气急败坏。
“他疯了吗,干嘛要杀景如歌,那可是他未来帝后!”
等等,若景如歌被杀,便无法让剧情走向HE,无法大结局,他便无法回到现实中去。
洛小君心有余悸,看向无良询问道:
“若景如歌被杀,我会如何?”
“维持平衡的东西一旦被打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会永远消失,你会死。”无良凝重道。
“我该怎么做。”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送了性命。
“去阻止他,引导他走向正轨,你要切记不要对书中的任何人赋予感情,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身影慢慢的消散,洛小君呆呆的站了许久,望着掉落在地上又被自己踩得凌乱的糖炒栗子,颓然的蹲下来一颗一颗的拾起。
“楚恒熠不是一心想要找到她吗……为什么要杀人。”
自己就算回去了,真的能阻止得了他?
现在,摆在洛小君面前的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小君。”
郑元昼在戏院门口呼喊他,洛小君朝他走去,见他闷闷不乐,郑元昼询问道:“你不舒服?”
洛小君看向他,带着歉意。“我得回平陵城。”
郑元昼垂下眼,苦笑着。“小君一直想看最近新出的戏,今日好不容易开始唱了,戏曲马上便开始。”
洛小君摇头。“我得立刻出发,戏以后再看。”
说完,洛小君骑上马背,挥动马鞭,马蹄声响起,洛小君骑着马出了小镇走远。
郑元昼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望着给洛小君买的冰糖葫芦,自己咬了一口。
酸……
“郑将军,皇上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身侧的青衣侍从问道。
郑元昼将嘴里酸涩的糖葫芦咽下去。
“有时候人就和冰糖葫芦一样,看着好吃,入嘴甜,可当你咬一口,却发觉里面都是酸涩,明明知晓却还是会为了入口的甜而再去尝试里面的酸。”
他呼出一口气,再抬头,眼里再无茫然。
“我已失去过他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郑元昼与洛君怀之间微妙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晓。
从当初义无反顾跟着他离开家乡,到郾城被人鱼肉,再到最后成为他手中的杀人利器开始,他便暗暗发誓,会保护他一生一世。
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为错误的决定,便是答应他带着景如歌逃走。
以至于,让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天知道当得知他被楚恒熠羞辱,他的心有多痛。
“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会将属于皇上的一切,替他夺回来,让他重新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
“是,将军。”
……
五日后,平陵城午门口,百姓聚集围看议论纷纷。
午门口今日会处斩一位刺客,若是寻常刺客并不会引来如此众多的百姓前来。
只因,这刺客非同寻常,她是天下第一美女景如歌。
帝君为得到景如歌灭了一国,震惊诸国,有溜须拍马者,歌颂帝君冲冠一怒为红颜,并编成戏曲,演绎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恨情仇。
百姓们正听着戏曲嗑瓜子不亦乐乎之时,帝君却忽然下令处斩景如歌。
这番离奇曲折,令百姓唏嘘,令大臣费解。
“帝君这是和景如歌闹别扭了?”有沉迷戏曲还没走出来的百姓担忧的说道。
“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弄到斩首台去了,唉,怎就不来个人好好劝导劝导。”另外一位戏友附和。
“什么帝君!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就是就是。”
二人转头看向说话之人,是个年轻俊秀的后生。
“小哥,你是哪个戏班子的戏迷,怎么从未见过?”
洛小君拨开人群朝里走去,“我是来阻止他的人。”
看着洛小君奋力往前挤去的背影,二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气。
“帝君所做的决定岂是他人能阻止得了的,小伙儿人不错,只可惜入戏太深,分不清现实和戏曲。”
……
日头渐高,狱卒将景如歌押上刑台。
楚恒熠坐在监斩台上,望向下方前来观看的百姓。
算命之人说他命犯孤煞,需找阴命之人联姻才可化解,大长老说他灵魂有缺,需找灵魂与契合的人才可互补。
“命由天定,由不得你,除非有违背天命的奇迹。”
他便是因为信了,才陷入被动,才在悬崖边选择了景如歌……
现在他不想被这些所谓的‘命’左右。
楚恒熠取出处斩令,狭长的眸里迸发出凛冽的杀心,若这便是他的命,便由他自己来亲手斩断。
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奇迹!
手抬起,处斩令朝着斩首台飞去,旋转着坠落到景如歌脚边。
刽子手喝了一口酒喷吐在大刀上。
景如歌紧咬着唇,肩膀耸动低低的抽泣。
士兵毫不怜惜的将景如歌被按在木桩上,刽子手高举起大刀。
磨得锋利的刃在中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景如歌闭上眼睛。
楚恒熠攥紧拳头。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洪长老摸着胡须大笑。
“住手!”
洛小君气喘吁吁的挤出人群,他站在斩首台下,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虽身形瘦小,可那股气势却丝毫不弱。
楚恒熠倏地站起来。
洪长老止住笑声。
刽子手被这一声忽如其来的大喊镇住。
洛小君拨开士兵阻挡他的长矛,手脚并用的爬上半腰高的斩首台,站在景如歌面前,看向站在监斩台上的男人。
“你不能杀他。”
“擅闯斩首台,罪该万死,抓住他!”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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