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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桃花债 完结+番外 (北龍)


  这天伏雪踏着月色归去,却意外见到屋内灯火未熄。
  伏雪暗地里较着劲,不知怎地,见着师兄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硬邦邦地问了句:“师兄怎么还没睡?”
  李清夷披衣坐在床上,一副将要歇息的模样,烛火之下神情柔和清明。
  只闻他道:“这段时间阿雪分外用功,这本是好事,只是入秋以来天气渐凉,入夜尤甚,往后还是——还是早些归来吧,免得风寒伤身。”
  伏雪两颊微红,心知他还拿自己当孩子计较,只忍着扑上去撒娇的冲动,故作冷淡地点一点头说:“叫师兄费心了。”便自顾背过身去洗漱。
  李清夷许是见他没有交谈的心思,亦不再言。伏雪撩水洗脸时听见身后传来被子窸窣声响,也不知是手被夜风吹得冷透,才致触碰凉水竟觉得热,还是自己脸颊太烫,却把水都烫温了。
  他洗漱完毕,转身之际偷偷望了一眼对铺沉静的背影,却不贪看,随即便一口吹熄了蜡烛。
  总归多看这一眼也是不够的——小少年心中暗想——我一定会比师兄更强,最好叫他来为我掌剑,这样,就再也不怕留不住他。


第14章 覆水将倾
  傍晚时铅云愈重,黑郁郁压在山头,有大风起,吹得满山林叶簌簌作响。
  受风声拨动的却不止林叶——大师兄对长乐豺狗袖手旁观,致使五师兄肩头中刀,命在旦夕——诸如此般的消息在弟子间迅速流传,风雨欲来之势,将宿璧山笼罩在沉闷的躁动中。
  医舍门口,凌山云快步走出,焦急候在外头的苏容易立刻上前问道:“承钧怎么样?”
  凌山云面容郁似天色,只道:“还没醒。大夫说,他右肩经脉破碎,往后只怕不好使剑了。”
  苏容易向来最是爱护弟子,闻言眉头颤动,抢上两步便要绕过他进屋:“……我进去看看。”
  凌山云却伸手将他拦住,吁出一口气道:“命保住了,没什么好看的。松君陪着就够了,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苏容易扒着师弟的胳膊沉默片刻,重重“嗐”了一声。
  两人步履匆匆,即向青暝堂赶去。其余几位长老早已等候多时,李清夷跪在堂前,上次出现此番场景不过两天之前,庭中翠竹亦然如昨,恍恍然只若时间倒流。
  凌山云亲传弟子受此重创,眉宇蕴着隐怒,沉冷似铁,踏进堂中并未入座,只在李清夷身侧驻足,低声问道。
  “武堂弟子回禀,当时的距离足可以拦下韩碧,哪怕赶不上……只要你拔剑攻去,迫得韩碧回防,承钧也不会挨那一刀。可直到他离开,你只是眼睁睁看着。”
  “李清夷,为什么不出剑。”
  不知是否是跪得久了,李清夷神色委顿,显得有些神思恍惚,扶着七苦的剑鞘,只喃喃答道:“不、我不能……我没有资格,用这把剑。”
  诸位长老有人忧心,有人预备着发难,有人预备着看热闹,听闻此言,面色却都怪异起来。
  “这六年,你从没有用过这把剑?清夷,你……”
  苏容易话未说完,便叫姜蝉子的冷笑打断:“李清夷,凌长老问你师弟有难为何不救,你这责任未免甩得太远了些。”
  听闻“师弟”二字,李清夷似乎找回一点精神,强直起上身问道:“承钧怎样了?”
  凌山云沉默片刻,在旁说:“已无性命之忧。”
  “那就好……那把魔刀邪气缠绕,一旦入体,便会侵蚀经脉,万万……不可小觑……”
  “你既知如此,还——”孙辕拍案而起,一句话还未喝完,却见李清夷身子向侧里一歪,软绵绵倒在地上,竟便昏了过去。
  苏容易紧跟着凌山云进的屋,此间便站在他身后,见状连忙上前看脉,只见青年眉间紧锁,脉象起伏,并无损伤痕迹,然而通身气血躁动,不知何故,竟翻涌如沸。
  将人抬了下去,先前的大夫还没走,又被唤来继续看护。青暝堂中仅剩五人围坐,一时都沉默下来。
  孙辕这番也不需再托些生活作风之类的由头发难,单刀直入道:“李清夷就是祸根。我的主张和上次一样,我只问,还有谁反对。”
  即刻应声的却仍是凌山云:“我反对。”
  孙辕冷声道:“你的徒儿险在他手里把命都丢了,你还要保这个冷心冷肺的东西?”
  凌山云一身白衣在昏沉的天色下也显黯淡,沉声说:“承钧技逊一筹,怨不得别人。何况伤他的是韩碧,眼下我们商讨的也该是韩碧,而非忙着把自己人赶出去。”
  “是了,”姜蝉子道,“韩碧来得比想象中快,这回我们没有提防,已叫他伤了弟子,眼下必须快做打算。”
  他难得在孙辕面前倒一次戈,凌山云诧异间,也向姜蝉子投去认同的目光,未料那尖细声音到此并未结束,又继续道。
  “所以,我同意将李清夷逐出师门。”
  “什么?”凌山云怒道,“长乐当前,你们反倒自削手脚,岂有此理!”
  “哼。”孙辕冷冷哼声,“当年他对集英之祸置若无闻,今日又对承钧袖手旁观,可见此子心中毫无同门情谊。你愿将他当做手脚,却不知他眼里,咱们都算是什么。”
  苏容易再忍不住,腾地站起身道:“孙师兄!你身为青暝五堂之首,怎地也拿那些谗言蜚语来诋毁自家弟子!清夷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他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却觉得,从未看得透他。”姜蝉子顿了顿,怪笑一声,“他与他师父,何其相似啊。”
  他刻意在“孩子”上加重咬字,丝毫不掩揶揄之意,苏容易一口气堵在喉头,脾性和软如他,竟气得发起抖来,大声道:“李孤芳出走与他有何干系,清夷又做了什么对不起衍派的事,值得被如此迁怒不休!你怨他冷心冷肺……七苦剑叫他独自背了十年啊,李师兄走了,明明他才是最苦的那个!”
  他喘了两口气,又道:“好啊,你们要没收他的佩剑将他逐出师门,可他又何曾有过佩剑!”
  怒气沉闷撞上幽堂四壁,回荡的余音中,姜蝉子亦缓缓起身道:“苏师兄,是我失言了。不过方才我就说,现下该讨论的是那长乐豺狗的问题,所以哪怕与李师兄无关,我们也留不得清夷。”
  “到底为什么?”凌山云道,“现下唯有李清夷才是衍派存续之关键,他绝不能走!”
  姜蝉子“唉”了一声,将手中茶盏轻轻磕在桌上,一张窄额尖腮的刻薄面孔终于整肃神色,显得兴味索然。
  “诸位师兄都睁开眼往外看看世道吧,什么剑魔劫,五百年六百年的传承,那些都是虚的,我只看到现下长乐门正借着李清夷发难,想吞下这座宿璧山。”
  “可凌师兄,衍派不是一个人的衍派,也不是咱们七个人的衍派。师兄啊,姑且放下祖师爷的话本子看看山外头——乱世呀!乱世就是大家的命一样贱,没多谁不可也没少谁不可,百里横秋再强他救得了衍派吗?他打退了集英门却没命对付长乐门,你又想指望一个六年不归的李清夷了,可李清夷之后呢?”
  一室沉默中,他长长叹了一声,才接着说:“存续的关键是人不是哪个人。衍派太散,须知在乱世里活下去,靠的是聚拢人心。”
  “所以我以为,李清夷必须走,纵然他本无辜,是李孤芳当年的所作所为埋下了长乐如今借题发挥的种子,他选择此时回来便摆不脱猜忌,他在,则人心不齐。肃清师门,以振弟子士气——才是清夷能为衍派做的,最后的事。”
  凌山云沉默良久,终而开口道:“如果真的有剑魔劫呢?”
  姜蝉子苦笑一声:“先挨过眼下的刀魔之劫吧,师兄。”
  “且说,若真有什么剑魔劫,便拿我们的老骨头一齐顶上,当真撑不住衍派的天么。”
  最后是孙辕闷闷说道。
  医舍中,卧在床上的少年呻吟一声,难受地动了动。
  “五师弟,你醒了?”伏雪听到响动,即刻凑上前去,承钧微微睁开眼,哑声说。
  “二……师兄,我有点儿冷。”
  他的肩伤已经止血,然而脉象紊乱,似风邪侵体,竟浑身冰凉。伏雪扶起他喂水,低声道:“你受魔刀的邪气侵体,且好生调息,会没事的。”
  承钧喝了两口,惨白的嘴唇恢复了些血色,说话也渐渐流利:“魔刀……那个人,果然是韩碧吗?”
  “是,你孤身与他对抗,同门都说五师兄很了不起。”
  “我是孤身挨了一通好打,幸亏没叫他们看着。”承钧勉强笑了笑,“孩子救下了吗?”
  “救下了,她娘亲在凌师叔面前哭着夸了你半个时辰,只遗憾没能当面道谢。”
  “哈哈,救下就好。”
  “五师弟,但,你的肩膀……”
  “唉呀,不用这副表情,二师兄,我大概清楚的。一条胳膊没什么,我这么年轻,左手还能学剑呢。这次……多亏有大师兄在,我知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侥幸了。”
  “大师兄?他不是没与韩碧交手吗?”
  “嗯……虽然没看清楚,我总觉得,要不是大师兄及时赶到,我的脑袋或者已经分家了。二师兄,大师兄在哪儿,他怎么没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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