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 (Iridescence)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Iridescence
- 入库:04.09
耳边响起破风之声,紧接着,短兵相接。
裴思渡趴在床里,抬眼往外看。
只见一柄重刀斜刺进了床榻之中,一把挑落灵活的短匕。
刀头仍在震颤。
巨力逼得那小倌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可是来人似出水猛蛟,壮硕有力的小臂肌肉隆起,成爪的手掌青筋虬结,好似猛禽攥物。乍然便拿住了那小倌的脖颈。
下一刻,带着拔山撼海的力道将人头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巨响震天,那小倌也被砸得眼冒金星,额头都破了一角,汩汩地流出血来,把氍毹沾得湿红。
江弈怀这是收了劲儿。
裴思渡知道,若是真由着性子打,怕是这小倌脑袋已经是西瓜开瓤了。
但是那小厮瞧着也抗揍,被抡了七八只重拳,竟然还与没事人一般,从地上踉跄着爬了起来,一边抹掉了口鼻间的血,一边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娘。
此刻他面上的那些温顺已经消失干净,全都是走到穷途末路的凶狠。
他脱掉了碍手碍脚的宽袍,露出内里的劲装,像是露出了藏在软毛下的爪牙。
两人对峙了一阵,房里的空气像是都要滴出水来。裴思渡屏息凝神,身前的江弈怀丢掉了刀,他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两手攥拳摆起了武打架子,宽厚的肩上肌肉紧绷,看好似豹潜细草,静待猎物落网。
两个弹指悄然过。
眨眼间,小倌先出了一拳。看着纤弱细瘦的拳头中透出一种叫人胆寒的压迫,江弈怀抬手迎上,拳掌相撞,发出一声叫人牙酸的闷响。裴思渡听见“嘎嘣”一声脆响,江弈怀将那小倌的手直接拧断了。他提手攥拳,一拳将人狠狠打翻在地。
登时小倌口鼻之间鲜血横流。
裴思渡看得心惊肉跳,人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江弈怀还不肯收手,抬臂便捏着小倌的脖颈提了起来。
裴思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拦住他,道:“阿怀!你且冷静些。”
江弈怀的手有些松动了。
裴思渡这才松了一口气,温声道:“你别杀他。”
江弈怀的声音中像是淬了冰雪,他攥住那小倌的手愈紧,压在喉中的声音像是低吼:“他想杀你。”
“没事,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他伤不到我。”裴思渡说着伸手抱住他的手臂,道:“别杀他,我还有话要问。”
江弈怀凉凉地睨了他一眼,
裴思渡就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听话阿怀,外面还有他们的人,杀了他咱俩就真走不掉了。”
江弈怀眼一垂,听话地放了人,随手将小倌丢到了一边。
那小倌得了呼吸,还挣扎着想杀裴思渡,江弈怀眼中杀机一闪,一脚当心,将他踹倒在了地上。外面的人总算是听见动静,鱼贯似的,一股脑冲了进来,见了江弈怀,齐齐拔刀!
寒光迸闪。
站在昏暗中的裴思渡脸色一寒,从腰间摸出来一张铜牌,那是大理寺当差的腰牌。他冷声道:“大理寺办差,将你们楼中的人都叫出来吧,半盏茶后,大理寺的官员便会来楼中查访。若是诸位还要动手,那就得等着吃朝廷的官司了。”
“伏击朝廷命官,这样的罪你们谁也兜不住!”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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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枝妓馆里一片喧闹,大理寺的吏胥得了信儿,半盏茶不到就赶到了此处。
踹开房门的瞬间,曹绣被一个光不溜秋的女人死死摁在了床榻上,地下全是凌乱的衣衫鞋袜。
他已经快被脱光了。
要不是人来的勤,差点贞洁就不保了。
曹绣的脸简直丢到了姥姥家。
他得救之后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边涕泗横流地抱住大理寺少卿安长明的手,一边指着老鸨控诉:“我本来根本就不想来这种鬼地方,我父王说到花柳之地来找乐子的都不是正经人只有裴思渡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办差……”
紧接着,他引经据典地把裴思渡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
半条街外。
裴思渡听着那隐隐约约的叫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江弈怀从怀里摸出了张帕子,慢条斯理地给他擦了擦嘴。
裴思渡:“……”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老了之后生活不能自理的惨状。
江弈怀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怨念,将帕子塞到了他手中,道:“你自己来。”
裴思渡顺手接了一下,道:“多谢。”
裴思渡生得并不矮,本来就比常人高出了大半截,全然不是小鸟依人型的,此时窝在江弈怀的怀里,活像是根被嘎嘣折断了的竹竿子,别扭且拮据,横竖都难受。
他本来想为自己争夺一个好好坐着的权力。奈何一开口江弈怀脸就黑一个度。
这孩子就非得这么抱着!
裴思渡简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任由抱着。
这么些年,裴思渡对江弈怀的纵容到了一种可怖的程度。
如果非要用个不恰当的比喻,那大概叫做溺爱。
当年在邺城,裴思渡灵前拔刀一斩,本是要杀江弈怀的,但是他后来看见了江弈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他心软了。
这世间有错的人太多了,人活着就在犯错,一日三省吾身能省出来一大堆鸡毛蒜皮的破事。况且这也不全然是江弈怀的错。在这桩桩件件的阴谋中,他也是棋子。裴思渡下不去手杀一个同类。
于是两人先演了一场假死的戏,裴思渡在来洛阳的途中便将人先一步送到了京中安置。
现下江弈怀暂居在朝云大街末尾的偏僻小巷中,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远远跟着裴思渡,以保证他的安全。
今日与昨夜,裴思渡都是仗着背后有人相护才敢肆意妄为。
想到昨晚,裴思渡脑中忽而萌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他道:“你是提前知晓昨夜杀人的是谁么?”
不想江弈怀竟然十分坦然地答道:“不知道。”
裴思渡扬了扬眉,他换了个方向去问:“那叫江子棋给我下药的人是谁查出来了么?”
“没有。”江弈怀眉头紧锁。
裴思渡也眉头紧锁,怎么回事,这小子是知道什么赌气不说,还是真的什么也没查到?
他轻“啧”了一声,刚想再问,江弈怀就恼怒地摁住了他的后脑。
他在咬他。
裴思渡被吻的猝不及防,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小狗。”
江弈怀就咬得更凶,好像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下去,裴思渡刮着他得后颈,吃力地吞咽。
他被吻的心口满涨,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在濡湿的唇齿声中,江弈怀的手摸上他滑动的喉结,拇指轻轻在他喉结上揉弄。裴思渡怕被碰脖颈,很快就被揉得发颤,接不住招似的挣扎起来。江弈怀偏不放他,伸指蹭掉了他嘴角的津液,像是圈领地一般顺着颈侧往下咬。
裴思渡扒住他的肩,呼吸急促,他求饶似的道:“……别咬了。”
“嗯。”
江弈怀点到为止地在他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松开了裴思渡。
今天的江弈怀黏得过分,像是还没从昨夜的后劲中缓过来似的。
裴思渡耳根有些发热,虽然这四年来他俩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昨晚是最激烈的一次,他从来没被这么要过,被江弈怀弄到昏过去,再睁眼还在继续。他从来没想到自己那么缠人,明明已经没力气了还抱着人不肯放手,江弈怀又是个毛头小子,蹭两下就要起来。
从前,清醒着的时候江弈怀听他的居多,累了就不做,温顺体贴,像只听话的小狗,非常照顾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废物,
昨晚两个人都有点失控。
最后他身上的药劲退了才查觉自己这身体是真受不住那么来,哭着求着说不要,江弈怀却捂着他的嘴继续。直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昏昏沉沉地被灌满了,每次江弈怀往里推的时候都有东西挤出来。
裴思渡那时候泪都哭干了,心底生出一种将死的恐惧,叫不出来就一个劲儿的哼。
哼得可怜巴巴的,成功地激起了江弈怀的施暴欲。
他差点活生生被做死在床上。
江弈怀藏的好。
但是裴思渡还是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他仰头温柔地亲了亲,道:“你不高兴了?”
“没有。”
裴思渡懒得去猜,他抱着江弈怀的脖颈,用最直接的方式逼问:“那你在想什么?”
这是他们四年来养成的一个约定。
再也不要相互打哑谜了。
只要一方开口问,另一方就要如实地答。
所以江弈怀眸子有些暗,他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是不是在想……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说话之间,江弈怀已经放开了环住他腰的手,道:“昨夜我在茶馆中确实是看见了几个可疑的人,但是为了看着你没追去。出来后能进这家欢馆只是因为它离茶馆最近,你烧得滚烫,熬不住了,闹得厉害,所以我才进去要了一间房,想你能消停点,我好去追人,结果……”
这么一说,裴思渡耳边又涌起来一股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