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 (Iridescence)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Iridescence
- 入库:04.09
裴思渡终于沉默了。
这么多年了,他真的治不住小辈冲自己撒娇玩赖。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憋在角落,跟曹瑾大眼瞪小眼了一阵,他痛苦地□□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简直想要落荒而逃。
不想他一转身,竟然看见了捂住眼睛的裴絮因。
裴思渡和曹瑾刚才说话声音不小,硬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别给这丫头听见了吧。曹瑾是个男儿身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喉头滑了滑,做好了心理准备,哑声问道:“你站那儿干什么?”
裴絮因瘪了瘪嘴,受了大委屈一般地道:“兰奴说饭好了叫你和二嫂嫂去用膳,我急冲冲跑过来就忘了你吩咐旁人不要靠近了。”
说着她顿了顿,有些欲哭无泪:“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那谁知道你这么禽兽,居然白日宣淫,把二嫂嫂堵在府中亲热啊!?”
裴思渡才是真欲哭无泪。
他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深呼吸摁捺住心中的悲愤,正想要拂袖而去。
却见裴絮因渐渐将指头开出一个缝,小小声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二哥你继续。”
裴思渡:“……”
绷不住了真的。
这一日他在宫中当值下了差,与林千卫一路聊回了家。
裴思渡一面走一面问道:“今日我瞧殿上来了位洛阳的钦使,连大王都要给两分颜面。她那是什么来头?”
“哦,那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官上官琪。”林千卫道:“而今洛阳的高帝病重,大多是由皇后娘娘掌政,她身边伺候的这位上官姑娘乃是而今朝中最大的权臣,位分堪比前朝的司礼太监,魏国可开罪不起。”
裴思渡了然:“那确实,若是得罪了她,怕是日后日子都难过了。”
两人说着便到了裴府门前,远远便见着五个人迎宾似的站在自家门前踮着脚往外看。从左往右分别是裴清郁、裴絮因、兰奴,还有一个一身红衣的曹瑾。
瞥见曹瑾的那一瞬,裴思渡不动神色地紧了紧摁刀的手,他面色无变,冲林千卫笑着道:“林府君,我到了,您慢走。”
林千卫笑了一声,远远地上下打量了一阵曹瑾,道:“还没成亲呢,郡主这就盼郎归了?这是在门口等着你回来呢?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夫人可从来不会在门前等着我回去。”
裴思渡敛目笑了笑,道:“林府君与夫人情比金坚,我可听我大哥说了,林夫人当年乃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多次在沙场上救府君于水火,而今府君在背后论她口舌,不怕我哪一日同夫人告状啊?”
“你小子,敢告状我抽死你。”
裴思渡冲他笑了笑,“不敢不敢,知道大人惧内,下官不敢造次。”
两人哂笑着拜别后。裴思渡才几步上了府前阶,还没走近就听着裴清郁不耐烦地道:“裴思渡,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哥哥我当差才下值,今日宫中来了贵客,不放咱们出来,累着您身娇肉贵的公子哥了,我也没法。”说着,裴思渡便将道:“一群人窝在这儿做什么?我就见过门童长工在门口迎人的,没见过谁家少爷小姐天天门前杵着的。还不进去?”
裴思渡话到一半,将腰间的刀往兰奴手中一拍,垂首冲曹瑾温声道:“你今日什么事这样着急,要登门来访?”
曹瑾没说话,只是抓住他的手,想在他掌心写字。
旁边的裴絮因抢着说,道:“二嫂嫂今夜是来给二哥送汤的!”
她抬头冲着裴思渡笑:“魏王今日赏了根好山参,她便亲自炖了一盅汤给二哥送来了。谢大人说看了有一下午呢!”
裴思渡应了一声,垂眸看着曹瑾,漆黑的眼中有些温和滑过,他道:“辛苦你了。”
曹瑾闻言,摇摇头,只是抿嘴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上官”。
裴思渡也猜到了。
他淡淡笑了笑,将曹瑾的手拢进了掌心,道:“进去说吧,外面风大。”
曹瑾一愣,耳根红了一片,指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他的指尖,垂着头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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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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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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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奴抱着他的刀,看着两人的身影,啧啧称奇,道:“活见鬼了真是,我跟着公子得有十年了,就没见着他正眼看过哪个女子。”
裴清郁抱着手在旁边没好气地道:“裴思渡别说正眼看女人了,他能正眼看人就不错了。”
“你们就没觉得嫂嫂很漂亮,跟二哥很般配么?”裴絮因抱着脸,两眼泛光地摇着头,“蟒袍配红衣,瞧着就跟成婚一般。”
裴清郁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俩什么时候成亲?”
兰奴答道:“下下个月,老爷为了准备彩礼,都快忙死了,你说公子也不提前说上一声。”
“啧。”裴清郁神色变幻莫测,直勾勾地盯着曹瑾的背影,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这亲事中间有猫腻呢?”
裴思渡与曹瑾一路无话,两人匆匆走到裴思渡的书斋,合上门。
他给曹瑾倒了杯茶,在罗汉榻上落了座,道:“你怎么看上官琪到邺城来这件事?”
曹瑾坐在他对面,指尖点了点桌面,道:“洛阳要削藩,自然要派人到大魏来挑曹衡的错处。”
他语气有些淡淡的,横出两分上位者的闲适:“曹衡这回日子不好过了。”
裴思渡下意识瞥了他两眼,觉得此人身上的气度有些熟悉:“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曹瑾漫不经心:“担心什么?”
“若是大魏当真被削了藩,曹衡必然是要交出质子到京城去,届时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是不会到洛阳去的,我怎么看遭殃的都是你啊。”
“二哥多虑了。”曹瑾琥珀般的眸中滑过笑意,他话说的又缓又柔,却不动声色地渗出一股与年龄不衬的稳重。
他静好地看着裴思渡,道:“且不说到时候我已经嫁到裴家来了,曹衡没理由将我再推出去当靶子。今时,他也不会这般白白地叫人削。”
曹瑾胸有成竹,轻笑道:“你且看这上官琪要如何在大魏兴风作浪吧,等真的风起云涌了,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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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与曹瑾说的别无二致,这上官琪还真是以督国之名在大魏兴风作浪了起来。
日日到朝堂上,挂个竹帘,当朝听证,搞得整个邺城人心惶惶,直到有一日,二公子手下的一个臣僚出了差错,算错了一门账。上官琪当众便将那官僚的错处抓了出来,押进大牢审了三日。
那官员挨不住打,重刑之下便松口招认,乃是二公子派他做的假账。
如此一来朝上掀起轩然大波。
上官琪当场逼着曹衡将曹如下狱。
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
裴思渡当日正好在殿前当值,眼睁睁看着曹如一面叫着冤枉,一面被麒麟校事拖到了殿外。
不过曹如左右是个公子,最后也只是被罚了俸禄。被关在府中禁闭了几天。
又过了几日,上官琪便好似开屏孔雀一般在殿上招了一圈,最后笑道:“诸位大人日后可得清正做人,不可行歹事,桩桩件件都要秉公办理,否则吃苦的可是咱们曹氏的诸位贵人啊。”
魏王一言不发,随着她胡闹起来。
可是日子一长,朝中便开始风声鹤唳了起来。
好长一段时间朝中大臣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与此同时,邺城又出了件稀奇事。
说是有个采花的大盗,专门喜欢盯着大户人家的漂亮小姐下手,糟蹋一个杀一个,不劫财,只劫色,一连祸害了四五个良家千金。
不少人连着片地报官,最后闹到了魏王跟前。
国都重地,竟然出了这种乱事,曹衡大发雷霆,叫京兆尹查,查不到就要摘了人的脑袋。
就因着这一句,官任京兆尹的徐家老爷子成宿成宿地熬着办差,徐应之怕自己爹硬生生熬死了就跟着一道看卷宗,陪仵作,走各家府邸。
几日下来,两人眼底一片乌青地大眼圈不说,嘴边还燎起了一圈火泡。
裴思渡看了回去跟裴清郁吹水,两人笑了半天,结果最后被裴老爷子看见了,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案情胶着了几日都没查出来。
这一天,裴思渡负责禁中巡守,林千卫急匆匆赶过来找他,道:“今日早朝,上官琪再三逼问徐老爷子邺城盗贼之事可有结论,徐老爷子当众便气急攻心撅过去了,徐应之今日给他爹递了辞呈,盗贼之事,他们徐家不管了。”
“上官琪那头催得紧,魏王便点了麒麟府来办,亲笔书的,叫你去查。”
叫麒麟府去查,是魏王向上官琪表明此事他上心了。
可是众所周知,裴思渡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废物,魏王这是挂羊头卖狗肉,把上官琪当狗遛呢。
裴思渡伸手拿过了手谕,道:“我马上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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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出事的人家姓沈,在邺城商贾聚居的东坊,裴思渡先到的便是这一家,与麒麟府的侍卫叩了笑半盏茶的门也无人应,后来还是个身手好的兄弟翻上了墙头,一看,院子中已然人去楼空,看荒凉程度,应当就是这两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