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位大臣也走了过来,“丞相大人,老臣家里有上好的壮阳之物,下朝后我便差人送去琉璃殿。”
这话让洛无尘听起来就更怪了。
他说自己练的功不能破身,这跟壮阳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洛无尘本就不缺这些东西。
那位大臣见洛无尘想要拒绝,便率先开了口,“知道大人定然不缺,可是同为男人,老臣虽然年长丞相大人许多岁,到底还是懂男人的痛。”
洛无尘:他隐隐听出点儿味儿了,这是所有人都觉得……他那方面不太行?
不止各家大臣安慰他,就连澹台卓看着他的视线都多了那么几分深意。
洛无尘:有些大臣想着借着这次机会讨好洛无尘,甚至给出了让自己行的偏方来给洛无尘,说让他试试。
洛无尘:直到珉武王笑呵呵地进来,装模作样地安慰洛无尘,居然也「好心」地给他送礼。
洛无尘:这一日的早朝,洛无尘在众人关爱又幸灾乐祸的视线下渡过的。
他知道这事儿会传出去,可是没想到居然传得这么离谱。
他乘坐软轿回到琉璃殿的时候,澹台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居然已经等在了殿门前。
见洛无尘下来,他便虚伪地朝洛无尘作了一揖,“听闻国师大人身子不好,这是下官今日一早特意寻来的,还请大人过目。”
何旺立即就将手中捧着的几个装着药的盒子递给洛无尘。
何旺整个人都是抖着的,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洛无尘,虽然那张脸藏在面具之后,可那一身气度,怎么看都差不到哪儿去。
第56章
澹台漭见他抖得太过离谱, 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上,让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免得太丢人了。
澹台漭见不论是洛无尘还是蓼实都没有动作, 只好殷勤地上前把盒子打开。
里面装的全是各种鞭。
洛无尘: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 免得一会儿忍不住冲动, 直接一巴掌把澹台漭那笑弯了眉眼的脸给他呼后脑勺去。
“那便多谢统都了。”洛无尘目不斜视。
澹台漭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贱神附了体,洛无尘都赶人了,澹台漭还不走,还在朝洛无尘天花乱坠地说什么房术之事。
若不是洛无尘知道澹台漭自己都还是个雏儿,他都快信澹台漭当真如此风流无度了。
洛无尘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里带上了几分讥笑,那眸间清透精明得好似一眼就看穿了澹台漭的谎言。
不过澹台漭觉得就算洛无尘看穿了也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是洛无尘这种的。
澹台漭过来阴阳怪气地勾着洛无尘的肩膀, 刚下手, 他便觉得肩膀的手感有些熟, 不由拧紧了眉, 面上却是分毫不变,已经非常自来熟地喊他无尘兄了, 一边揽着他一边往琉璃殿走,“说真的无尘兄,你跟太监不一样,太监是没那部件, 你还有痊愈的可能。”
蓼实已经听不下去了,一脚就朝澹台漭那不老实的手踹了过去,澹台漭飞身一闪,直接跃出了殿外, 白芍这时候倒是识趣, 立即大喊了一声:「放狗」。
好几条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狼便从琉璃殿内冲了出来, 澹台卓立即飞身出去主动关上了门。
昨日经历了宋羽衣一事,蓼实就让人牵了好几条狗过来,打不过,咱就放狗。
澹台漭看着狠狠关上的殿门,乐得弯腰拍腿大笑,一直看着澹台漭的何旺……
就连他都看出来了他们统都对国师的针对,按他说,放狗咬都是轻的。
“哈哈哈,乐死我了。”澹台漭的笑声伴随着狗叫声,简直不要太辣耳朵。
这时,殿里隐约传来一声「小混蛋」,初始的时候澹台漭还没听出来。
可是再细听的时候,只听得一声非常轻的「小混蛋」,那声音温润,仿若那一声小混蛋是自己的错觉。
澹台漭一边笑一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可是没见着洛无尘真容,他也不是很确定。
他把何旺从地上扶起来,顺手搂着何旺的肩,道:“走,国师看不上咱的礼,这礼我送你。”
何旺:他很想说自己还小,也没娶亲,用不着。
可是澹台漭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手感不一样。
何旺虽然也长得纤瘦,可肩膀的手感跟洛无尘的不一样。
洛无尘的肩膀,几乎跟他曾经搂着邵雪月的手感一模一样。
何旺感觉澹台漭捏了一下他的肩膀,整个人吓得打了个激灵,捧着一堆盒子,狐疑地看着澹台漭,见他沉默,不由小声道:“统都?”
澹台漭:……
“没事儿,我就是试试手感。”
何旺:他整个人都快裂开了啊喂。
琉璃殿里。
洛无尘轻轻抚了抚方才被澹台漭捏过的肩膀,微微拧了拧眉。
“公子,这话铁定是邵雪月传出来的。”除了邵雪月,一般人极难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傅胜可还安好?”洛无尘转了话题,珉武王今日态度反常,就算知道洛无尘「有这么一隐疾」,也不该这么高兴。
“并无异常。”
“那就怪了,如果不是为了傅胜,邵雪月派一煞来宫中,就是为了打探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消息?”这不像是邵雪月的风格。
洛无尘都不知道,蓼实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公子,风来信传来消息,”蓼实的视线很沉,洛无尘抬首看去,就听蓼实道:“邵雪月就住在风来信,初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洛无尘从未听过邵雪月在京都与谁关系好,就听蓼实道:“楚陵。”
“楚陵?”
九皇子还未离开时,蓼实说过不了几日应该就能查出楚陵的底细,可是这过去已经不止三日了,楚陵的底细依旧像是一个谜。
“听说,邵雪月花了很大手笔,买了楚陵一个月。”
“邵雪月可不是什么花钱如流水的人。”洛无尘的嘴角勾着笑,方才被澹台漭故意气了一通的气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你让人送一只信蚕给掌柜的,让他务必每日一报。”
蓼实立即领命去了。
洛无尘看着旁边的赤雪,赤雪的嘴已经被洛无尘绑起来了,他心情颇好地走过去,“小赤雪,下次你若是再喊我小混蛋,我怕是真会摘了你的舌头。”
赤雪眨巴了一下眼睛,装不懂。
洛无尘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喙,伸手给它把布料解开道:“莫要吵了。”
赤雪当真闭了嘴。
白芍进来的时候,朝洛无尘道:“大人,今日不用去天牢了吗?”
“剩下的交给澹台卓将军变好。”傅敏一问三不知,傅胜手残舌扔,想必已经活不过今晚了。
不过么……
洛无尘又怎么能让傅胜死于珉武王之手呢。
他垂眸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手,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白芍看着洛无尘那笑,明明看着与往日没有分毫区别,可就是让人胆寒得紧,好似那笑是对着一堆鲜血而绽放。
当日,澹台卓审完傅胜,便将傅胜的供述送来给洛无尘过目。
洛无尘看过,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臣便告退了。”澹台卓拿着供述走了,直接将傅胜的供述送去了乾宁殿。
只是翌日,当圣旨下到天牢的时候,面对结果,除了洛无尘,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
整个傅家都被判以凌迟之刑,翌日执刑,由洛无尘监刑。
傅敏跟傅胜口不能言,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会是凌迟之刑?他不服。
天牢顿时传来傅胜跟傅敏的嚎叫声。
澹台卓虽然觉得凭着一张若有似无的供述,此刑未免过于残忍,可照傅胜的罪行,皇帝原本的品性,又觉得这结果却也不难所料。
五年,这五年,好似让他们所有人都忘了,皇帝的本来面目究竟是什么?
五年会磨去一个本就暴戾的人的暴戾因子吗?
不会,暴戾,只会让一个本就暴戾的人变本加厉;反观现在,皇帝显然已经收敛很多了,是有珉武王做牵制,还是……
只是,他送去的那纸供述,远不会让傅胜一家被处以如此极刑。
澹台卓的视线落在洛无尘身上,这位国师,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单纯的只想助纣为虐吗?
澹台卓深深地看着傅胜,似有所言,却又无言,最后只好请洛无尘一起离开天牢。
“将军先行,无尘稍后便来。”洛无尘低垂着头,声音温润。
澹台卓虽然不知道洛无尘留下做什么,可洛无尘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好再留。
于言上前道:“大人,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皇帝对洛无尘的看重,是真的当做自己的命来对待的。
澹台卓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给傅胜处以重刑,于言可清楚得很。
他是当着皇帝跟澹台卓的面儿做的手脚,将那份若有似无的供述掉了包,那是傅胜断手的那天晚上,洛无尘亲自去天牢逼着傅胜写下的。
傅胜一直以为自己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就会活一命。
可是洛无尘,从来就没想过要留傅胜一命。
审讯室的人都走了,只留下傅胜、蓼实,还有洛无尘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