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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风月 (陆韶珩)


  他昨晚就吃了一碗元宵,早就饿了,于是走到盥洗室里洗漱,打算下楼用些早餐,瞟了一眼镜子,自己脸色憔悴得吓人。
  他原想刷完牙擦把脸就出去,可又莫名想到陆竞云也算是邀请过来的嘉宾,应该也是住在西华酒店,要是他这会子也在用早饭呢?怀砚不自觉地打开案台旁给女顾客准备的口脂,轻轻蘸了一点抹在唇上,好像脸色就一下子亮起来了,他头一次用这种东西,回过神来连忙暗骂了自己两句,抽出纸巾把口脂擦了下去。
  他脱下上身衬衫熨开褶皱,尔后披上西装往电梯间走去,路过一个敞着门的房间,留声机的乐响、香烟的淡雾袅袅从房间里飘出来,秦晟如正穿着浴袍倚在门口,看见怀砚之后就从上到下地打量,怀砚虽不愿理他,但终归还是冲他点了下头,转过脸的一瞬,他就看到里面的沙发上正坐着梁文哲,也是穿着浴袍。
  怀砚脑海骤然嗡嗡作响,他忍住心里的不适,快步走过了回廊,秦晟如看着他走过,冷笑一声就转回屋里头去,不满地说,“梁先生,他模样好是好,但我并不比他差。”
  梁文哲夹起碟子里的方糖,在咖啡里稍搅了两下便拿出来,“今儿我就给你讲讲这上等的禁脔该是什么样子。先说外表,一是身条修长,腰需细、臀需紧,胖自然要不得,太瘦又硌身,匀称最好;二是肤净貌美,眉眼之标致风雅不能输于女子,然而神情姿态又得有那么些英气俊逸,不能似男旦那样雌雄莫辨,太柔反倒没意思了;三是发多黑亮,说明肾气充足,榻上禁得住折腾。再说内里,乐音才艺是要通的,最好在懂些书画,不然韵味就差得太多,岂不成了庸粉俗物?小秦你演戏倒不差,这些也都符合,就缺了最后一点——虽然根骨聪慧,却要对世事懵懂,或者说,知俗世却不染尘烟,这样眼神儿才能纯得跟林子里头的梅花鹿一样,我总希望那物进个从里到外都干净的地方不是?”
  他仰头将满满一杯咖啡喝干净,又道:“此外就你们演员来说,角色与本人差得多我才喜欢,你看他在《勃朗宁之恋》是那么一个冷木的模样,下来却灵动温润……你也该挑挑多样的角色才是,别囿于贵公子了,看多了没劲儿。”
  “先生说的是。”秦晟如听此长篇大论,嘴上虽迎合着,心里却一万个不服,他蹲下身,有些讨好地将手往梁文哲浴袍里触,“不过昨晚儿上,您可没这样贬损我……我也是头一次呀,这会子还疼着呢……”
  梁文哲拿开他的手,此时他没什么兴致,“把衣服换了,办你的正事儿去,若能把他领来,我再在寄情海边上给你一套别墅。”
  秦晟如摇头拒绝,“您还不如直接来硬的,他那性子我知道的,执拗得很。”
  “要是来硬的,我早把他办了。”梁文哲轻蔑地笑了笑,“只不过现在又觉得有些无聊,我倒要看看他和老二怎么扑腾,攥手掌心儿慢慢折磨才好呢。”
  “先生要封杀他吗?”秦晟如满怀期待,怀砚被封杀,他便少了个劲敌。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爬到最高点,摔下来怎么会疼?”梁文哲又习惯性地转起自己的小指来,“以后我会让他跪下来求我的。”
  秦晟如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从心底往外冒出凉意。
  怀砚来到大厅里四处环顾,没有见到陆竞云的身影,想来他已经早早地走了,这时候就有不少昨晚参加首映礼的制片人和导演见到怀砚,热情地跟他聊起邀约的事情,怀砚先是礼貌谢过,答应他们看看剧本再做决定,不一会儿手上就接了不少片单。
  怀砚心里有些疑惑,看来自己没有受到梁文墨的影响,匆匆用过早饭,他就乘电梯回到房间里去,这时梁文墨已经醒了,衬衫敞开露着胸口,正倚在床头发呆,手上握着烟斗,怀砚走过去把牛角面包和牛奶给他放到床头,离近看才发现他刚刚哭过。
  “文墨……你……”怀砚刚开口问,梁文墨就伸手把他的双腿抱住了,头埋在他腹上,眼中湿气热气熏得怀砚不知所措,他只好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怎么,和帕莱希没谈妥吗?”
  “他们需要好的剧本,但更需要赞助商……但现在已经没人与我合作了,我打算把老宅抵押……那天看电报说父亲在南洋病重,我怎么好再写信跟他说这些事情……”梁文墨哽咽了一阵,轻轻放开了怀砚,“这些天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有多么优越成功,是我从前站在一架高梯上,触手可及星月……一旦摔下来,我就狗屁不是,我到底得感谢他,让我认清了这一点。”
  听说梁父身体欠安,他自己又要抵押老宅,怀砚不禁愧疚难当,国外的公司制片技术先进,在这里一向霸道,梁文墨想合作的念头迫切,现在被动全是因为自己……
  怀砚这时候已转换了思路,他在床边坐下,把手中的一沓片单递给梁文墨,“文墨,从前我是因你才有与京华继续合作的机会,此后若能把这些片子都演好,想必也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了……他们的技术是效果好一些,但我相信我们也迟早会达到这样的标准,这样不平等的合作,不签也罢。”
  “昨日我见那些人邀约,只道他们是客套。”梁文墨翻着单子,他清楚这都是好的制作班底,心里更是狐疑,“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但是你却丝毫不受影响,这不合常理……我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没压制你,反倒我心里现在有些不安。”
  “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还能怎么样呢?他终归是你亲哥,文墨你别再因为我与他交恶了……”怀砚早上醒来之后,反而横下心,梁文哲暗地里酝酿着什么他不清楚,但他这时候反而不想退缩了,他想,能演一部便用心去完成一部,他本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无根浮萍并不怕疾风暴雨。
  梁文墨听闻此言却心里一涩,他踯躅良久才轻轻说道:“怀砚,你清楚我与他和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如果是别人,我可能真的不会管这些事情……或许我现在没资格说这些,但……我是真的……很在乎你。”
  怀砚愧疚道:“你也是我很在乎的朋友,我真的不想……”
  “不……”梁文墨打断他的话,握住了怀砚的手,“我说的在乎,恐怕不止步于朋友……”
  怀砚怔住了,他岂能不明白这言外之意,可是他不敢相信,也不知去怎么应对。
  梁文墨凝视着怀砚,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可那张儒雅端正脸庞却依旧风度翩翩,他这时还未带上镜架,眼底的情意毫无遮挡地冲撞出来,燎烧着怀砚的心绪,“我不瞒你,之前我跟陈小姐她们在一起过,很多人都知道……可现在想来这只是年少轻狂,图新鲜有趣,直至遇到你,我才知道情根深种为何滋味。”
  “梁先生……”怀砚依旧难以置信,他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只低下头道:“您是错爱了,我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
  “好,我明白了。”梁文墨笑了笑,松开他的手,“怀砚,拒绝的话,不必说得这样委婉……”
  “梁先生,我没有经历过感情,我不太懂……也不清楚……”怀砚不知所措,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陆竞云来,眼底就开始发烫。
  梁文墨苦笑一声,“我现在身无分文,自然不配去爱一个人,笔下鸳鸯蝴蝶成双,可现实终归是镜花水月,作品亦没人认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说着,眼泪就泂泂而出。
  怀砚知道他心里痛处,想到这些天的打击和境遇,再看不下去,掏出兜里手帕给他,梁文墨没接,却又转身将他紧紧抱住,埋首在他肩上道:“自打第一次见面,我已是倾尽情思,往后的每一日也都是魂牵梦绕,那时在军营看到你吐血,心都要被疼碎了……想着就此一生呵护,水到渠成自然欣慰;若你有心之所爱,我也不会阻拦半分,可谁知世事无常,我如今竟……”
  怀砚的眼泪一忍再忍还是流了出来,他哪里听过有人对他讲这样发自肺腑的话语,他心中感动,可更多的又是懵懂,他听到梁文墨在他耳边轻声问,“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他摇摇头。
  “那你喜欢我吗?”梁文墨的唇凑怀砚脖颈儿更近,他身上的烟草香和古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闻了叫人头脑发昏。
  “……”怀砚没有回答,他被他抱着,又想起昨晚的梦来,他忽然觉得,如果此刻是梦里的那个人,他可能会伸出手回抱他。
  “没关系,我会等你。”梁文墨在他颔下极轻地吻了一下,与怀砚这仅仅两下肢体接触,就他有了斗志,他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他跟自己在一起。
  怀砚感受到那一瞬温暖的触感,像被烫了一样站起身来捂住了腮后,面颊也涨得通红,“梁先生……别这样。”
  梁文墨看他有些惊恐和愠怒,连忙取过眼镜戴上,牵着被子站起身道歉,“对不起怀砚,是我……是我太冲动了。”其实他这时候已有了反应,只是下身光着,正好用被子遮住。
  怀砚看到他紧张的目光,反倒于心不忍,他低下头道:“文墨,我们还只是做朋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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