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萧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啊,你说房中那些事啊!我是不会做的,我才舍不得让舅……苗笙难受。”
向羽书疑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个……对方会难受?”
“也不看我在哪长大的,当然懂!”游萧翻了个白眼,学出一副油滑腔调,“你白长这么大个子,一定还是个雏儿吧?”
“是……是又怎么样?我这是洁身自好!”向羽书脖子耳朵全红了,挠着头道,“……这种事登不得大雅之堂,你以后别这么说话,听起来太诡异了。”
游萧脸色变了变:“是吗?我知道了。”
屋内,卓应闲和苗笙面面相觑,一个不可置信,一个满脸尴尬。
苗笙无奈道:“你看,不送走能行吗?在这种地方,他能学出什么好来?”
卓应闲觉得游萧确实应当远离绿绮琴:“但最好也是你跟他一起走。”
“我哪走得了。”苗笙摇摇头,“童言无忌,唉,算了,回头慢慢哄吧。倒是你,生辰真是端阳节?”
卓应闲没料到矛头突然转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撒谎是怕他不来,也怕他不顾着自己的安危。”
“我看他也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应了你,自然是心里有你。”苗笙对感情之事敏感得多,看向卓应闲,“你对他那样关心,他也定能看出你的心意吧。”
卓应闲:“……”
“何必再遮遮掩掩呢?根本遮掩不住,连萧儿都能看出来。”苗笙调侃他,但是想到游萧,又觉得脑门青筋直跳。
“不是遮掩。”卓应闲垂眸道,“是先前我自己……还不确定。”
“那现在呢?”
卓应闲想到聂云汉,突然心酸,心疼,却又突然觉得愉悦:“我喜欢他,很喜欢。”
“可他要做的事,当真是九死一生的,你怕么?”苗笙道,“我看他是真在意你,却又忌惮着这些,才不与你表白心意吧。”
“怕就不会发生了么?有些事躲也躲不掉,总是要发生的,那就一起面对。”卓应闲这么说,似乎不经意间解开了心里一个结,郁闷了许久的心房突然变得敞敞亮亮,“他若不表白心迹,我便去表白,这个呆子顾忌太多,我要教他什么才是享受当下。”
恐怕又要被那人叫做愣货,但那又怎样,总得一个人先开口才行,要不然到死了都没说出口,那多遗憾。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与他在一起。”
“死也好,活也好,再不叫他孤单了。”
苗笙望着卓应闲,见他脸上那不自知的微笑,心生羡慕,不由想到段展眉,原本两人也曾这般心心相印的,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卓应闲意识到说自己的事说得太多,有些赧然,旋即道:“小笙哥哥,打探消息、探口风的事,我俩还是好好商议再说。你向来不关心江湖之事,若是贸然去问段展眉,恐怕会令他生疑。左右他都会猜疑我,就全都交给我好了。”
苗笙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我先前只是不关心,现在可以为了他学着关心。你别忘了,我们自接客之前,就被训练学着怎么拿捏人心。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罢了。”
、
聂云汉跳过层层屋顶,在一处小巷中落脚。巷中有辆马车安静地等着,只有马儿时不时打个响鼻。
他撩开马车门帘,坐了进去,左横秋凑过来,借着月光端详他:“易容没被人识破吧?做得有些糙了。”
聂云汉想到那个“大鹏”位置都不能固定的“从商痣”,笑了笑:“你的手艺再糙也比别人强。怎么样,凌兄,我还算守约吧?”
凌青壁抱着刀靠坐在轿厢一角,黑布隆冬的只能看见他笑起来露出的一口大白牙:“诚意可嘉。”
说罢他敲了敲轿厢顶棚,驾车之人会意,驭马向巷子外行去。
街上仍是热闹,来往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轿厢内倒是安安静静,大家各怀心事,似乎都在思量着什么。
不知听到什么细微的动静,三人俱是神色一凛,聂云汉与左横秋对视一眼,凌青壁则撩开轿帘向外看了一眼,翘起嘴角:“啧,聂兄,去了一趟绿绮琴,还带了尾巴出来?”
聂云汉微微一笑,混不吝道:“怪就怪这易容也难掩我这玉树临风之姿,若是以本来面目现身,恐怕现在早已掷果盈车,而不是只有一个人跟着这么简单了。”
“唉,聂兄这不要脸的水平……”凌青壁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仅次于在下啊!”
聂云汉:“……你还真不谦虚。”
“看来绿绮琴也不太平。”凌青壁道斜昵着聂云汉,“这人我帮你料理了吧?”
“那倒不必,就凭你的本事,甩掉他绰绰有余,何必多伤人命?再说万一这人有什么好歹,绿绮琴那个更会咬着不放了。”
凌青壁想了想:“那倒也是。就依聂兄所言吧。”
聂云汉侧过头,也撩起自己那一侧的轿帘,向外看了看,同时给左横秋使了个眼色。
左横秋目光一动,轻轻一点头。
、
缀玉厅中换了别的舞女表演,段展眉陪着宾客推杯换盏,言谈间聊的全都是卓应闲刚才的剑器舞。
他身边坐着两个锦衣华服、生意人模样的人,对那舞自是赞不绝口,说起舞剑的人,言语中便多了一丝狎昵。
其中一个玄色衣服的人道:“那云闲公子的身段真是好,别看穿得宽袍大袖,看不出腰身似的,但光看骨相就看得出,肯定是纤腰一握,况且还能弯折到那种程度,若在床上,那可真是……啧啧!”
“刘掌柜快擦擦口水,小心打湿了前襟,失礼于人前!”另一肥头大耳之人调侃道,“人还没到手就肖想这么多,小心将来吃不着心里难受。别忘了刚刚他可是落入别人怀中,你就不好奇那人是谁?”
刘掌柜不屑道:“粗布短衣,必不是什么权贵之人,还怕银子买不来这云闲公子一笑?怕不是彭员外也惦记上了吧?”
“美人易得,绝色难寻,彭某要说不惦记,诸位自然也是不信的。”那彭员外笑着看向段展眉,“还是段舵主艳福不浅,这绿绮琴排名第一的绝色已是你身下之人,现在又来了个云闲公子,不知段舵主这次是想吃独食呢,还是拿出来以飨众人?”
段展眉淡淡笑着:“如此美人,段某可不敢独占,况且我与笙儿情谊甚笃,眼里已没有别人了。”
彭员外试探道:“果真如此?”
“那是当然。”段展眉不动声色。
“恕彭某直言,凡事皆有价,只不过这情爱可能价更高些。从一而终我是不信的,苗公子再是绝色又如何?他已经二十六了,恐怕早晚色衰爱弛,不如拿出来交换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段展眉脸上隐约有了怒意:“看在往日情分上,此话我不与你计较,还请彭员外自重,侮辱我的人,就是打我的脸!”
刘掌柜在旁边和稀泥:“就是啊,人家俩人情比金坚,彭员外你自己不信,也别挑拨别人。来来来,喝杯酒,一笑泯恩仇!”
那彭员外面上笑意不减,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对段展眉举起:“彭某失言,自罚三杯,段舵主可千万别多心,万一记了仇,再不与彭某做生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老彭你这说的什么话?!段舵主可是这小肚鸡肠之人?”刘掌柜把酒杯塞进段展眉手中,“多年往来,怎么会因这一句玩笑话断送?”
话已至此,段展眉也举起酒杯,对彭员外一敬:“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段某自然分得清。”
三人干掉杯中酒,彭员外放下酒杯,单刀直入:“听闻段舵主想见那孔昙?是水貔貅与待宵孔雀有生意要做?”
段展眉眯了眯眼,端详着彭员外:“那倒不是,我们两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我是私下承了人情,代为打探。”
彭员外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所帮之人,是不是从南边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游哥总攻气质从小便已经暴露了。
不过他现在说这话也就是像小孩说“长大了我要娶(嫁)你”那种意思,虽然他在风月之地长大,也约莫能猜测到两个人关在屋里会做羞羞的事,但具体怎么回事仍是不清楚的,只是自以为是罢了。
没发育的孩子还是很单纯的,游萧对舅舅也只是孺慕之思,觉得苗笙太可怜了,很想护着他~
苗笙:孩子难带,令人头秃。
第53章 诡道
刘掌柜在一边坐着, 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僵,好像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再看段展眉那不阴不阳的神情,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连忙道:“抱歉, 我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 今晚就不能奉陪了,改天再与两位畅饮。”
段展眉扭头冲他一笑:“那段某也不强留, 刘掌柜走好。”
刘掌柜拎着袍角匆匆忙忙出了缀玉厅,段展眉的目光又落在彭员外身上。
彭员外淡淡一笑:“他们初来五陵渡,想入黑市, 花了银子活动不少关系,可也不知为何,偏偏总被那孔昙拒之门外,这事我有所耳闻。后来又不见他们动静, 本以为是放弃了,现在才知是搭上了段舵主这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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