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真的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如此遮遮掩掩,想必这男子的身份另有蹊跷!
正待他陷入沉思之时,床帐内传来卓应闲的低呼:“啊,外面有人!”
床内两个身影乱了一瞬,接着卓应闲便从床帐缝隙中探出头来,看到是段展眉,神色慌乱的脸上先是一怔,接着便怒火中烧。
“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
段展眉丝毫不慌,他常混迹于三教九流及风月场所,比这还难堪的场面他也经历过,还有人把这种听墙角的事当情趣,有种被窥探的紧张感,反而更刺激。
况且他也并没把卓应闲当成什么正经人,觉得自己只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已算是给他们面子,自觉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当对方害羞而已。
如若他们真的生气,冲出来与他呛声或者打一架,那倒正中他下怀,正好看看那神秘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因此,段展眉见卓应闲满脸红晕,捏着床帐挡着身子,那露出来的一截白玉般的脖子上布满红痕,也只是贱贱地笑了笑:“抱歉打扰卓公子雅兴,本来想过来聊几句,但……”
“展眉?!”
卓应闲和段展眉应声往门口望去,那门本是一直没关,此刻苗笙站在门外,表情十分难看:“你为何在这里?快出来!”
“这……”段展眉望着床帐内的另一个影子,心想那男人倒也沉得住气,让自己的相好出来挡着,自己竟真当个缩头乌龟不肯露面。
苗笙见他站着不动,更加生气:“展眉!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好好好,就来。”段展眉冲卓应闲笑了笑,假么假式地一拱手,“见谅。”
卓应闲很想对他破口大骂,但自己又不是很擅长骂人,此情此景,虽然他知道是假的,但还得表现得害羞一点,因此就只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冲段展眉甩眼刀,咬着嘴唇做屈辱状。
那床内是什么情况,苗笙心中也大概有个估计,能让卓应闲亲亲密密搂着走的还能有谁?只不过两人必不可能真的发生什么。
但为了配合他们,他也装出一副难堪的模样,等段展眉跨出门槛,苗笙垂着眼,话也没跟卓应闲说一句,忙不迭地将门关上,推搡着段展眉赶紧走了。
卓应闲还捏着床帐探着头,盯着外面好一会儿,一直都没缩回身去,生怕段展眉再杀个回马枪。
聂云汉正靠着墙曲腿坐着,刚刚他也想着露个脸,跟段展眉正面交涉,毕竟这种下作事情着实恶心,不表现出一点怒气实非常人所为。
但他要这么出去,阿闲费尽心思地与他演戏这一番折腾也就没了意义。
而且他突然想到,若是段展眉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必然会派人盯梢,那么一来他能反制住盯梢的人,以此来探听消息,二来也能将段展眉的注意力从卓应闲身上引开,以免这人老打阿闲的主意。
那就忍一忍,管那段展眉怎么揣度自己,依旧保持神秘,吊足他胃口便好。
聂云汉胡思乱想着,目光落在卓应闲的身上。
此刻这人跪坐在床边,后背挺得笔直,身上的外袍已经脱落了下来,里衣也被拽得松松垮垮,黑发垂在肩上,大片白皙的后颈和脊背在发丝中若隐若现,自有另一种风情。
聂云汉一直没言语,本以为能借此冷静一会儿,但他发觉自己即便只是看着卓应闲的后背,照样心潮澎湃静不下来,鼓胀得难受,不由咬紧了牙关,打算背个兵书冷静一下。
这会儿卓应闲小心掩好床帐,退了回来,跟他并排靠墙坐着。
两人肩膀相抵,聂云汉袍子本来也薄,卓应闲的里衣也不厚,透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体温交汇,在这床帐内方寸之地中,旖旎的气息挥之不去。
聂千户不由抱紧了膝盖。
卓应闲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窘迫,他随手拿起刚刚丢在一边的发簪,抓起上半截头发,松松挽了个髻,义愤填膺道:“这段展眉,着实不要脸透了,听墙角居然听得理直气壮,也不知道那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一缕头发甩到聂云汉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将人撩得气息不稳。
“……这人三教九流出身,视礼义廉耻为无物,自是不会管这一套。”聂云汉顺着他的发梢不经意地望过去,见卓应闲领口大敞着,登时闭了眼,“把衣服穿好,容易着凉。”
卓应闲满不在乎:“着什么凉,我还出汗呢。”
他揪着领口扇了扇,于是领子敞得更大了。
聂云汉:“……”
说来也怪,先前一起泡汤池,后又帮他擦过背,上半身也算哪哪都看过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怎么现在看了这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觉情难自已。
他低下头,心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说,或者叫卓应闲把衣服穿起来,坐到桌边聊两句,然后就得赶紧走——
突然他就被人扑倒了。
聂云汉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他看着卓应闲居高临下的脸,话都有点说不成句:“……你……你做什么?”
卓应闲早就发觉聂云汉紧张,虽然对方那张面孔糊得与原本那英俊的面孔相去甚远,但眼神中的情绪仍旧是泄了底,他心里相当得意。
不是要疏远我么,看,你还对我有感觉,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可刚刚他凑近聂云汉的脸、却被对方躲开的时候,那一瞬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么?
“汉哥……”卓应闲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慌乱,看着他躲避,心中漾着异样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很坏,就想看这个人为自己失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对方还在意自己。
先前那几声“好哥哥”还没这一声“汉哥”来得撩人,聂云汉舔舔嘴唇,努力控制住呼吸,轻声道:“阿闲,你别……先、先起来……”
“刚才还没问你,今晚我的剑器舞好不好看?”卓应闲偏头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却速度飞快的心跳,有了那么一些些安慰。
“自然是好看的。”聂云汉闭上眼,试图抵御一切诱惑,“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我呢?”
“……嗯?”
“我好看吗?”
“……”
“我这样装扮,好看吗?”卓应闲支起头,捏着他的下巴,“你看我一眼啊。”
聂云汉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鬓发虽凌乱,却自带一种慵懒的气质,许是因为热,又可能是因为羞,脸颊一直红扑扑的,嘴唇仍是水润嫣红,那一双猫儿一般的眸子,昏暗中似乎闪着光,眼波流转中,夹杂着令人迷醉的欲。
卓应闲与他身体相贴,他自是知道对方也是动了情,可越是这样,他心中不安越甚。
是因为这气氛正好么?亦或是因为小别重逢?
也可能是因为这熏香太过撩人。
但你不要喜欢我,我怕那样会苦了你自己。
“好看。阿闲你怎么样都好看。”聂云汉实心实意道。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不然我也不会看见你第一眼就喜欢。
不然现在我也不会用尽所有意志力来控制自己,连推开你的力气都没有。
可卓应闲听了,心里却有些难过。
既然好看,为什么你还能忍得住?
若我亲你一口呢?
卓应闲想着,便要低头试探,可凑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他发现自己有点怕,怕聂云汉像刚才那样躲开。
想到这里,他莫名觉得委屈,委屈得想哭。
之前说喜欢我的,怎么现在不要我了呢?
卓应闲再次趴在聂云汉的胸口,像一只安静的小兽,享受这一时半刻抢来的亲昵。
如果刚才是为了不让段展眉看见聂云汉而做戏,现在他就是存心想要勾引对方。
想试探,想要答案。
然而勾来勾去,自己先没了勇气。
他想到苗笙九死一生逃出红玉楼,又想到聂云汉和自己现在这番暧昧,不由喟叹。
情爱真是奇怪,令人那么勇敢,又令人如此胆怯。
聂云汉的胸口宽阔而有弹性,趴在上面很舒服。卓应闲闭着眼,想起那日在山洞觑见的筋肉轮廓,手有些不安分,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
又摸了一把。
聂云汉:“……”
我一直没吭声是忙着自持,但是小狐狸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卓应闲:“什么这么硌手?”
“哦对,有东西要给你。”聂云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卓应闲,“山上见了摘的,做了个小玩意。”
那是一个红褐色的小珠子,被磨得光溜溜的,有拇指指腹那么大,用五彩绳穿了起来,样式十分简单。
但卓应闲很喜欢,立刻戴在手腕上,凑近闻了闻,有植物的清香:“这是什么珠子?”
“是一种果子的果核,夏日蚊虫多,这味道可以驱蚊。”聂云汉看他清瘦的手腕戴上这五彩绳,恰好卡在凸出的腕骨上,白皙的皮肤与彩色绳子相称,煞是好看,不由翘起了嘴角,“听说还能辟邪,又恰逢快到端阳节,便用五彩绳穿了,给你戴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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