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左颜，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李果无奈，喂喂，左颜你好歹也是知道情况的，一言不发算怎么回事啊？
但是指望左颜为她说话似乎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她别雪上加霜地严厉批示就谢天谢地了。
木青犹豫了一下，毕竟共事这么久，李果人缘挺好，在公事上这么严也抹不开面子，木青这么想着在心理上天平就倾向李果了。
“左总？”木青试探着问左颜。
左颜合上汇报书，冷冷地扫了人群一眼：“条例制定出来就是拿来遵守，今天你例外，明天我例外，公司还有规矩么？”
木青立刻明白左颜的意思，不再说话，只能极其为难地在考勤本上一笔一划地记录上了李果的名字。
李果苦着脸，想掐死左颜的心都有了。
第29章 S&M下一回合
李果对左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犹在耳畔，什么有规矩才有管理，不能因为什么人就例外，左颜在说这些话时候冷冰冰硬邦邦的表情也让李果历历在目，李果可从来没有想过人偶小姐自动安装为她开个后门的程序，只要左颜的雷达探测仪器别总是第一个扫描到她，然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就好了。
然而李果的愿望从来都是很难实现的，左颜不仅没有让她安安稳稳地活着，而且让她活得极其憋屈和郁闷，李果性格随和，还不至于为一次迟到处分而耿耿在怀，但是她知道这个月的全勤奖是没有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会抓心挠肝。
左颜明明就是农夫与蛇故事里那条被捧在怀里温暖，结果清醒之后立刻露出獠牙咬救命恩人一口的小蛇精。
哪能人人都是感恩图报外兼色香味俱全的蛇仙女白素贞呢？
李果只恨自己遇人不淑，没有许仙的慧眼。
“哎，果果，你想去钓鱼散心？”费媛媛悄悄凑近李果，“我认识一个朋友开城市农庄的，介绍你去？八折噢。”
李果白她一眼：“城市农庄？你当我很有钱？”
费媛媛尖尖的手指指着李果面前的纸片：“不想钓鱼你画这些蚯蚓干嘛？”
李果低头一看，手边的笔记本纸上果然有好几条弯弯扭扭的，像是蚯蚓一样的东西，李果气不打一处来，这姑娘什么眼神啊，这明明就是森林杀手腹黑毒蛇好不好，李果懒得跟她解释，只别过身子，用胳膊一挡就拦住费媛媛的视线窥视了。
顺便在右下角画了只憨憨胖胖的猪，圆滚滚的肚子上写了ZY两个缩写。
画个圈圈诅咒你，姨妈一月一次，一次一月。
李果心里暗暗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好阴暗，而且特别小家子气，她什么时候染上这么娘的风格了？以前她跟杜沫沫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杜沫沫不高兴了就把她的衣服拿出来乱画，偏偏杜沫沫还画得栩栩如生，在她那些昂贵的裙子布料上，李果成功地扮演了各种各样负心人和暴君的形象，最后的结果是杜沫沫宣告这些衣服都不能再穿，要买新的。
于是每次不管吵架谁对谁错也好，总是以李果掏空腰包为结束。
李果这么想着，忽然记起一句心理学家总挂在嘴边的话，性格决定命运。纵观前半身，难道她的命运就是招惹身着黑皮衣，脚踏豹纹高跟鞋，手里挥舞着小皮鞭的虐系女人么？
左颜和杜沫沫不具有可比性，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两个在折腾人这方面还真有够像的。
李果手托着腮，蓦地掐了自己一把。
怎么把左颜和杜沫沫想一块去了，呸呸呸！
在办公室熬了一天之后终于等到下班，李果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地铁站冲刺，但是还没来得及迈出胜利第一步，张大言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拦下了。
“跑这么快是要去哪儿？”张大言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李果撇撇嘴：“回窝待着。”
张大言说：“年轻人要有活力，你那个窝还没发霉？”
李果无奈：“大言哥，您就别兜弯子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回家去还得烧水炖小米粥祭五脏庙呢，您发发慈悲。”
张大言哈哈笑起来：“这就对了，今天晚饭有人解决，跟我走吧。”
李果仍然愁云惨雾：“跟我没关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张大言不依，凑近了悄悄对李果说：“是罗大海副总的生日，给各部门发了函去腐败，我知道你今天挨了枪子，别人我都是发邮件，就你，我可亲自来请了啊，不能不给面子。”
李果看来张大言一眼还想说什么，张大言已经推着她往停车场位置走了：“大家都在车上坐好，就差你了。”
敦煌公司因为自身的定位和高度时常有酒会一类的活动，罗大海副总过生日自然也不会怠慢，他包下一整间酒吧，前场是自助餐，后场就开始嗨歌拼酒，罗副总人缘不错，来捧场的员工也很多，有的提前知道消息的部门早就准备了礼物送上来，罗副总笑着打哈哈说破费了，其实脸上还是颇为得意的。
最为难得是，罗大海竟然把大总裁左颜也请到现场了，她和几位副总坐在最里面的包间，周围一票男性喝着酒，左颜很淡定地用高脚杯盛牛奶喝，时不时吃一块水果，插一两句话，虽然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微笑，但是看起来还是挺柔和的。
李果一进门就看到左颜了，材料部的包间和高层的包间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要是仔细看是能看到对方脸上表情的，李果现在看到左颜就觉得有点怵，她特意在环形的座位上选了背对左颜的位置坐下。
因为是部门内的活动，少了客套和约束，大家玩得都挺嗨，有几个小圈子还玩起了猜拳和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整场欢歌笑语惟独材料部有点愁云惨雾，张大言不知怎么地掉了链子竟然没准备礼物，他环视了整个材料部的到场人员，说：“谁腿跑得快去买个东西回来。”
费媛媛嘀咕：“现买的哎，被人说没诚意就惨了。”
张大言差点没给她一记爆栗，眼看着罗大海就要敬酒在材料部包间，张大言终于决定另辟蹊径：“我们部门的美女是谁？”
“郭明月啊。”材料部异口同声。
张大言点点头：“很好。”
“老大，你不是要献美女吧？”李果吃惊，张大言真的是那什么急了跳墙，什么招数都想得出来，谁让你平时□丝惯了连参加生日会要送礼这么单细胞的事都要忘记啊？
郭明月赶紧放下果汁：“不行啊老大，我喝酒不行的。”
“不喝酒也行。”张大言说到做到，要过来拉郭明月，郭明月嘴里还含着火龙果一时半会儿咽不下去，只能呜呜着连连摆手。
李果看到这种景象差点想一头撞死，她是不是算是材料部唯一清醒的人啊？
“老大，我来吧。”李果说。
“你来？”张大言上下扫了李果一眼，“你先去换条裙子差不多。”
李果不理他，顾自说：“你误会了，我是说，让我给罗副总献歌作为生日礼物。”
张大言愣了愣，突然意识到李果其实提了一个非常有创意的建议，而且短期之内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好是好，但是你还没准备？”张大言问。
李果说：“没关系啦，我知道怎么做。”
当酒吧的司仪小姐突然把张大言请上舞台，张大言陈词要献歌给罗副总，再到全场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李果身上的时候，李果突然有一种重任加身的使命感了，她原本想好要用几种语言编唱生日快乐歌，当看到罗副总额头上的皱纹的时候突然改变主意了。
“罗副总生日快乐，”李果说，“请让我代表材料部为您唱一首歌，歌名叫初恋，配乐可能没有曲，我清唱，希望罗副总能喜欢。”
之所以没有曲，是因为这首歌完全是李果现场想到的原创歌曲，歌词是平时就会在心里闪现的词句，曲调呢，早在嗓子震动之前就跑出来了。
“初恋是青春的颜色，缠在发梢……”
李果的声音软而且低，极具穿透力，就像一只幽灵一样贯穿着整个包间的每一个角落。
灯光师给了李果一点光，朦朦胧胧地，李果拿着话筒，静静地唱歌，她用余光看到左颜，左颜静静地坐在原来的角落，半个身子斜在沙发上，一手端着果汁，一手搭在斜靠在一起的膝盖上，李果看不清左颜的表情，不过能够感觉出来左颜听得很入神。
一曲毕，全场沉默了十几秒，突然爆发掌声和叫好声，罗大海走过来笑呵呵地说：“幸好今天我老婆没跟来，不然还不跟我急。”说着就把李果拉到几位副总的包间说：“来坐坐。”
李果一边笑一边跟着罗大海走：“难不成罗副总现在还想着初恋呢？”
两个人回到包间，罗大海这才说：“初恋嘛，就是心头的朱砂痣，可偶尔怀念，但不可见面。人老啦，总是需要些念想的。”
李果直到坐下来才发现这会儿转移到左颜所在的包间了，刚才沸腾起来的热血一下子就被淋了个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