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也知道此猜测实在难以启齿, 一直辗转反侧的在想该不该跟殿下提起,还望殿下能恕老臣屋里。”
沈豫竹:知道你还问!!
谢元时能说什么, 谢元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跟张御史一遍又一遍的澄清说:“不是这样的, 您误会皇上了。”
张御史:“您确定吗?”
谢元时:“……”
张御史又问:“您能证明吗?”
谢元时:“……”
张御史继续问:“您亲眼见过吗?”
谢元时:“……”怎么着他要是说他亲眼见过,张御史要是还不认是不是得把沈豫竹拉到张御史面前确认一下啊!
连着三个问题问完,别说谢元时了,屏风后的沈豫竹已经在打量房间里趁手可用的物品,寻思着拿什么东西出去胖揍一顿张御史比较合适。
张御史看谢元时的表情,大概也能想到他在想什么,格外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殿下啊……”
谢元时静静听他编花儿:“嗯。”
张御史:“你真的没有亲眼见过对吗?老臣指天发誓,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绝不会将此事向外泄露半个字,殿下如果知道,不必有其他顾虑,完全可以放心的跟老臣说。”
“呃……”谢元时不做声,他……他没见过……但是张御史能发誓,谢元时也敢发誓——沈豫竹有问题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张御史揣摩他的表情和态度,没见他有心虚之色,点点头道:“所以殿下不知道,并不是在为皇上遮掩。”
心平气和平心静气的沈豫竹把墙上挂着的当年武帝伐西京时用过的月华剑从墙上拿了下来。
另一边张御史还在继续:“殿下试想一下,您和皇上同塌而眠,晨起可曾见过……”
张御史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是意思传达的非常到位。
“皇上成年加冠多年,皇室子弟成年后便有惯例会安排教引嬷嬷和宫女,最晚到加冠之后两年,一定会有。可是据臣所知,皇上当时一直没有接受故太后的安排。”
他这么说的话……
谢元时记得这回事,沈豫竹加冠前跟着工部尚书一直在阜中忙着兴修水渠,治理水患之事,连着半年没有回京,谢元时跟着沈豫竹一起,也在阜中,直到水利完善,他才收拾动身回上京。
原本是误不了加冠礼的,但是谢元时在路上病了,沈豫竹带着他途径西关的时候,在中途修整了一个多月,直到他身体好转才重新上路。
也因此错过了他的加冠礼,加冠礼补上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川阳,皇上让他主理川阳运河沿岸漕运贪腐一案。
等到诸事落定,故太后才安排了这事。
谢元时那时候一个月有二十几天是住在东宫的,还是和沈豫竹住在一起,那天他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太后专门派人跟他通过气。
谢元时那天回了秦王府,结果当天晚上刚入夜,沈豫竹就从秦王府后院翻墙摸进了谢元时的院子。
谢元时在灯下看书,他突然出现,遮住了灯光,眼前突然一片黑,谢元时还被他吓了一跳。
谢元时问他:“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沈豫竹拉过凳子坐在一旁,反问:“这有什么?我在你这儿不是很正常。”
他和他待在一起是很正常,但是这里不是东宫,谢元时说:“可这里是秦王府。”
沈豫竹异常痛心,但表面上只是普通的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也知道这里是秦王府,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东宫,自己偷偷回来,还不跟我说一声。现在还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谢元时呐呐道:“今天不是……皇后的人来找过我,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沈豫竹说,“你要回来你也不跟我商量一声,母后也没有提前知会我。”
他回房看见宫女,问了才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谢元时声音变小:“那你怎么没在那边,到我这里来了?”
沈豫竹拿剪刀剪了剪蜡烛灯芯,跳动的烛火变得明亮:“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明天我会亲自进宫和母后说明,如果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你不用走。”
谢元时偏头看他:“可是你总是要娶妻的呀。”
沈豫竹拨弄灯芯的动作顿了顿,“那不一样,等我娶妻再说。”
他说等他娶妻再说,但是他也没有接受宫女,现在娶妻看起来也遥遥无期。
谢元时默了默。
沈豫竹磨了磨牙。
雪亮的长剑从剑鞘中露出一截锋利的剑刃。
张御史这样的,是横着砍好呢,还是竖着砍好呢?
张御史打了个寒噤,顾自接着再接再厉往下道:“如果皇上没有问题,又为什么后宫一直空悬,一个人都没有呢?”
谢元时:“皇上自有他的想法,御史不必说了,你所问之事绝不可能。”
“殿下,殿下啊!”
“皇上是难得的中兴之帝,如今大齐海晏河清,日后皇上功在社稷,写入史书也是要载入千秋史册的,即使没有子嗣也可以从宗室过继,这点缺陷根本无足为道!”
谢元时:“既然如此,御史也就不必追问下去了。”
张御史:“不可讳疾忌医啊殿下,难道您不想皇上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吗?皇上他都那么照顾您,您心中定然也是关心他的。”
虽然张御史说的天花乱坠,但谢元时冷漠不为所动:“哦。”
是健康不健康的身体的问题吗?
是他就不觉得沈豫竹那方面有任何问题!虽然他确实没见过,但是——有问题?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张御史:“殿下不相信,还是觉得不可能是吗?其实老臣也希望是假的。”
他也希望是假的,谢元时张口想要劝他别想了。
张御史道:“殿下,您和皇上朝夕相处,有很多接触皇上的机会,而且无论您做什么皇上肯定不会生您的气。您要不……要不您去试探一二?”
“这样验证一下,若是殿下说的是对的,自然皆大欢喜!”
谢元时:“!!”
啊啊啊张御史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沈豫竹手里的剑全部出鞘,真是一把好剑寒气逼人锋芒毕露。
就是说……
还考虑什么横着竖着,直接乱刀砍了吧。
第39章
不了,我还是去换身衣服
谢元时一直在跟张御史强调不可能, 让他不要胡乱揣测,但是张御史经过这一番探问,确定谢元时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 只是出于对皇上的信任罢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主意。
既然他们两个谁都不能说服谁, 谁都没有切实的证据,那就找证据嘛!
如果皇上真的像秦王殿下说的那样没什么问题, 那张御史哪怕说错了,他也开心。
如果皇上真的有难言之隐,那么张御史也可以保证, 自此之后,朝堂之上关于皇上后宫的奏议,再也不会有人提及。
这点为君分忧的小事他们这些老臣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谢元时的表情一言难尽, 张御史怀着一颗拳拳之心又又又求了一遍:“殿下,您去替我们试探试探吧?”
谢元时想将位置向后挪挪,离张御史远一点,然而他的脚伤限制了他的行动, 站起来挪椅子又不太现实,只能勉强待在原地, 通过调整坐姿,缓解一下他心里的无语之情;
“这不合适。”谢元时木着脸说道,“恕元时无法答应。”
张御史还待再劝, 刘喜来报说秦王府的人求见。
“是谁来了?”谢元时问刘喜;
刘公公:“殿下,是夏裴。”
“夏裴来了?”
谢元时脚伤跟着沈豫竹进宫时, 夏裴还在准备张御史交给他的任务,听说他要进宫吵着要跟他一起进宫照顾他。
但是最后因为张御史是谢元时费心帮他寻来的机会要认真准备, 还是有些失望的没有跟谢元时一同进宫。
几天过去也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叫他进来。”
夏裴探探脑袋, 从门口进来:“主子我来啦。老师也在, 没打扰到你们吧?”
张御史:来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时候。
谢元时:来的正是时候。
“正巧御史大人也在,之前御史交给你的功课你完成的怎么样?”
夏裴嘿嘿笑了,有点腼腆的看了看张御史,对谢元时道:“我就是来告诉主子这个好消息的!老师昨天已经答应收我为弟子了!”
竟然这么快,倒是让谢元时惊讶,张御史点点头,不吝夸赞道:“这孩子聪慧,有想法有韧性,是个可造之材。”
谢元时:“何以见得?”
张御史道:“我给他布置的文章是前朝徐心远有关机构僚属设置的一篇策论。对他来说生涩枯燥,但是他将这篇文章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对于自己能看懂的部分也能提出自己的想法,我以相悖的观点攻击时也能坚持立场并讲明缘由。”
这孩子乍一看有点不着调,张御史是越看越喜欢。
夏裴被一顿夸,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脸红。
“既然这样就在御史门下好好学,张御史可不轻易收弟子,你可不能辜负他的期待。”谢元时劝诫了几句,夏裴都一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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