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急躁。”
宋阁老:“我急躁,钟太傅不急,他都已经撒手不管了!”
张御史:“……”
倒也是事实。
所以说钟老太傅究竟是因为什么撒手不管了呢?
是因为不敢管,还是因为没法管?
宋阁老送舞姬的心思被张御史当场按下,没过几天又蠢蠢欲动,但是还没等他开始行动,他的计划被迫搁置了。
因为秦王殿下病了。
眼看到了崔家和花家的定亲宴,那可是上京第一美人和上京第一才女的定亲宴,谢元时原本打算带夏裴一起去凑个热闹,结果天不遂人愿,入春没多久的天气反复无常,谢元时还是病了。
谢元时这几日防着着凉,一直没怎么出门,没想到还是没抗住。白日里就有不舒服,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热。
谢元时睡得比平时早,夏裴担心他夜里像白天一样不舒服,又怕自己毛手毛脚的吵醒谢元时,就央着谢九去悄悄看一眼,结果就发现谢元时发热了。
府医被刘伯匆匆叫过来,谢九又给宫里递了消息。
谢元时身上时冷时热,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从被子里扶起他,是熟悉的令人心安的触感。
苦涩的汤药递到嘴边,他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但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又有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谢元时微微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清楚沈豫竹,抬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太子哥哥……”
沈豫竹脸色沉静如水,动作轻柔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勺子舀了汤药再次递了过来,“元时,张嘴。”
谢元时喝到一半又睡了过去,轻不可闻的呼吸声中夹杂了一声脆响。
沈豫竹把断成两截的勺子扔了。
“再换一把来。”
第26章
养病
谢元时已经静静的睡着了
府上的人急急忙忙换了把新勺子来, 把碎成两半的旧勺子收拾走了。
沈豫竹用勺子撬开谢元时的嘴,舀一勺喂进去,药汁灌进去一些, 更多的是没有进去, 直接顺着谢元时的唇角淌了下来。
药汁落下来他就用帕子擦拭干净,等一碗药喂完,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帕子换了五六块,大半的药都被帕子吸走。
府医忧心忡忡, 眼看一碗药见了底,药量却显然达不到,“陛下, 小王爷喝进去的药太少了,此药是用于解表退热,这么点的量恐怕起不了作用。”
沈豫竹周身气压太低,府医开口说话时都顶着满头的冷汗, 有一个瞬间甚至不受控制的脑补起了画面——贵人一个不当意冷冰冰的来了一句:庸医拖出去斩了!
沈豫竹搁下勺子,吩咐下人:“再去煮两碗药来。”
再有两碗的量喂完差不多就该够了。
夏裴在一旁默默的用凉水浸毛巾, 浸完就交给沈豫竹,沈豫竹接过毛巾细细的为谢元时降温, 擦过他的额头、脸颊、脖颈和手心……
“他不舒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突然烧起来的?”沈豫竹一边擦一边问。
夏裴把沈豫竹用过的毛巾摊开放在水盆里, 拿起来拧了拧又重新浸泡再拧,“早上起来就有些昏沉, 白天的时候主子说话有些鼻音,有些不舒服。”
“因为不舒服原本打算去参加的花家和崔家的定亲宴都没有去参加, 怕着凉再加重所以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间。”
沈豫竹问:“白天就不舒服, 那他白天喝过药吗?”
夏裴:“喝过喝过, 主子说不舒服就立马让府医来看过了。”
府医连连点头。
沈豫竹又问:“那怎么还会发热?”
府医抹了把额头:“陛下,白日里小王爷还没这么严重,所以老朽开的只是祛风散寒的药。”
没有想到晚上会突然严重起来。
房间内灯罩中的烛火跳动,沈豫竹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应了一声:“知道了。”
散热的汤药很快熬好,沈豫竹又喂了一会,估摸着药量差不多了才让人将药撤了。
七手八脚的忙完,其他人被打发到外面,该轮值的也都去守夜,沈豫竹解了谢元时的衣服,拧了毛巾的水给他把身上擦过一遍降温。
谢元时身上舒服了不少,半梦半醒间又喊了沈豫竹几回。
“太子……哥哥……”
“嗯。”
“太子哥哥……”
“嗯,在呢。”
不知道是真的清醒了还是说的胡话,沈豫竹一概应了,他说一遍,沈豫竹就应一遍。
“陛下。”
“我在呢。”
沈豫竹睡在他旁边,把被子拉过给他仔细盖好,“睡吧,睡一觉,明天好起来。”
烛光熄了,沈豫竹在床的四角上摸了摸,从左手边的角落里摸出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借着这光,沈豫竹能看一眼元时的脸色。
前半夜谢元时还会时不时的含糊着说几句听不清的呓语,沈豫竹隔一会便起来看看他的情况,试试他的体温。
后半夜沈豫竹摸着他裹在被子里的身体粘腻,出了不少的汗,体温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和缓绵长。
但沈豫竹也不敢睡沉,只卧在他身侧闭闭眼睛,隔一会就要起来看看,浅浅睡过去不久便要惊醒。
早上天色还早,谢元时头靠在沈豫竹肩膀旁醒来,他一动,沈豫竹跟着就醒了,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没再反复。
谢元时按着一侧的额头,揉了揉。
沈豫竹手搭过去力度适中的替他按了按太阳穴:“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他一张口,嗓子哑的厉害险些没能说出话来,清了清嗓子才好。
谢元时身上虚的乏力,嘴唇泛白没什么血色,脸色也是如出一辙的苍白,他扯了扯嘴角,做了个不是那么标准的笑容:“你怎么嗓子比我还哑?”
沈豫竹:“还不是被你吓的。”
谢元时默然不语,翻了个身凑近他怀里,额头抵着沈豫竹肩窝的位置,寻常的感谢和抱歉的话对他们两个来说实在没什么说的必要。
“还是不舒服?”沈豫竹问。
谢元时身子重的很:“想再睡会。”
“先起来喝点水,我让厨房弄点白粥过来,你吃点东西让府医看过再睡。”
“好。”
府医来号了脉,开了药,谢元时喝了粥又喝了药,倒头就睡。
刘喜在屏风后面忐忑的探头,提醒道:“陛下,朝会时间快到了。”
现在赶过去可能都已经来不及了。
沈豫竹坐在床边,头也不回:“传我的话,今日休朝。”
刘喜早有预料:“哎,好。”
一休朝,秦王殿下生病的消息立时不胫而走。
钟老太傅第一个带着厚礼前来秦王府探望,什么灵芝人参鹿茸雪耳,好一些叫得上名字的补品都一水备齐了。
沈豫竹怕吵到谢元时休息,没让钟老太傅进屋,“太傅止步吧,元时若是知道太傅来看他一定开心,但如果他醒着肯定也不希望过了病气给太傅。”
钟老太傅也没坚持要进屋,只是跟着想起了谢元时还是秦王世子太子伴读时,身体比现在还不如,记不太清楚了,但印象中是五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一样频繁。
“陛下打算休朝多久?”
秦王病重时,皇上必定会休朝,这已经快成为朝臣们的共识了。
“等元时康复。”
沈豫竹的回答在钟老太傅的预料之中,钟老太傅并不反对,或者说他反对也没用,沈豫竹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足足有一个月没上朝,那时候朝臣的接受度还没这么高,可惜胳膊拧不过皇上心如磐石。
不过他匆匆过来还是想着劝劝沈豫竹,“朝中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万不要再像以往一样将所有事情悉数交给内阁。”
他停顿一下,接着道:“老臣的意思并非是要说内阁不能担此重任,只是人心各异,难免有人多想,无辜累及秦王殿下的声名。若是日后……”
钟老太傅意有所指,“也免得秦王殿下因为这些受人非议。”
不得不说钟老太傅就是劝人一把好手,落点精准踩在皇上的心坎上,沈豫竹将他送走,宋阁老带着礼来时,心中还在琢磨要如何劝皇上不要撂挑子,结果皇上在他开口之前就先把他最担心的事情说了。
“一应奏折还由内阁进行整理,每日精简奏疏后送到秦王府来,朕阅完后会派人送回内阁。”
“期间若遇要事不决,到秦王府来报朕。”
宋阁老险些当场喜极而泣,得了皇上的吩咐欢天喜地的走了。
昨日是花家和崔家的定亲宴,花老太师还以为秦王会到,结果秦王殿下称病,秦王府只来人送了贺礼。
花老太师还以为秦王殿下是因为白翎之事没考虑好所以暂时不想过府见他,今日生病的消息传出,花老太师为自己的揣测感到羞愧。
秦王殿下胸怀坦荡,是他小人之心胡思乱想了,于是诚心带着补品上门来探病。
谢元时在朝中甚有人缘和口碑,余下的人也有因着皇上的缘故带着些例礼过来,人一波又一波,沈豫竹烦的直接吩咐拒之门外。
结果东西在门房都堆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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