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功夫啊。
云锡先冲仇夜雪行礼,是很明显的江湖人:“世子。”
仇夜雪示意他看祝知折:“太子殿下。”
云锡不紧不慢地侧身对向祝知折,刚要行跪拜礼,就被祝知折随手拽了片旁侧的叶子飞出去点了下云锡的手肘,给拦了:“不必。”
云锡也不强求,行了个抱拳礼:“太子殿下。”
随后云锡看向仇夜雪:“世子唤在下来,是有何事?”
仇夜雪直白道:“你听过何隋或者遂烈么?”
云锡微愣:“何隋?可是果隋的隋?”
仇夜雪扬眉,示意他继续。
云锡:“昔日在下师父遭遇追杀,其中便有此人。此人从我师父手里夺得了我门秘术,便没有再追杀在下与在下师父,但也正是因此,才逃过一劫。”
祝知折:“你师门秘术?”
云锡笑了下,没有解释,但却动手压了压自己的喉咙。
他手指力度大得像是要将自己的喉管给捏断,可却没有。
等他再开口时,声音就与祝知折的无异:“是,殿下。”
祝知折并非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秘术,不由扬眉。
云锡又将自己的声音变回去:“殿下见谅,在下是江湖人,听到好听的声音,就不住想要模仿。”
“无事。”
祝知折沉吟:“你有法子揭穿他人易容术吗?”
云锡回:“这并不难。”
话音落下时,他却看得是仇夜雪,态度显然是要等仇夜雪发话。
这般模样落在祝知折眼里,祝知折也不恼,只觉仇夜雪挑人的眼光当真好。
仇夜雪颔首:“此次唤你来,就是想叫你帮太子殿下这个忙。”
遂烈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计划就是这般巧得撞在了仇夜雪手上。
有云锡在,要揭穿他的易容,根本就不是问题。
不仅能够让祝知折杀了遂烈解恨,还能让龛朝再借题发挥,狠狠地敲天莽一笔。
仇夜雪又嘱咐了云锡一点别的事,等云锡退下后,他清了下嗓子,身侧就有一只漂亮的手递了杯茶过来。
仇夜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端起来喝了口。
过浓到苦得发酸的茶水叫他嗓子里呛了下,咳了两声。
递茶的祝知折又伸手悠悠轻拍着他的脊背给他顺气:“喝慢点。”
仇夜雪被呛得眼眶微微泛起点红,睖向祝知折时,那双桃花眼里的冷意便瞬间变了味:“手拿开。”
祝知折抬手,仇夜雪把茶盏重重搁下,这才猛地想起他的茶是兰贵人,这杯是祝知折的,而祝知折……
喝过。
仇夜雪额角青筋跳了跳:“祝知折!”
祝知折举起双手,眼里含笑,正要说点什么,眼尾的余光就瞥见被养得有些大了的小狼崽子撒开了腿跑过来,还很兴奋地嗷呜了声,要去蹭仇夜雪腿。
祝知折的神色在刹那间变得危险,抬手又揪了一片旁侧的叶子,冲着小狼崽子就去了。
但也注意了距离,只落在了小狼崽前头,震得小狼崽停了下来,像是受了惊一样炸了毛冲祝知折低吼。
仇夜雪拧眉:“祝知折你能不能放过我家的花?”
这花可是藕荷精心照料的。
一听某三个字,小狼崽又收了方才的架势,冲仇夜雪摇尾巴,再嗷呜了声,却到底还是不敢冲到仇夜雪的脚边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祝知折扬扬眉,有个猜想:“阿仇,你给这狼崽子取了什么名?”
这要是换旁人在这儿,多少都有点心虚,毕竟祝知折好歹也是个太子,还是个阴晴不定,性格令人捉摸不透的太子。
可仇夜雪却没有半分波动,甚至还讥讽地勾勾唇,眼里满是挑衅地望着祝知折再喊了声:“祝知折。”
小狼崽应得很快,还很兴奋,似乎被仇夜雪点到是件很开心的事:“嗷呜!”
站在仇夜雪身后的鸦青和踯躅都紧张了下。
而祝知折被人轻笑了声,舔着自己的牙尖,大名安在了一只畜生身上,也没半分恼意。
他撑着隔绝了他和仇夜雪的桌子,凑近仇夜雪,咧嘴笑时,尖牙着实有些晃眼:“阿仇啊。”
仇夜雪挑眉,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就听祝知折语气完全称得上愉悦:“我没想到你这般爱我念我,都要睹物思人了?”
仇夜雪:“?”
睹物思人是这么用的么?
祝知折继续道:“你要真这般想我,大可搬进太子府……”
眼见他话越说越不对劲,仇夜雪毫不留情地抽出茶盏的盏托,对着祝知折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就砸了过去:“滚!”
祝知折抬手一挡,稳稳接住了盏托,放到了桌上:“几日未曾见你,想得紧,我坐坐再滚。”
仇夜雪:“……”
他没忍住:“神经病。”
祝知折点点头:“多谢阿仇赞美。”
仇夜雪彻底不想理他。
偏偏祝知折要叫魂:“阿仇。”
仇夜雪不理他,他就拖着语调,带着那点好听的京腔,喊了一遍又一遍。
仇夜雪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得紧了紧,疼痛让异样感消退一点,也让仇夜雪压不住心头的躁意,偏头睖他:“有话就说。”
祝知折笑得有些懒,朝他伸出了手:“手。”
仇夜雪不明所以,不想理他,但祝知折显然也知道他家阿仇素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便直接伸手抓住了仇夜雪的手腕,把人的手拉到了桌面上。
仇夜雪猝不及防,虎口的擦伤便暴露在了祝知折眼下。
踯躅一惊:“世子?!”
仇夜雪想要抽手回来:“一点小伤。”
祝知折却不让,压着他的手,单手从腰间摸出了一瓶伤药:“忍着些。”
他笑容有些淡:“我那鞭子上头沾了不少人的血,又刚用油浸过,不上药回头伤势扩大,还得留疤。”
祝知折想,回头就把那鞭子给绞了烧了。
仇夜雪:“我是男子。”
“男子也可以好看。”
祝知折接过藕荷递上来的帕子,控制着力道,尽量轻柔地给他上药:“我们阿仇,全天底下最好看。”
他语气随意又散漫,可稠墨似的眼瞳满是温柔,叫仇夜雪炸起的毛无端顺了下来。
第34章 三十四只狗
他把命押在了台上,能不能赢回来,就看祝知折了。
次日云锡跟祝知折走了一趟回来后, 仇夜雪就等到了遂烈被揭穿身份的消息。
天子震怒,诘问天莽。
朝廷上的详细仇夜雪是不知道,他只知在当日, 消息就传得满城都是了。
天莽请罪, 舍弃了遂烈, 将遂烈交由了他们处理。
然后那一日……
祝知折将遂烈绑在马后,拖着他在京中跑了足足五圈。
其实在第三圈时, 遂烈就已经咽了气, 可祝知折还是将人活生生拖了五圈, 血都流干了才放过他。
仇夜雪没去看, 是踯躅告诉他的。
踯躅说时, 仇夜雪正好将一份名单交由藕荷, 让她去办事儿。
听到后,仇夜雪微顿了下。
踯躅低垂着脑袋,不太敢在此时嬉戏。
世子身边的人都看得出, 世子虽对太子殿下冷言冷语、态度恶劣, 但太子殿下在世子这儿是有些不一样的。
世子对再亲近的人, 都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就算是有时候会来了火, 也是压着情绪说话,因为世子说过,吵架无意义。
可跟太子殿下……世子做了好多无意义的事儿。
世子心狠,却也心软。
他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佛,就话本里的那些一样。
即便是罪大恶极的敌人, 除非是审讯逼供, 不然世子都是能给个痛快就给个痛快。
他不喜为了宣泄情绪而去凌丨虐谁。
但仇夜雪没说什么, 只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又让踯躅去把陈里找来,与他汇报一下燕夏那边是什么情况。
等踯躅离开后,藕荷在仇夜雪身后弯腰倾身:“世子。”
仇夜雪的食指无意识敲打了下桌面:“还是不对劲。”
天莽舍遂烈太快。
就好似壁虎断尾一般,但却不是为了保命,而是藏了更大的计划。
什么样的情况,即便是暴露了遂烈,惹恼了天家,他们也不是那么在意?
定有旁的更重要的事儿,而这件事若是成了那龛朝皇帝怒不怒,也无所谓了。
难不成……有人要像十三年前那样发起宫变?
可当年是手握兵权的元亲王篡位,他母族本就强势,又布局已久,不仅联合了先皇在位时立下的太子府中的幕僚先一步射杀了太子,也就是如今龛朝皇帝的亲兄长,还掌控了宫闱。
现如今京中兵权,都掌握在龛朝皇帝手里,要么在祝知折那儿,要么在祝祁煜那,要么就在他这儿。
宫变。
可能么?
再说就算真的可以,外头还有祝知折和祝祁煜呢。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仇夜雪拧眉。
.
使团离京的前一日,祝知折递了消息来说抓到了恭亲王身边那位曾经和百善堂有点关系的林夫人的姐姐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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