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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契 完结+番外 (小葵咕)


  蓝祈听他居然连新官制都知道,心中对他的认知再次刷新,不咸不淡地反讽道:“南宫少爷消息好生灵通,御书房里统共议过两三回的事都能知道,想来对五公子的意图也该了如指掌,何必特地来问我?”
  蓝祈鲜少有动怒的时候,除了性格使然,也因为他生活圈子很小,在乎的人和事也很少,没什么值得他动怒的;而真正让他在乎的人,他也狠不下心来真的生气,往往都是假惺惺地端起架子,不笑不骂,言辞刻薄,开口都是敬称,脸上写满了“保持距离我们不熟”的疏远,可眼神里又有那么几分“现在认错哄我还来得及”的意味。南宫秀人看过太多次他和夜雪焕使性子撒娇,那副斜着眼喊“王爷”的嘴脸,和现在一模一样。
  能让蓝祈摆出这副姿态来,说明他是真的在乎这个朋友,南宫秀人对此很是得意满足,但他当然没本事也没胆量像夜雪焕那样把他抱起来狠亲一通地哄,就只能和他坦白。
  他不由得有点犯愁,他和南宫显的关系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又能和蓝祈交代些什么?
  “我好歹也是个小公爷,这点消息还是能知道的啦。”他盯着自己的鞋尖,毫无底气地辩解,“但是五哥想瞒我的时候,我是真的没办法。”
  “自小五哥对我就不一样,他想要南宫家是真的,想要保护我也是真的……所以是我主动爬了他的床。”
  蓝祈:“……”
  南宫小少爷,人不可貌相。
  “我也没办法嘛!只有这样,我才能拿捏着他,和他提更多要求嘛!”
  “我看你献身献得挺情愿的。”蓝祈不为所动,“既是帮你,又何必避着你去见容采?”
  “目的相同,手段不同。”南宫秀人噘嘴道,“五哥不想我插手,但我也不能真的让他一个人去做恶人嘛……”
  这避重就轻的口吻一听就知道是在回护,这两人的关系定然不如外界传的那样不堪,但也绝不是南宫秀人自己所说那样简单。
  蓝祈心知就算再问下去,小少爷也只会顾左右而言他,再问不出更深一层的内情;何况这说到底是南宫家的家事,南宫秀人也早就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清楚自己所想所求、所作所为。既然明确表示了要自己处理,他便没有插手的立场。
  ——同理,他也不想南宫秀人再过问那块鸽血石的事。
  各退一步,互相装作不知情而已,无论对于蓝祈还是南宫秀人而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蓝祈心中已有决断,一时却未表态,加重了些语气道:“此事非同小可,处理不好,南宫家或许会有灭顶之灾。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南宫秀人沉默片刻,答道:“不确定,但我总要试试。无论南宫家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自己承担。蓝酱唯一可以为我做的,就是相信我。”
  他紧抿着唇,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觉悟,看得蓝祈甚至都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闪,终是叹道:“我信你就是。”
  他抬手推开小半车窗,吩咐车夫改道去枫江苑,转过头又道:“你五哥说他想跟着去开皇陵,具体情况我不知,你可以自己去问。”
  “我就知道蓝酱对我最好了。”小少爷立马喜笑颜开,方才那副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模样仿佛从未存在过,“我请你吃蟹粉小汤包呗。”
  “……下次吧。”
  今日变故太多,蓝祈哪有吃东西的心思。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闭目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对南宫秀人道:“穗子的事……你也不要对容采多言。”
  “嗯嗯。”南宫秀人用力点了点头,觑着他的脸色,小心问道,“那蓝酱你……确定自己能解决吗?”
  “……不确定。”
  蓝祈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熙攘的街市,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但……我也必须要试试。”
  …………
  南宫家虽是从商道崛起,本身却对商人极有偏见,历代都在拿钱开路,把自家人往官场上送。
  对于远在丹麓的茂国公府而言,东海本家的生意只是南宫家这座大厦的地基,必须要掌握在嫡系的手里,但这个掌握了生意的人本身却不再有前途可言,只能转入内部,作为南宫家的“管家”。
  基于这种观念,南宫显在一开始接手生意时,也未必是出自自愿。撇开当时尚且年幼的南宫秀人,他就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上头的哥哥都到了参军入仕的年纪,定然要合起伙来挤兑他;何况他又是个身体孱弱的哮喘病人,让他留守后方,作为哥哥们打拼官场的供养,再合适不过。
  夜雪焕对此人了解不深,却也知他绝非池中之物。十五岁上就跟着船队出海,遇过海寇、遭过风暴,短短十年就仅不动声色地接管了南宫家在海外诸国的全部生意往来,再以此为基础向国内渗透,甚至已经有了往西域那边发展的趋势。在此期间,他拖着一身病体四处奔波,鲜少有回丹麓的时候;但只要回来,必定有各种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堆到南宫秀人面前,是以小少爷从小就只惦记他。
  上面四个哥哥从来不觉得他这个负责后勤补给的会带给自己威胁,把小少爷宠得只知道吃喝玩乐也正合他们心意,虽然各自之间亦有争夺,却都默契地把这两人划到了一起,排挤到了权利核心之外。
  ——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两人倒也算得是“抱团取暖”了。
  重央商贸发达,西域商路和东南洋海路是最赚钱的两条,却也最是危险。去西域的路上遇到边蛮和贼寇,献出钱财物资或许还能活命,但若在海上遇到风暴、漩涡一类,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南宫家的大商船自然稳妥些,但只要出海,都有回不来的可能。
  这也是大部分重央人崇军厌商的原因,军人舍命保家卫国,商人舍命却是为了钱。许多舶来品之所以昂贵,不是因为其本身价值高,而是经手的商人把自己的性命折算进了价格之中。
  夜雪焕并不认为南宫显是个多爱钱的人,这世上没有人会不惜命,身为公府少爷,并不为生计犯愁,他完全没必要赌上性命出海,如此拼劲绝不会是单纯放在生意场上。
  这样的人,岂能甘心只在南宫家做个默默无闻的陪衬?
  如今朝中局势翻覆,他这个一直自顾取暖的人,终于准备去别人家放火了。
  约定是正午会面,但莫染不喜此人,不愿去得太早下了自己面子,又不能迟到失了风度,便和夜雪焕一道踩着点进了枫江苑。
  一名仆役打扮的人前来为他们引路。他二人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这名仆役虽然有意隐藏,但眼神凌厉,明显是护卫乔装。他引着二人绕过整个院落,从一片浓密的紫藤花架下穿了过去,后面居然另有一间单独的厢房。
  比起枫江苑里最普通的宴厅,这间厢房都显得太小太不起眼;他二人也算是枫江苑的熟客,却从来不知这片花架后面别有洞天。
  厢房虽小,却也是内外双厅的设计,但与一般宴厅不同,中间并非以珠帘隔开,而是修了房门,直接将房间一分为二,更显得外厅空间狭小,但好在开着窗,房内敞亮,不觉逼仄。窗边摆了一张方几,其上摆着小炉和茶釜,刚刚煮沸的茶水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满室茶香弥漫。
  “王爷,世子。”
  南宫显放下茶匙,起身相迎。
  出乎意料地,这位五公子身上并没有商人该有的狡黠油滑,眉眼间反而有着十足的冷冽沉稳之感,人也生得高挺匀称,肩臂处筋肉虬实,肤色微黑,乍看之下说是军官都毫不夸张,唯有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给他平添了几丝隐晦的风流,成熟中透着性感。
  夜雪焕与南宫家无甚往来,上一次见到南宫显,可能还是在多年之前的某次宫宴上。那时南宫显还是个青涩的少年,没过多久就回了东海本家,此后就再未见面,是以夜雪焕对他的印象极为模糊,但也记得他当年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容姿气度,一时都有些吃惊。
  许是因为常年奔波,又或许是天生孱弱,反而比寻常人更注重保养锻炼,才能抵御住哮喘顽疾的折磨。
  按照消息,南宫显昨日才赶到丹麓,此时难免面有疲色,声音也略带嘶哑,抬手请两人坐下。
  莫染回味他之前的称呼,总觉得自己平白就被叫小了一辈,又挑不出什么不妥之处来,很是不悦,大喇喇往方几边一坐,挖苦道:“枫江苑里居然还有个这么寒碜的宴厅?”
  南宫显不以为意,给二人斟上热茶,轻笑道:“不过是个私用的小间,平时留给秀秀玩累了休息的,虽小,但足够隐秘。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秀秀”这个称呼就不提了,“玩累了休息”这种说辞听在他们耳中实在含义悠远,何况还有“隐秘”这样的前提条件,不由得都在脑内进行了一些不堪入目的想象,同时朝紧闭的内厅房门瞥了一眼,十分怀疑那背后就是一张豪华雕花大床。
  南宫显对茶道颇有造诣,可惜夜雪焕对此一窍不通,象征性地呷了一口,只觉唇齿留香,却也说不出什么门道来,懒得寒暄,开门见山道:“五公子是明白人,有事都摊开说,不必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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